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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分手去酒吧買醉,意外碰到男神,我裝醉偷摸對他摟摟抱抱

作者:卡文ohh

初冬,大雪。

故事:分手去酒吧買醉,意外碰到男神,我裝醉偷摸對他摟摟抱抱

十字路口,一個女人撐着傘立于風雪中。

韓歆雙眼無神的等他。

公司門口,她看見蘇向理大步出門,本能的想要上前給他撐傘,他會以前一樣,血氣方剛的抱住她,在她耳邊說着讓她臉紅心跳的話。

隻是步子還沒邁出去,就見蘇向理抱住撲進他懷裡的女人狠狠親了一口,“寶貝兒,你怎麼來了?”

那女人嬌媚一笑,“人家想你了。”

她一愣,周身驟然被冷空氣貫穿,心像這暴雪寒夜似的冰冷入骨。

燈很暗,韓歆與他們僅僅隻是一個路口的距離,就那樣看着他們抱着,親着,說着甜言蜜語。

呵呵,就這麼急不可待麼?!

耳邊突然回響着昨天他所說的冷言冷語。

“我不打算要你了,我一直愛的是别人。”

她當時握着手機隻當他是開玩笑,“蘇蘇,有什麼話,明天我們當面說好嗎,我在你門口等你……我……”

“你聽不懂麼?!老子不要你了!”

“不……明天當面說行麼?”

“随便你,你要是非要犯賤的不撞南牆不回頭,老子也管不了你”

“……”

他一定不知道,他毫無溫度的言語有多傷人心,現在親眼看見,才知道,什麼是比語言更甚的刺入骨髓的疼。

韓歆站着沒動,飄雪的路燈下,蘇向理瞥了她一眼,看着她在那裡不鹹不淡的樣子,輕蔑的嗤笑一聲,然後繼續吻了吻懷裡的女人,低頭跟他懷裡的女人說了幾句話,才向韓歆走過來。

他的面上的表情吊兒郎當,絲毫沒有尊重的意味,雙手插在大衣裡,挑眉說話。

“你來了?看見了麼?這就是我給你的答案”

蘇向理沒有打傘,挺拔的站在雪地,雖是有着男人一身的正氣,卻難以洗白渣男的行徑。

韓歆沒有動,擡眼看他,強裝起她一貫對他不冷不熱的态度,“你和她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呵,什麼時候勾搭的有什麼差別麼?如果你非要一個時間,那我告訴你,我跟她國中的時候就勾搭在一起了,這個答案滿意麼?”

聽他這樣輕易的藐視她,韓歆心裡似是萬箭穿心,雖性格軟弱,但正因為軟弱自卑是以待人總是保持着距離,可此刻韓歆卻異常的強硬。

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問這樣的話,“那我算什麼?”

“你?”蘇向理冷哼一聲,“你不過是我寂寞時候的慰藉罷了。”

韓歆猛的踉跄一步,再怎麼強行僞裝,還是抵擋不住他比這寒冬更冷的言語。

她借着擡頭看雪,忍下奪眶而出的淚,“是麼?那你以前對我都是假的?”

這句話讓蘇向理不耐煩,嘲弄的說,“别擺出這幅愛我愛的多深的樣子,你自己不知道自己這樣子多讓人反感麼?”

“是以這就是你腳踩兩隻船的理由?不,是好幾隻船的理由”

蘇向理嫌惡的看着韓歆,眼神恨不得掐死她,“對,我覺得跟你在一起很倒胃口,你覺得你是女人麼?你有女人的所思所欲麼?你就跟個機器一樣冰冷,你心裡有我麼?!”

她淚終于控制不住,因為強忍着,韓歆有些哽咽,瞪着蘇向理,音腔破碎,“你的理由真的多,說我心裡沒有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出軌是嗎”

蘇向理突然暴躁的握住她手中的傘柄,低吼道,“你說你心裡有我,麻煩你讓我感覺到”

韓歆甩開他的手,扔了傘,就這樣在這綿綿大雪中,與他對視。

她仿佛被刺激到,氣的渾身抖,“我心裡有沒有你,你感覺不出來?呵呵,強行渣的理由,真是個爛的一塌糊塗的理由!”

“是麼?!”

蘇向理突然握住她的手,在這冰天雪地裡,将她拖走。

韓歆死命的掙紮,“你要幹嘛?放手!”

“要我放手可以,那你現在就給我滾!”

蘇向理猛的一甩,将韓歆甩了很遠,雪天路滑,腳下不穩,天旋地轉的瞬間,踉跄的摔到了馬路中間。

刺眼的燈光亮起,面前一亮黑色賓利,隻差一點就讓她命喪黃泉,可是她卻一點都不害怕,對着面前的車子凄然冷笑。

因為慣性,車子裡的江沉被一股力帶的前傾,睜開眼睛問,“怎麼回事?”

司機見面前路況不好開車,輕聲請命,“少爺,前面小情侶吵架,擋了路。”

江沉閉起眼睛,“換道。”

“好的,少爺。”

蘇向理急速跑過來,猛的将韓歆拖起來,惡狠狠的說,“别死在這裡,連累我?懂?”

這刺耳的話,讓江沉稍稍睜開眼睛,借着車的大燈,隐約看見一個唯唯諾諾的女人,他清淺一笑,“現在女孩子都這樣甘願被男人踐踏麼?”

别易楠也是甘願被渣男這麼的對待啊……看來他也得渣點,才有人愛的。

看着外面銀裝素裹的世界,他突然搖頭輕笑起來。

“少爺,需要我下車處理下麼?”

“不了,走吧。”

“好”

黑色賓利換了道,踏着風雪,疾馳而去,并沒有因為差點撞人而逗留分毫。

蘇向理也不打算繼續跟韓歆解釋什麼,轉身急切的想去陪他的美人。

他臉上急切的樣子,刺眼極了。

韓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滾燙的淚,洶湧而出,“蘇蘇,你不是這樣的,你是跟我賭氣是不是?”

本極度不耐煩的蘇向理,看着她,豁的眼裡一狠,拉着她大步朝前繼續走。

韓歆踉跄的跟着他的步伐,沒有說話,她還是抱着幻想,希望他跟她認錯,求她原諒,如果不是自己親身經曆,她也不知道作為一個女人竟會卑微到這樣的程度。

即使是親眼看見他出軌,親耳聽到他說着剜心的話,還是希望他像以前一樣抱抱她。

蘇向理直接将韓歆甩進了一個酒店房間。

剛進房間的門,他就直接将她按在牆上,手撐着牆面,按下空調的開關,看着她被凍的紅撲撲的臉,繼續寒涼的說,“我現在就讓你明白個心服口服!”

