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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平凹中短篇作品《吃煙》

賈平凹中短篇作品《吃煙》

  引導語:賈平凹說吃過40年的煙,《老生》是煙熏出來的,就是想表達自己内心所想。下面就是有關他的中短篇作品《吃煙》,我們一起閱讀了解是如何寫出來的?

  

  吃煙是隻吃不盡,屬藝術的食品和藝術的行為,應該為少數人享用,如皇宮寝室中的黃色被褥,警察的電棒,失眠者的安定片;現在吃煙的人卻太多,是以得禁止。

  禁止哮喘病患者吃煙,哮喘本來痰多,吃煙咳咳咔咔的,壞煙的名節。禁止女人吃煙,煙性為火,女性為水,水火生來不相容的。禁止醫生吃煙,煙是火之因,醫是病之因,同都是因,犯忌諱。禁止兔唇人吃煙,他們噙不住香煙。禁止長胡須的人吃煙,煙囪上從來不長草的。

  留下了吃煙的少部分人,他們就與菩薩同在,因為菩薩像前的香爐裡終日香煙袅袅,菩薩也是吃煙的。與黃鼠狼子同舞,黃鼠狼子在洞裡,煙一熏就出來了。與龜同默,龜吃煙吃得蓋殼都焦黃焦黃。還可以與驢同嚎,瞧呀,驢這老煙鬼将多麼大的煙袋鍋兒别在腰裡!

  我是吃煙的,屬相上為龍,雲要從龍,才吃煙吞吐煙霧要做雲的。我吃煙的原則是吃時不把煙分散給他人,甯肯給他人錢,錢宜散不宜聚,煙是自焚身亡的忠義之士,卻不能讓與的。而且我堅信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是中國人就吃中國煙,是本地人就吃本地煙,如我數年裡隻吃“猴王”。

  杭州的一個寺裡有幅門聯,是:“是命也是運也,緩緩而行;為名乎為利乎,坐坐再去。”忙忙人生,坐下來幹啥,坐下來吃煙。

  1996年11月26日夜戲筆

  賈平凹:我吃過40年的煙 《老生》是煙熏出來的

  看點

  著名作家賈平凹在上個世紀因《廢都》等作品知名,在随後的文學創作中也一直不斷嘗試突破,《秦腔》獲得茅盾文學獎。最近推出的長篇小說《老生》則開始嘗試民間寫史。故事發生在陝西南部的山村,書中的靈魂人物老生是一個在葬禮上唱喪歌的職業歌者,他身在兩界長生不死,超越了現世人生的局限,見證記錄了幾代人的命運輾轉和時代變遷。老生是一個不可或缺的精神主線,把四個不同時間、不同地點發生的故事連綴成一部大作,從20世紀初一直寫到今天,成為現代中國的成長縮影。故事以老生常談的叙述方式記錄了中國近代的百年曆史。《老生》剛剛蟬聯《當代》2014年度最佳長篇小說。

  賈平凹:苦惱曆史如何歸于文學

  我吃過40年的煙,《老生》是煙熏出來的,就是想表達自己内心所想。有些事實經過幾十年,好似鄉下老太太講古,一代代傳下來,應該實寫,是以會寫具體的、真實的一些社會生活現象。

  寫《老生》我以為一切都會得心應手,沒料到卻異常滞澀,曾三次中斷,難以為繼。苦惱的仍是曆史如何歸于文學,叙述又如何在文字間布滿空隙,讓它有彈性和散發氣味。這期間我又反複讀《山海經》。 《山海經》是我近幾年喜歡讀的一本書,它寫盡地理,一座山一條水地寫,寫各方山水裡的飛禽走獸樹木花草,卻寫出了整個中國。 《山海經》裡那些山水還在,上古時期有那麼多的怪獸怪鳥怪魚怪樹,現在仍有着那麼多的飛禽走獸魚蟲花木讓我們驚奇。

  《老生》是四個故事組成的,故事全都是往事,其中加進了《山海經》的許多篇章。 《老生》的往事也都是我所見所聞所經曆的。 《山海經》是一座山一條水地寫,《老生》是一個村一個時代地寫。《山海經》隻寫山水,《老生》隻寫人事。

  如果從某個角度上講,文學就是記憶的,那麼生活就是關系的。要在現實生活中活得自如,必須得處理好關系,而記憶是有着分辨,有着你我的對立。當文學在叙述記憶時,表達的是生活,表達生活當然就要寫關系。《老生》中人和社會的關系,人和物的關系,人和人的關系是那樣的緊張而錯綜複雜,它是有着清白和溫暖,有着混亂和凄苦,更有着殘酷、血腥、醜惡、荒唐。這一切似乎遠了或漸漸遠去,人的秉性是過上了好光景就容易忘卻以前的窮日子,發了财便不再提當年的偷雞摸狗,但百多十年來,我們就是這樣過來的,我們就是如此的出身和履曆,我們已經在苦味的'土壤上長成了苦菜。《老生》就得老老實實地去呈現過去的國情、世情、民情。

  把文學做到曆史中去

  《老生》是一個活得沒有年歲的唱陰歌的唱師唱出的悲怆之歌,是20世紀中國的“悲怆奏鳴曲”,讓人想起貝多芬耳聾後作出的那種旋律。這是21世紀國中國的腔調,曆經百年滄桑,唱師的嗓音已經沙啞,但字字泣血,句句硬實,20世紀的曆史曆曆在目。 《老生》是把村莊、小事件、小人物往大裡做,做到20世紀的全部曆史中去,做到20世紀的中國的生與死中去。盡管賈平凹說:“如果把文學變成曆史,文學本身就沒有意義了。 ”但他這次是要把文學放在曆史中來做,這是相當明确的。過去賈平凹的小說貼着生活走,并不在意曆史大背景,它的曆史充其量也就是改革時代的當下現實。 《老生》是賈平凹一定要過的一關,他怎麼處理20世紀的曆史,這是他對自己的考量。賈平凹要把20世紀“變”的曆史納入《山海經》的史前史中去思考,這就是天道與人道的對話。

  傳達的絕不僅僅是記憶和曆史

  賈平凹的文字好是出名的,《老生》的文字尤其好。作為一個長篇,随便從哪一段翻起來都可以單獨去讀,不像有的長篇在中間或是半截去看會看不下去,因為他也是按照《山海經》一章一章地往下說,有時跳着讀完全可以讀下去,非常松弛從容。文章寫到後記真是寫得出神入化。

  在藝術構思中了解賈平凹對曆史和記憶的看法,對文學的看法,感覺賈平凹在後記中充分地表達了,他要對他的家鄉、曆史、記憶負一份責任。他作為一個藝術家,寫的時候差不多也是一個巫觋。他是一個巫時,他看到了曆史之重、記憶之重,同時他也一定要在這個架構裡,在整個藝術過程中要讓它變成輕,這個“輕”和“重”不是一個價值判斷,不是輕的就好,重的就不好,而是說隻有重才會碰到地上,有輕才能碰到天上。在這個意義上說,記憶、曆史确實是看這部小說不得不面對的曆史。

  但這部小說看到最後看到的絕不僅僅是記憶和曆史,看到最後應該看到,曆史也不僅僅是曆史、不再是曆史;記憶也不再是這個現實,個人執著于此的這個記憶。這可能是這本書的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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