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中篇小說《五味人生》

——之十三

生活是一面鏡子，你對它哭，它也對你哭；你對它笑，它也對你笑！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題記

第九章

1

“算黃…算割…”一陣布谷鳥的啼鳴聲讓農人們意識到每年一季的夏收時節來臨了……

袁塵土看着一大片一大片金黃燦爛、成熟飽滿的麥田興奮異常，看樣子今年是個豐收年，可以頓頓吃上白面馍馍了，一想到這，袁塵土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激動和苦澀。自己種了一輩子莊稼，吃飽飯現在到成了他最大的願望。“龍口奪食”的夏收大會戰馬上就要開始了。

對于出生在千山村這樣一個偏僻貧困，長年幹旱少雨的小山村，鄉親們一年四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風裡來雨裡去地在田間地頭辛苦勞作，卻換不來全家人的溫飽。農村人困苦悲憫的生活場景在他的心裡打下了深深的烙印。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鄉親們啥時候才能吃飽穿暖，活的像模像樣……

每年的寒冬臘月，人們穿着破舊單薄的衣服凍的瑟瑟發抖，心裡卻期盼着老天能下場厚厚的鵝毛大雪。因為“今年麥蓋三層被，來年頭枕饅頭睡。”。

現在終于盼到收獲的季節了。整個村裡都彌漫着喜氣洋洋的氣氛。家家戶戶都準備好鐮刀、仞子（隴州方言，就是割麥子用的工具），磨刀石等工具，準備好好大幹一場，早早地将自家的麥子割完收回來，以免麥子淋雨發黴，一年的辛苦勞作都将付之東流。天底下最辛苦的莫過于面朝黃土，終日辛勤勞作的農民了！

2

這是中考完的暑假夏忙時節，袁金水告别老師和同學急急忙忙趕回家去幫父母收麥子。一回到村子，一股熱火朝天，龍口奪食搶收麥子的場面和氣氛深深地感染了他，他要馬上加入其中……

這天頭頂火辣辣的太陽，袁金水和弟弟提着水和母親做好的飯菜去給在地裡割麥的父親送飯。一路上看着家家戶戶熱火朝天、揮汗如雨地割麥場景，袁金水和弟弟狠不得立馬飛到地裡，趕快幫父母割完麥田。

到了麥地裡，遠遠就看見父親袁塵土佝偻着瘦小的身子，奮力揮舞着鐮刀飛快地割着麥子。身後一排排割好紮成捆的麥捆排成一行，煞是好看。也許是累了，父親伸了一下腰，擡頭看見了他倆。

袁金水和弟弟趁父親吃飯的空隙拿起鐮刀也學着割麥子。他左手抓住一簇麥子，右手拿着鐮刀用力割向麥子的根部，“蹭…蹭…蹭…”，一小把一小把的慢慢地割麥，好大一會兒才割好一捆。捆綁麥子是個技術活，他捆了幾次都捆不好，父親笑着說：“這個活看着簡單卻有訣竅，放麥子時要将一把一把的麥子交叉着放，捆綁時要把腰（隴州方言，就是用麥稈打的類似繩子的，用來捆綁麥子）放到麥頭那裡，這樣捆好的麥捆好上摞（隴縣方言，就是把割好的麥捆堆成一堆，以防淋雨）。”，隻見父親熟練地打好“腰”，三下五除二就捆好麥子。袁金水把它立了起來，就像一個稻草人一樣看着他們揮汗如雨地奮戰在田間地頭和這“龍口奪食”的炎熱的夏天……

經過一家人半個月的艱苦奮戰，袁金水家今年終于取得夏糧大豐收。麥場裡裝滿麥子套起來的溜圓溜圓的包（隴州方言，就是用來在屋子外面場裡裝麥子的一種農具），和一袋袋堆的整整齊齊的麥袋子都向人們顯示着豐收的喜悅。一年的辛苦勞作終于有了回報，終日愁容滿面的袁塵土臉上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未完待續）

農曆辛醜年臘月十七晚時于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