然後粗魯抱着她的腰,将她提起來,因為這樣更利于他粗魯的強吻,不給她思考的機會,強勢的吻就毫無餘地的落下。

韓歆心裡蓦的一驚,無措的開始閃躲,雖是跟他談戀愛很久,卻不曾被他這樣欺負過。

蘇向理,将她的腳放到地上,猛的捏住她的下巴,強行擡起來,“這就不行了?這就是你愛我?嗯?這就是你的愛?!”

見他要走,韓歆提起所有的力氣,抛去所有女兒的害羞,拉住他,顫着聲音說,“我不是,我隻是有些害怕你的……粗魯。”

蘇向理轉身邪氣冰冷的繼續看她,滿不在乎的說,“好,那我溫柔一點。”

話音剛落,就打算低頭吻上去,韓歆心裡卻又緊張起來,斷斷續續的說,“我冷,我洗、洗個澡……”

“好,我等,快去洗,老子等不急。”他哂笑的看着她,眼神深且冷,睨着她的無措卑微。

浴室裡氤氲着暖氣,韓歆的臉也因為冷熱交替變的紅撲撲的,蘇向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她第一個真真切切喜歡的人,年少的時候雖然也有心底說不出的人,但從來沒有落地過。第一次有人說喜歡她,強烈的追她,勢不可擋的攻勢,讓她慢慢的開始接受他。

她慢慢的開始喜歡他,隻是每一次他有床上那方面需求的時候,韓歆都是不答應。

她的思想比較保守,更不能确定能不能跟蘇向理走一輩子,是以不确定走一輩子的人,她怎麼能輕易的交出女孩子最最寶貴的東西呢?

現在蘇向理要跟别的女人走了,韓歆閉着眼睛淋着熱水,要不、要不就給他吧?

其實作在這個社會,那一層膜也不是那樣重要了吧……

韓歆在浴室裡面磨磨蹭蹭很久都沒有出來,蘇向理是個男人暴躁脾氣,在門外不耐煩的砸門。

“你不出來,我要走了,老子沒時間跟你在這磨磨唧唧,有的是女人等着我!你好了沒?!”

聽着門外他不耐煩的話,韓歆凄冷的笑出來,他這樣沒耐心了嗎?追她的時候,整整追了2年啊……

她生命裡的初動,鋪天蓋地的湧入腦海,都是關于他蘇向理。

給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韓歆深呼吸幾口氣,拿了毛巾擦身子,裹了浴巾,對着鏡子裡的自己看一下,緊張的說不出話,聽着蘇向理開門要走。

她急急的打開浴室的門,從背後抱住他,“蘇蘇,别走。”

2

剛沐浴過的臉很熱,碰上他一身風雪寒涼的大衣,讓她冷的一顫。

蘇向理轉身反抱住她,扯掉她的浴巾,急不可待開始狂熱的吻她。

蘇向理更加被刺激到了,唇移到她的臉頰,下巴,兇狠的親她。

她感覺不到絲毫的愉悅,緊張的雙目緊縮。

蘇向理似是怕她反悔,想要要直奔主題。

韓歆心驚,這一瞬又覺得不值得,她不斷瑟縮着身子,不斷的掙紮起來,“不要”

因為她是初次,需要她特别的配合才能讓他如願以償。

不管怎樣的心裡建設,她依然接受不了他對她做出這樣親密的舉動。

因為她的不配合而不滿足的男人,霎時間暴躁的沒了興緻,恰逢此時蘇向理的手機又無休無止的響了起來。

他陰郁暗紅的眸子看了她一眼,随即拿起手機一看是他被他遺忘在門口的女人打來的,他煩躁的雙目赤紅,直接摔了手機,

韓歆擁着被子,吓的一哆嗦,躲在床的角落裡,用驚慌失措的眼神看着他。

蘇向理将剛剛因為激情而踢掉的衣服撿起來,扔到她的臉上,“穿了衣服,趕緊滾,别影響老子興緻”

韓歆抱着被子無聲的搖頭,“我……”

蘇向理見她這樣更是暴跳如雷,恨不得弄死她,俯身過去,擡起她的頭,陰冷的開腔,“這才是真正的理由!你讓老子反感”

韓歆的下巴被他硬生生的擡起,對他的理由有一絲的不屑,流着兩行淚,說,“難道兩個人在一起不做這種事就要分手麼?”

到這一刻她居然說這樣的話,蘇向理猛的放開她的下巴,他的力氣極大,韓歆猛的被一股大力甩開,頭發淩亂。

隻聽他極其厭煩她的語氣說,“我要的不是佛系戀愛,我是血氣方剛的男人,我需要生理慰藉,你說你愛我,但我他媽感覺不到,每次住酒店,你都是躲的遠遠的,不是找還珠格格給我看,就是搞什麼情深深雨濛濛給我看,你是腦子進水了吧給我看這種腦-殘劇。”

韓歆隻是聽他粗聲粗氣的抱怨,垂着眼睛,有一絲的難過,“我隻是想留到婚後”

“婚後?這種柏拉圖長跑我陪不起了,我就是這樣膚淺的人,沒你高尚,沒你有文化。我要的你不能給,那就滾!”

“那個女人能給你?”,她問。

“對,她能給”

“你愛她?”

蘇向理輕蔑的笑出了聲,“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我從國中見到她第一眼,我就喜歡她,這件事你好像也知道”

韓歆的心沒入冰寒,她是知道,是在一起之後他跟她說的,她為此還吃過醋。

他就是這樣,對她沒有什麼秘密。

盡管這一切明擺着了,她還是卑微的說,“那為什麼追我呢?”

“我已經告訴過你答案了,因為寂寞”

韓歆蓦然一笑,努力做出不在乎的樣子,“幸好,我之是以怕,就是怕走到今天的結局……”

這時候被蘇向理摔倒地上的手機又開始咆哮起來,他拿起手機沒急着按接聽,嘲諷的說,“你就守着你的身體一輩子吧,老子不稀罕”

說着一轉身起電話,語氣縱容,“喂,寶貝兒,等我,我馬上來”

他的聲音漸行漸遠,黑色的大衣因急速的轉身帶起一陣風,韓歆最終還是痛哭出聲,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呢?

