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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在冬夜邂逅《納蘭詞》

散文:在冬夜邂逅《納蘭詞》

作者:芷默

一夜北風,一冊書卷,一盞漾着暖香的茉莉花茶,一扇篩下月光的透明窗戶,一張松軟柔暖的沙發,構成一個書香漫溢的冬夜。

在這樣清寂的夜晚,讀詩詞最為應景。關于讀詩詞,我亦有自己的一套見解。我喜歡在一段時間内,隻讀一個作者,這樣便能心無旁骛地切近和了解他這個人本身。

近來讀納蘭容若,為詩人的才情傾倒,也為他的命途嗟歎唏噓。納蘭的詞與别的詞人有所不同,他的詞裡,有種深刻且绮麗的哀傷,始終像雲霧一樣,缭繞于字裡行間。撥不開,也散不掉。

月色清冷,寒風飒飒。我手捧一卷《納蘭詞》,窩在溫暖的沙發裡,與年代久遠的詩人,觸膝長談。

風過樹梢、竹葉、叢林,嗚咽聲回蕩在空曠的大街上。屋内門窗緊閉,鎖住一間溫暖。茉莉花茶煙袅繞,在空氣裡浮着淡淡的清歡。

散文:在冬夜邂逅《納蘭詞》

翻開《納蘭詞》,走近清朝最負盛名的才子,去體會他跌宕多愁的一生。淡紫色的封面,漾着淺淺的輕愁,恰似納蘭哀婉孤傷的心境。

目光停留在《又》,“明月多情應笑我,笑我如今。辜負春心,獨自閑行獨自吟”。思緒随着詞人的吟誦,踏入那個春色彌漫的月夜。

月色朦胧,春花娴雅。一個孤獨的身影在月下寥落地漫步,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似有許多欲說還休,欲言又止。

往事悠悠,如潮水般襲上心頭。曾經的惺惺相惜,曾經的歡聲笑語,都掩埋在歲月的長河裡,随流水一起飄向無名的遠方。

他仰頭望了望皎皎明月,一時竟悲從中來。在淚水即将洶湧的那一刻,他又狠狠地把它們按了回去。

散文:在冬夜邂逅《納蘭詞》

望着幽怨的詞人,我的胸口亦湧出一股疼痛。我多想把這一屋的溫暖捧給他,融化他心裡結冰的藩籬,安放他暢然若失的心情;

多想把窗台處堅韌的鐵海棠指給他看,鐵灰色的虎刺上已然開出殷紅的花朵,坎坷的人生亦會綻放出詩樣的年華。

世事浮雲,人生若夢,把視線轉移到所擁有的東西之上,或許可在狂風急雨中,擁得一方明媚溫暖。人世的不順,皆如過眼雲煙。

如何灑脫地放下,是我們一生要學習的功課。我想如此告訴他,也如此告訴自己。

夜色更濃了,風聲越發肆無忌憚,在小巷裡左右奔突。月光粼粼,似水面蕩起的波紋,一波一波地叩響窗戶。窗外越喧嚣嘈雜,窗内的書香世界便越發清甯安詳。

往下翻,是《水調歌頭》,“空山梵呗靜,水月影俱沉”,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首詞。

雖然它隻是納蘭的題畫之作,并非他真實所處之境,但我總以為,他心裡早已住下了一座空山、一灣水月,如此,才會寫出這般纖塵不染、皎潔清幽的詞句。

或許,納蘭也曾想過抛下所有繁華盛景,一人一壺獨往深山,去那天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之處,獨釣一江風雪;到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的地方,披發弄琴長吟。

散文:在冬夜邂逅《納蘭詞》

但家族和地位的束縛,權勢和情感的圍堵,讓他猶如豢養在池塘裡的錦鯉,終究無法擺脫命運之池的掌控。

他終究隻能是一名人間惆怅客。煮酒桃花下、烹茶雲水間,化為一個永遠無法觸及的剪影,埋藏在他孤寂的内心深處。

想到這裡,我再也無法猝讀,掩卷哀思。我自诩為豁達和灑脫,試圖用一屋子的溫暖去感化他,試圖指着旁邊的鐵海棠,讓他幡然醒悟。

可我有何權利做這樣的安排?我不是他,真的能切身體會他經曆的痛楚嗎?真的能懂得他徹夜難眠的心情嗎?答案自然是不能。

散文:在冬夜邂逅《納蘭詞》

我能做的,隻是靜靜地坐在河岸,讓居于曆史彼岸的他,也能知道,有個癡人,在某個冬夜,與他同在,與他的詩詞同在。

夜色漸深,窗外風聲已經止息。我輕輕合上書頁,思緒還停留在那首《水調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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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芷默,985工商管理研究所學生,95後姑娘,持續為您分享靜心美文!作品曾發表在《哲思》、《百草園》等美文大号及省級報刊雜志。熱愛探索生命真相,喜歡文學、瑜伽,無事時喝喝茶,種種花,養養魚,做個用文學表達生命的創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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