從小到大,她都是卑微的,沒有傲人的家世,沒有驚世駭俗的才華,沒有值得驕傲的傾世容顔。

她隻是大千世界裡最最普通的人,上帝也沒有給她開特殊的窗,是以她一直以來都有着悲劇的世界觀,悲劇的感情觀,對他人,對自己都沒有信心。

遇到蘇向理,他對她的好,對她的強勢追求,讓她閃躲,讓她害怕,最終一點一點的被融化,隻是才剛要敞開心懷認定他一生一世,就讓她再一次堅定悲劇的感情觀。

她沒有什麼值得别人愛。

她在這不堪的屋子裡,拿着手機翻弄他們以前的聊天記錄,也許是因為聽他說他一直喜歡的是他的初戀張露。

女人在感情上面,總是敏感又細微的,在探究這件事情上,堪比偵探。

韓歆一夜之間便找到了那個女人的微網誌。

原來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因為張露的微網誌上面一張去年七夕節的截圖,讓她心如死灰。

那是他們聊天的截圖。

蘇向理:“我想回家娶你”

張露:“你得考慮家人的心情啊,你家人不會讓你辭職的”

蘇向理:“張露,隻要你願意跟我在一起,我什麼都願意做”

……

那張圖檔上方,張露還配了文字,得意的炫耀,“如果不是心理有着另一個人,我一定淪陷”

呵呵,韓歆搖搖欲墜的倚在牆邊,她快速的去微信尋找蘇向理去年七夕節跟她說了什麼。

看完之後,更是苦悶的厲害,手無力的垂下,去年七夕節的時候,他跟她說,“小歆歆,我去給家人打個電話,回頭在聯系你”

那時候韓歆已經被他撩的心動,心理左期右許的希望蘇向理會在這個節日裡給她什麼驚喜,因為他對她說的每句話都那樣真誠,她以為這就是喜歡了。

七夕那一晚,蘇向理直到深更半夜都沒有理過韓歆。

原來是去跟初戀女友談情說愛去了呢?!

繼續往下翻,張露的微網誌上還有蘇向理各種讨好她,給發紅包的截圖。

有些之前隻有親眼看見對比,才懂自己在乎的多麼可笑。

呵呵,他很少給她發紅包,很多時候還會央求着韓歆給他發紅包。

悲切的情緒讓她幾乎崩潰,酸澀而又認命的喃喃出聲。

“韓歆,你還不懂麼?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差別呀,你以為人家愛你愛慘了,卻不知道人家根本沒入戲,隻有你這個笨蛋當了真啊”

眼前又一次出現他一個小時前對她粗魯狂暴的樣子,為什麼會排斥他最親密的觸碰呢?

為什麼呢?難道也是因為不愛麼,“我不愛他麼?那為什麼我會這麼難過呢”

韓歆抱着被子,哀聲痛哭。

在陌生的房間裡,痛苦又哀怨,萬念俱灰,怪不得有些人會自殺呢,原來生活這樣苦。

第一次大膽執拗的打電話給蘇向理,不應該……不應該是這樣凄慘的結局……

很快那端響起蘇向理喘着粗氣的聲音,不耐煩的說,“幹什麼?想聽聽歡愛的聲音麼?嗯?”

然後蘇向理就真的當着手機的面,發出粗重且不正常的聲音。

韓歆被羞辱的哭着罵他,“你為什麼要這樣,你要是不喜歡我,你不要來招惹我啊”,控制不住的哽咽,讓人有些害怕,韓歆繼續說,“蘇向理,我不知道别人經曆這樣的事會怎樣,但是我知道,我不想活了,我想死,我想死!”

聽着她的聲音帶着不正常的尖叫聲,蘇向理本來歡愛的興緻全無,推開身下的人,走到客廳去接電話。

“韓歆,你要是想死,也沒人能夠攔得住你,你現在就去死”

“為什麼?!”電話那端傳來她嗚咽的哭聲,蘇向理卻沒一絲的動容,隻聽她繼續說,“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是我經曆這樣的事情,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韓歆,我已經受夠你了,你的清高呢,你的道理呢?!這是最後一次接你電話,你要是想死,随便你”

話音剛落就不耐煩的挂了電話,順手将她所有的聯系方式全部拉黑,這是高姿态的人,決絕的方式,卻不知道卑微的人處在什麼樣崩潰的邊緣。

耳邊隻剩下嘟嘟的電話挂斷聲,四周所有的一切都變的很淡,隻有這種痛苦包圍左右,實在太苦了,是人生中第一次體會,如果死是最能解決痛苦的方式,那就死吧。

“死有什麼可怕,活着有什麼好”

3

走在寒冷的冬夜,雖是黑夜,皚皚白雪也刺目的讓韓歆眯了眯眼睛。

死在飄雪的冬,感覺也不差。

孤身的女孩伸出手,指尖觸碰晶瑩的雪花,喃喃出聲,“真美”

她一路像是行屍走肉,鵝毛大雪,落了一身,似風雪夜歸人。

風雪映蒼穹的夜裡,她一個人已經走了将近2小時,韓歆在一個橋上踉跄的跌倒,深夜,隻有零星的燈火,和這黑壓壓的河水的聲音。

耳邊有風呼嘯而過,她這是要死了麼,清晰的感應到手腳都沒了知覺……

死亡漸進的感覺,原來這樣平淡,眼前再一次出現那張剛硬的臉,她伸手慢慢撫上他的臉。

哭着說,“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

聽說人在死亡之前會閃現生命中期許的人,她看到了。

冰涼的手觸碰到江沉的臉,讓他一個大男人都打了個冷顫,他皺起眉頭,從她的衣服看出她就是3個多小時前,路口差點撞上的那個小姑娘。

他那時候趕着去應酬,這深更半夜應酬完準備回家,有些微醺的江沉坐在車裡閉目養神的,雪天車速很慢,輪胎打滑的颠簸,讓他稍稍睜開眼,瞥見倒在橋邊地上穿着白色羽絨服的女孩,開口讓司機停車。

走進了才發現原來是那個他嘲笑的女孩,衣服淩亂,羽絨服的拉鍊也沒有拉上。

韓歆意識已經逐漸模糊,用足的力氣,才看清他在皺眉,“蘇蘇,你皺眉做什麼?我死了你不是無所謂的麼?”她哽咽的低頭,滾燙的淚水與雪融在一起,斷斷續續的繼續說,“我、死了,你心裡會不會有一點難過呢,會不會……”

說着,她又搖頭,“不會,你不會難過,你不會”

江沉見面前的女孩意識不清,胡言亂語,他彎身将她抱起來,發覺她四肢僵的厲害,他搖搖她的身子說道,“為了一個男人不值得,你還有親人,還有父母,你就這樣抛棄你的親人麼?!”

江沉的厲聲輕呵,傳入韓歆的耳朵裡,親人……

親人,提到從小将她寵在手心裡的父母,心如死灰的人,才有了一絲的求生意志。

“媽……”韓歆嗚咽哭出聲來,抱着江沉的脖子,哀聲的痛哭。

車子裡開了空調,冰火交融,本就意識不清的韓歆開始發高燒,抱着江沉的脖子不放,一直喃喃的叫着,“媽媽”

“開車去最近的醫院”,江沉抱着她坐到車上,吩咐司機。

司機沒有多問,便啟動車子找最近的醫院。

因為雪堆積路面很厚,加上夜裡降溫,路面開始結冰,車子實在是走不快。

“車子能加速麼?”

聽見江沉的問話,司機為難的說,“少爺,下雪結冰,輪胎打滑,有點困難”

江沉沒說話,經常開車的人也都能了解,可是看着懷裡的女人,臉紅紅的,額頭的溫度燙的像是鍋爐裡的水,江沉心裡莫名有絲急躁。

韓歆已經陷入昏迷,沒有聒噪的說話,反而讓人擔心,江沉隻能自認倒黴,大半夜的見死不救似乎有點缺德。

“停車”

司機怔愣的停車,還沒來得及說話,江沉已經抱着韓歆急速下了車。

“少爺!”

司機打開車窗沖江沉喊,江沉則轉身說道,“六院就在這附近,你開車慢慢往那邊走,我先帶她過去,我怕晚了她死在我懷裡”

“好吧,你小心點”

江沉沒有接話,抱着韓歆,走的飛快。

韓歆雖然不重,但是冬天穿着厚厚的衣服,抱起來也吃力不少。

江沉鞋子被雪水浸濕,風雪漣漪裡,懷中的女孩那樣無助柔弱,高高大大的男人邁着急速的步子找到亮着白燈的醫院。

即使是風雪中一路狼狽,仍然可見氣度不凡,眉眼俊朗,周身泛着翩然的貴氣,小護士急忙安排急救,還不忘多看兩眼氣質面相都是上上乘的江沉。

急救室裡亮起燈,司機趕來,見江沉坐在外面等待,輕聲的說,“少爺,你回去休息吧,我來守着”

江沉揉了揉太陽穴,随意的說,“現在外面的風雪那麼大,也不好走,我今晚在這住吧”

???

司機心裡閃過無數的疑惑,少爺說在這住一晚?!這又不是酒店啊,就算是要住,也應該住酒店啊,哪有人住醫院的呀。

“少爺,還是訂個酒店住吧,這裡……”

江沉閉着眼睛靠在牆上,頭發上身上都落了雪,這會因屋子裡的暖氣融化,顯得頹廢又狼狽,“不用,我休息一會,你先回去吧”

司機哪裡敢先回去,沒有再說什麼,默默的站在一邊,等待着。

急救室裡,韓歆隻覺得自己像是置身火海,四肢百骸卻又像是在寒冰之中,冰火的折磨,讓她不斷的做噩夢。

全是蘇向理嫌惡的言語,還有他跟别的女人床上歡愛的聲音,他抱着别的女人,冷眼的、清淺的、嘲笑她的難過。

“滾,滾遠點”

“韓歆,别用這樣假惺惺的眼神看着我”

“我愛的不是你”

“我不要你了”

她不斷的呓語,眉頭緊皺,眼角的淚,不斷的滑下,連醫生都動容的歎氣。

很久,急救室的門才打開,深夜3點多,閉眼假寐的江沉睜開眼睛,起身看向醫生。

“幸好,送來的及時,不然就被凍死了,我搶救的過程中,發覺她的求生意念不強”,醫生擡眼瞥了江沉一眼,說教起來,“男女朋友吵架,也要适可而止,哪有讓女孩子這麼挨凍的?”

江沉摸了下鼻子,剛想說他是好心救人,跟她并不認識,又聽醫生說道,“她醒來不知道還會不會想不開,你還是随身看着比較好”

江沉也懶得繼續解釋了,這些東西江沉也不太在意,點點頭,沒說話。

韓歆轉入VIP進階病房,因為江沉想在這裡休息,就開了最好的豪華病房,裡面有衛生間可以洗澡。

交代了司機去給他買了衣服,他清清爽爽的洗了澡,換了衣服,躺在一邊的沙發上淺眠。

司機看着床上的人,還有沙發上的江沉,遲疑了下,還是走到了另一處的沙發閉眼睡覺。

即使此刻脫離生命危險,躺在病床上,韓歆依然在不斷的呓語。

“為什麼……”

“我算什麼……”

“不要走……”

淺眠的江沉,起身覆上她的額頭,見她沒發燒,于是站在床邊,墨深的眼睛看着病床上的女人。

究竟是多深的情感,讓她在夢中都在哭?

為一個男人,值得麼??!

4

發燒病重的韓歆,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睜開沉重的雙眼。

病房裡四周空蕩蕩的沒有人,她眼睛看了一圈,心如枯木,毫無生機。

江沉一早就離開了,交代了護士仔細照料之後,才領着司機離開了醫院,前往公司上班。

“你醒了?”

耳邊傳來一個女音,韓歆動了動眼睛,沒有做出什麼反應。

護士見她醒了,忙把準備的吃的拿過來,一邊擺弄一邊說話,“男女朋友鬧别扭也要愛惜身體呀,你男朋友陪了你一夜呢,早上還特意交代要多多注意你”

男朋友?她已經沒有男朋友了,韓歆有了些反應問道,“是誰将我送來醫院的?”

“江先生呀”

江先生,不認識,本期許的心韓歆複又失去生氣,臉色煞白的依靠在床頭,看着外面冬日的暖陽,眼淚也毫無預料的闖了出來,鼻尖酸澀,生活真的挺無味的。

“吃些粥吧,目前你需要吃些清淡的”

護士将吃的擺到她的床上,發覺她哭的讓人看着都不忍,“你哭什麼呀,就算是吵架了,也是可以和好的呀,有江先生那樣的男朋友……”

“那個不是我男朋友,我不認識他”,她淡淡的說。

護士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韓歆打斷,啥,不是男女朋友?那江少爺抱着她那樣一路走過來,不像是不認識的呀?

護士隻當他們在鬧脾氣,笑着說,“總歸别賭氣啦,先吃粥吧”

韓歆吃了幾口粥,皺眉看着碗裡的白粥,跟這人生一樣索然無味,遂放下勺子,一口都吃不下。

護士怎麼勸她,都無濟于事。

韓歆看了一圈周圍的環境,這樣豪華的病房,想來昨天送她來醫院的人,非富即貴吧,難怪護士會露出羨慕的目光。

雖是心如死灰,還沒到不能思考的地步,莫名的接受别人這樣的承受不起的善意,心裡還是有些恍惚。

“你收了吧,我不吃了”

護士收了碗碟,出去之後,韓歆就下床打算離開。

也許這對于有錢人來說不算什麼,但是還是覺得住着豪華病房并不适合自己。

一夜發燒,又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韓歆,這會出了醫院,腳下虛浮,一陣寒風吹過,似是能将她吹倒。

裹緊了羽絨服,心口空空的,也許是沒吃飯吧,是以才空空的。

剛出醫院的門不遠,手機在口袋裡歡呼的叫起來。

是韓歆的母親打來的。

“歆歆,你生病了麼?還好吧?”

如枯木的心一下子觸動,鼻尖發酸差點掉下淚來,她吸了吸鼻子,忍住淚意,“媽,沒事,就是發燒,你怎麼知道我生病了?”

“我一早接到一個男人的電話說是你生病了,希望我和你爸能多跟你說說話……媽媽最近跟你聯系少了點,是媽媽的疏忽……”

男人?是那個救她的人麼?

聽着媽媽的話,眼前恍然浮現母親為了省5塊錢的車費給她買西瓜吃,而從縣城騎自行車回來。韓歆一下子覺得自己昨天想死的沖動多麼對不起母親。

她是母親唯一的小棉襖,是母親萬裡的情感寄托,她竟然為了一個男人要去自殺……

“媽……我沒事,隻是下雪了,冷空氣太重,發燒了而已”

“你自己在外面,要小心的照顧自己,什麼時候回來,我給你炖雞湯補補,對了,那個是你男朋友麼,聽說話語氣很有禮貌,什麼時候帶回來給我看看”

韓歆家處省内的一個偏遠的小縣城,長石縣,是一個交通不便的山村,雖然不遠,但是交通不便,回去的機會也少。

韓歆眼眶含淚的點頭,“不是我男朋友,我沒有男朋友”

那頭的母親歎口氣說,“也到了談朋友的年紀了,可以找男朋友了”

“媽……”

感情很重要,親情也很重要,她不會再去求死,死隻會讓親人痛,那個抛棄她的人卻不會有一絲的心痛。

***

江氏大廈

從醫院趕出來的江沉在路上就給韓歆的母親打了電話。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一個陌生人,他沒有義務去在意她的生死。

總裁辦公室裡,剛準備動身開會,手機又響了起來。

“江先生,你女朋友,不見了”

江沉剛已經給她家人打了電話,如果她還要尋死,他也管不着,隻淡淡的接道,“她不是我女朋友,不見就不見了罷”

“那……”

“不用管了”

如果她要死,他也攔不住。

江沉收了手機,拿起桌子上的檔案,急速跟助理說,“準備開會”

那個他救過的女孩,就再也沒有記起來過。

韓歆不知覺得走到蘇向理所在的公司門口,站在十字路處,傻傻的看着站崗的小哥哥。

人來人往的,車來車往,擋住了,又散開了。

剛下過雪的常青樹上覆寫一層的皚皚白雪,世界刹那間纖塵不染,曾經他說。

“不管你愛不愛我,我都愛你”

樹上有輕微的雪沫灑在她的頭頂,蒼白的臉笑的那麼可憐,世界刹那間也冰寒入骨,昨天他說。

在這一站就是一下午,中午隻喝了兩口粥,華燈初上的街道上,呆愣愣的人搖搖欲墜。

可是她還是睜着眼睛看着那個從裡面走出來的人。

下意識的,她躲到了暗處,再怎麼卑微也要強制自己放手。

既然總是念着他們之間的美好,你就每天都來這裡看他如何跟别人卿卿我我,心虐百遍,痛到麻木自然放手。

張露抱着他撒嬌,蘇向理低沉的笑意,透過冷空氣傳到暗處韓歆的耳朵裡,她捂着悶悶的心裡。

“疼過了就會好的”

一個男人愛與不愛的對比很強烈,雪天路滑,蘇向理背着張露在街道上沉穩的走着,挺拔的身影,映入眼睛,都在不斷的打着淚覺神經,還有痛覺神經。

蘇向理覺得背後發麻,背着張露轉身向後看了過來。

韓歆閃身躲在一顆大樹的後面,捂嘴痛哭。

張露摟着他的脖子,疑惑的問他,“怎麼了?”

蘇向理皺着眉頭思索片刻,“你在這等我,我過去看看”

男人人感官總是靈敏的,蘇向理放下背上的張露,拍拍她的臉,“别怕,我就是怕是我帶的人,偷偷跑出來”

說完之後,他朝着後面那一排黑壓壓的常青樹慢悠悠的走過去。

5

12月的空氣,他筆挺的身形卻不顯寒涼,依然是一身黑色的大衣,頭發短而剛勁,如果不是對她太壞,客觀的說這副皮囊也是能迷倒很多人的。

以前也沒覺得他好看……

韓歆看着那個人一步一步的朝着她的方向走過來,下意識的想要躲避,急急的往反方向走。

已到這一步,她一個人放不下,時間慢慢總會放下,卑微的時刻,一次就夠了。

蘇向理腳步比她快很多,走到那團樹下,看到不足他2米遠的韓歆。

譏笑的出聲,“你還沒死呢!”

韓歆腳步頓住,沒有轉身,也沒有說話,她怕他會看見她卑微的神态,和……可憐的淚。

愛,是這世界上最最不能強求的東西,聚散離别都是緣來緣往,如果連這些都看不懂,那也是白搭了這麼多年讀書識字。

到此為止,餘下的她自己療傷,就算是蘇向理現在回頭,有過裂痕的愛情,她也不敢要了。

見韓歆沒有什麼反應,蘇向理倒也沒惱,一邊探究的看着她,一邊後退着,往張露的方向去。

寬闊的道路上,像是兩到反方向的光,從此各不相幹。

後來,才懂,此處一别,便是一輩子。

江氏目前正在籌備新一批沐浴露的宣傳工作,女主角標明的是一個沒什麼經驗的人,但是生的很漂亮,名叫别易楠。

突然的空降人物,公司上下都在暗暗的讨論,這别易楠是被江總暗落落了吧??!

明裡暗裡的八卦傳到江父江母的耳朵裡,江父氣的火冒三丈。

江家的家教是相比較其他豪門嚴厲些,江沉雖是出身好,卻并沒不似其他貴公子女人不斷,雖不是什麼禁欲男人,但懂得适可而止。

一方面是家教嚴,另一方面是他興緻并不高。

這天江沉被喊回江宅别墅,說是喊他回來家庭聚餐,其實不過是父母要給他訓斥罷了。

剛進門江沉就被喊到了書房。

開門一看,父親母親都在,江沉一下子覺得受寵若驚。

“爸媽,這是幹嘛呢?”

江母沒說話,隻是一個勁的給江沉使眼色,意思是趕緊向父親低頭認錯。

江沉話還沒說,江父猛的将手裡的茶杯放到桌子上,冷哼一聲,“你最近跟一個女人走的很近?”

江沉點頭,沒有否認。

“你還敢承認?”江父氣的恨不得打他一巴掌。

江沉無所謂的說,“隻是拍拍廣告而已,您動這麼大的氣做什麼?”

“拍廣告?!那好你告訴我,她哪裡适合,是有流量,還是有背景,還是說”江父一手猛拍桌子,“她的背景是你?!”

江母見狀趕緊拍拍江父的背,“你動這麼大的氣做什麼?咱兒子又不是什麼草包,你就不能少管一些麼”

“都是你貫的,現在一點分寸沒有,他找個清清白白的姑娘怎麼都行,你看他看上的是什麼姑娘!”

江沉皺眉,略有不高興,雖然規矩是那麼說的,但是有些東西是心照不宣的,公平隻是相對的,他就是指定一個什麼都不會的人,誰敢說什麼?

“爸,你這麼說嚴重了,我和她還沒到你動氣的地步”

“你還敢頂嘴!”

“開始定的廣告主角是宣傳部收了人家的好處,那才是假公濟私,我絕沒有徇私,選中的人也是我覺得能勝任的”

江父聽江沉這麼說臉色稍仍然暗,“你隻要不跟她鬧绯聞,影響江氏形象,我可以暫且不追究這個廣告的事情”

“我有分寸”

江父看着面前器宇軒昂的兒子,喝口茶緩緩心緒,繼續說,“你爺爺可不止你一個孫子,江卿那小子等着抓你的把柄呢,你可别給我丢臉”

江沉沒有說話,江父還想說些什麼,門外傭人已經輕聲說道晚飯準備好了。

江母趁機打圓場,“好了好了,好不容易兒子回來,吃飯去,别擺着臉了”

雖然江沉說他沒有跟别易楠有什麼,但是吃飯的時候江父還是跟江母說,“你快些給他物色女朋友”

江沉握着的筷子頓了一下,皺起眉頭,“爸”

江母卻即刻笑着應道,“是該給沉兒找個媳婦了”

“媽,我還不想這麼早結婚,我想先忙事業”

江母不斷的給江沉使眼色,無聲的說道,“你就不要氣你爸了”

無奈江沉隻好噤聲,江母一邊給江沉盛湯一邊說道,“我還真想起一件事,我一個老朋友的女兒,現在想想應該也到了适婚的年紀了,我倆那時候就說好的訂的娃娃親”,江母越說越興奮,“雖不是什麼大戶人家,但是咱們江家也不缺錢不是,老江這你可不能反對,我訂的娃娃親呢”

江父和江母也是出了名的恩愛,這會聽老婆這麼說,江父寵溺的說,“都聽你的,你訂的親事肯定沒錯”

“嗯,就這麼定了,我找機會跟田畫聯系聯系”

“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抱上孫子”

兩個人在自顧自的說着話,完全把江沉當做透明人,拜托啊,他才是主角好麼,喂喂喂,你們考慮下兒子的心情啊……

江沉頭皮發麻,又不知道怎麼阻止爸媽的計劃,還有他的父親真是沒出息啊,剛剛明明一副大家長的架勢的,現在……啥都不存在了,隻聽着娘親說話,還不斷的點頭稱是。

“爸媽,我吃飽了,我先回去了”

反正他們的眼裡絲毫沒有他,江沉起身打算靜靜悄悄的離開,江母卻急急的說,“哎,沉兒,别急着走啊,等下我還要……”

話還沒說完,江沉已經消失在門邊,江父見江沉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又開始生氣,“這個逆子!”

“哎哎哎,老江别動氣,我們吃飯”

江沉出了門,獨自駕車往自己的較高價的電梯大廈方向去。

高架橋層層疊疊的,閃着五顔六色的燈光,也許是因為天氣冷,路邊的行人都很稀少。

正是因為人少吧,他一眼就看見了那個有絲眼熟的人再一次的趴在橋邊。

不看見倒也真的與他無關,既然看見了心裡又莫名的有絲生氣,辛辛苦苦的将她從鬼門關救出來,她居然一點感恩的心都沒有。

江沉有些不悅的,在路邊停下車子,天氣冷他也隻穿了件長款黑色呢子大衣,身形瘦卻筆挺,不亞于練家子的身形,寒風凜冽,卻更襯得他清冷的氣質。

他急速的走進趴在橋邊欄杆上的韓歆,語氣稍顯不好。

“你就這麼想死麼?”

6

本是趴着看着橋下黑壓壓的水發呆的人,突然被人從後面拎起來,還語氣很不好。

韓歆吓了一跳,沒有聽見江沉的那句你就這麼想死麼,隻以為是什麼壞人,努力的偏頭去看壞人的模樣。

夜色很深,路燈很暗,隻看到黑壓壓的一團,她害怕,“你、你是誰?”

江沉将她拎到他認為的安全地帶,聽她帶着害怕的音腔,沉穩的放開她說,“知道害怕了?我還以為你不怕死呢!”

回到安全環境的韓歆,看了眼面前的男人,眉目清晰,輪廓分明,俊逸非凡,渾上下的氣質也不像是劫财的,想想自己的樣子,他也沒可能劫色。

被他的話沖的莫名其妙,她退了一步離他稍遠,警惕的說,“你是誰”

這時候一陣寒風吹過,江沉的風衣衣角随風飄動,韓歆凍的瑟縮了一下,江沉卻沉穩如泰山,沒有被寒風撼動分毫,一股鐵血男兒的感覺。

好像……那個人啊……

韓歆眼角一酸,轉過頭去掩飾自己的情緒。

江沉則清淺說道,“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昨天晚上你差點死在我懷裡”

哦,原來是他救了自己。

但是就算他救了自己,也能這樣不冷不熱的嘲諷她吧,遂淡淡的說,“噢,謝謝你”

而且面對這樣有顔有錢的人,韓歆從來都是敬而遠之的,知道他救了自己,但是此刻韓歆對他的印象并不好,隻不鹹不淡的道了謝。

江沉也是突然腦袋一熱,也并不打算要求什麼謝謝,見她沒有打算尋死,也不想繼續逗留。

“不客氣,順路而已”

看樣子她不是尋死,說完之後江沉就朝着車子走去,背影颀長,雖是說話有禮,卻給人一種不可靠近的感覺。

起碼,這是韓歆此刻的感覺。

雖然韓歆敬而遠之,但是江沉也并不打算靠近。

就是如此。

一個心痛難過的分手之後,韓歆還是每天跟平時一樣早早的起床坐公交去學校上課,認認真真的工作,平平凡凡的生活。

碩博連讀,自然而然成為高校老師,韓歆所帶的專業是市場營銷,大學是中文,期間一度想改變自己的性格,是以硬是換成了市場營銷。

她從國小習就好,年齡較輕,年僅23歲,就已經與任教好幾年的人一起工作,難免會會受到排斥。

正如此刻,上完課下午,她剛踏進辦公室,就有一個女老師趙曉麗呼來喝去的,“韓歆,你怎麼打掃衛生的,我這邊這麼多垃圾”

此人一向是與韓歆不對頭,嘴向來毒,欺軟怕硬,韓歆雖是高學曆,但是在這個大環境裡,博士多的是,并不稀奇。實在是算不上什麼高端人物。

“今天不是我打掃衛生”

“什麼不是你,我說是你就是你,快點給我拖地”

韓歆因為失戀,情緒本就不好,要是平時也是忍氣吞聲的不理她自己跑開,可是今天她實在是忍不了。

“我說了不是我!”

趙曉麗霍的站起來,濃妝豔抹的臉泛出一絲不屑,“喲,硬氣了?是找到什麼人撐腰了麼,叫你掃,你就掃,你哪來那麼多廢話!”

韓歆一下子來火,平時軟弱的人一旦發火是非常可怕的,隻見韓歆走過去拿了掃帚,然後折身往回走,趙曉麗以為她是打算打掃衛生了,坐在辦公桌子上,擡起腳,卻不料,韓歆擡手就用掃帚棍,狠狠的打她的腿骨。

“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欺負我,你以為你們都是誰,憑什麼這麼對我!!”

趙曉麗被打的龇牙咧嘴,反應過來之後抓着韓歆的頭發,左右的拽,趙曉麗個頭比韓歆高很多,欺負起來順手很多。

“敢撒潑,怎麼被你的哥哥甩了麼,這麼大怨氣”

趙曉麗不說還好,這麼一說,韓歆更是瘋了一樣,也不管頭發被她拽的生疼了,大叫一聲,力氣大的讓趙曉麗扛不住,韓歆摸起掃帚掄起來就瘋狂的打。

“碎嘴婦,仗着自己本地人了不起了?我分不分手跟你有什麼關系,見不得别人好是吧,家裡有兩個錢能上天了!還不是研究所學生面試拿錢甩出來的學曆,你有什麼資格耀武揚威!”

趙曉麗也是個不饒人的,剛剛被韓歆吓到,是以沒反應過來,這會反應過來,直接上去就甩韓歆一巴掌。

紅紅的指印瞬間在韓歆的臉上散開,韓歆氣的拿起桌子上的書發狠的打下去,趙曉麗用手肘一檔,疼的罵她,“賤人,你發什麼瘋”

這樣大聲的打架,驚了很多老師學生過來圍觀,有的老師上前去拉架,本能的拉住趙曉麗因為大家都知道趙曉嚣張跋扈,大家都預設去拉開她。

誰知,韓歆見她雙手被人拉着,上前猛的甩了她兩巴掌。

“你以後少惹我!”

說完韓歆拿起包包,就沖出了辦公室,任趙曉麗在後面狂喊要殺了她。

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怒氣纾解之後的韓歆,慢慢的冷靜下來,第一次她正面跟趙曉麗起沖突,那個懦弱的自己也有爆發的時候麼?

雖然自己很痛快的發洩了出來,但是還是為以後的關系而煩惱。

夜幕降臨,韓歆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一樣,心裡頭新仇舊恨,加上工作上的不順心,讓她心裡悶極了。

戀愛不順心,工作不順心,是個人都可以欺負她是吧??

有時候也想改變這樣的自己,可是天生的性格氣質,跟本就改不了,不然她也不會選擇做老師這個職業。

因為她覺得老師面對的人,相對來說簡單很多,每天面對最多的是一個個幹淨無邪的學生。

除了趙曉麗那樣的人讓她反感之外,她還是很滿意這份工作的。

心中郁結,韓歆此刻隻想找點事情來麻痹自己的神經。

一個人在街道走很久,映入眼簾的是一家酒吧。

酒吧?不知怎的,她今天很想喝酒。

進去之後,一個人坐在角落一杯接一杯的不知道喝了多少,這還是她第一次喝酒,模模糊糊的看見不遠處坐着的一個人,好像那個傷她心的人啊。

韓歆踉踉跄跄的起身,腳步虛浮的走過去,雙手拍在他的桌子上,“你居然一個人在這裡,呵呵,你的心肝寶貝呢?”

江沉皺着眉頭看着面前喝的爛醉的女人,他今天的心情也不太好,不太想搭理人。

自己喝着酒,并沒有理睬她。

韓歆醉意太重,一個不小心,就栽倒他的懷裡,胳膊圈住他的脖子,搖晃着江沉,嘴裡碎碎念。

“為什麼是個人就能欺負我?!”

“……連你都背叛我……”

7

江沉的感情意向遭到家中強烈反對,那個令他再次心動的别易楠也是心屬他人,這讓江沉的心裡很悶燥。

他連沖冠一怒的理由都沒有……

如果相遇在各自單身的時間,另當别論,可是相遇的時候她已是心有陸涼川……

加上今天見着别易楠看陸涼川的那種迷戀的眼神,他完全無法忍受,雖然禮貌且淡然的離開了,但是誰也不知道他的心裡的怅然若失。

外人面前雖然從容淡漠,一個人的時候卻沒了面具,借酒澆愁。

喝酒喝的好好的,面前突然多了個女人,還跟個瘋子一樣醉醺醺的吊着他的脖子,不斷的搖晃他。

江沉被她搖的頭暈,不耐煩的拿下她的手,剛準備将她扔了,卻發現原來是他救的那女孩。

但是,這也不代表江沉就會心情變好,将她從他懷裡拉出來,扔到旁邊。

“你瘋可以,别跟我瘋!”

韓歆哭的雙眼紅腫,又喝了很多酒,此刻根本就認不出人,隻想發洩心中的怨氣。

她從江沉的旁邊跳起來,對着江沉又打又罵,“渣男,你渣就算了,就不能不讓我看見麼?你他媽有沒有心啊,你餓的時候我給你買外賣,買零食,你冷的時候我給你買棉襖,你……你”

心?江沉嘴角抽了抽,跟渣男談良心?這女人怕是瘋的不輕。

江沉是很煩,已經看清一個男人的真面目了,還有什麼念念不忘的,現在的女人都是有毛病麼?别易楠也是,她也是!

眼前的女人還拿他發洩,江沉惱火的抓住不斷打他的手,稍一用力,韓歆就被甩到了地上。

“滾!”

韓歆摔到軟綿的地毯上,并沒有摔痛,也沒有起來,隻是抱着膝蓋,坐在地上哭。

嗚嗚咽咽的讓人心煩。

江沉獨自繼續喝酒,沒心情去管一個腦-殘女。

可是他周圍慢慢探究的目光,讓他根本就無法清淨的獨處。

耳邊隐約響起女人的八卦聲。

“找個帥的男朋友就得承受他的冷臉,啧啧啧”

“這女的太賤了,男人都這樣了,她還不走,這就社會上的拜金女,隻要給錢就行”

這些八卦的話,江沉一向是不進耳朵的,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耳朵卻全數收了進來,眸子裡漸漸染上一層薄怒。

江沉看向周圍那些嘴碎的女人,濃妝豔抹的實在可惡,他就那樣手裡握着酒杯,眼神冰冷的射過去,即刻讓那些人噤聲。

雖然那些人不再碎碎念的煩人,但是江少爺還是不想有人打擾他的清淨。

他放下酒杯,沖着不遠處的經理招了招手。

“江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今晚我包場,麻煩将所有人清理出去”

經理見怪不怪的點頭,“好,您稍等,需要10分鐘的時間”

江沉沒在說話,繼續端着酒杯自顧自的喝酒。

不到十分鐘,周圍已經沒了人影,隻剩下面前還坐地上哭的韓歆。

經理走過來,試探性的問,“江先生,這位小姐,需要清理麼?”

江沉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瘋女人,思索了一下,“這個就讓她在這自生自滅,你下去吧”

“好的”

整個空間裡安靜起來,寬敞奢華的屋内,隻剩下靠窗的一角,一個坐着的男人在喝酒,一個地上哭的女人。

剛剛江沉下意識的就想回答經理,将這個女人也給請出去,可是轉念一想,她這樣爛醉,萬一又尋死或是遇到不軌的人,豈不是白費了他救她麼?

真是沒想到,自己無意間救的人,竟然成了累贅。

時間悄然走過,已至深夜。

江沉的酒品很好,安安靜靜的喝酒,即使喝了不少酒,也依然是沉穩高貴的樣子。

看了看地上的女人,悠悠的問道,“哭夠了沒?”

地上的女人并沒什麼反應,江沉起身,走過來,蹲在她面前,皺着眉頭問道,“喂,你聽到我說話沒有??!”

還是沒反應,江沉不耐煩的想要推她,那個女人卻毫無知覺的往旁邊倒去,江沉下意識的接住她,見她睡的跟死豬一樣,臉上的淚未幹,臉色煞白的,看着很可憐的樣子。

但是江沉并沒有什麼憐惜的感覺,隻想把她弄醒,然後趕走。

“醒醒?”

江沉不斷的搖着睡的很死的人,可是韓歆并沒醒來的意思。

無奈之下,江沉隻好抱着她出了酒吧的門,司機見自家少爺抱着個女人出來,有一絲愕然,我們少爺很少在風月場所帶女人的啊?怎麼回事啊,少爺不會是被老爺罵的自甘堕落了吧?!

“那個、少爺……”話還沒說出口,從後視鏡突然瞥見那個女孩的面容,看着面熟啊,司機一拍腦門,這不就是那天雪地裡的姑娘麼?

反應過來的司機,又開始糾結起來,雖然少爺願意跟女孩子交往是好事,可是……這有點快吧??

心裡兀自思索了一番的司機,隻顧着打量韓歆,忘記了開車,江沉叫了幾次才将司機叫醒。

“想什麼呢?開車啊”

“啊?哦哦”

車子啟動,剛開出出去,後面的江沉平淡的說,“找個酒店停車,開個房間”

司機聽了手抖了一下,少爺平時不近女色,一旦近女色就是高速火箭手啊。

睡在江沉旁邊的韓歆,不僅睡的很死,還死死的抱着江沉的胳膊不放,嘴裡偶爾碎碎念的都是關于渣男的,江沉很反感。

推了幾次都沒推開。

隻有些煩躁的催促司機,“開快點”

這麼着急的麼?

司機隻好加快車速,靈活的掌控着方向盤,在一個有二三十層的酒店門口停下。

車子剛停,江沉便抱着韓歆急速往大堂走去。

本想着讓司機随便找個酒店将韓歆丢下就行,誰知道司機竟然找了自家有投資的酒店,這裡有他專屬私人房間,前台也認識他。

恭敬的叫了聲江先生,然後就有人遞房卡給他,江沉單手接過,小厮忙給他開電梯。

司機沒有跟過來,以為江沉是去開房了,刷的一下将車子開回家了,終于可以回家休息啦。

江沉沒心思想房間事情,隻想将韓歆扔了。

豪華套間的房門,一腳踹開卧室的門,就想将韓歆扔在床上,然後快些離開。

卻不料,他剛她将放到床上,韓歆卻摟着他的脖子不放。

被她拉着脖子,江沉怒斥,“放手!”

韓歆睜開迷蒙的雙眼,沖他一笑,抱着江沉的頭,就吻了上去。

未完待續......

本故事【情思千千結】

轉載自公衆号【超儒文苑】(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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