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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奕也沒能拯救,如涵退市,資本市場不相信網紅

4 月 22 日上午,“網紅第一股”如涵控股(RUHN.US)釋出公告稱其完成私有化,從美股退市。距風光登陸納斯達克到“落寞”退市,僅僅過去了兩年。

張大奕也沒能拯救,如涵退市,資本市場不相信網紅

▲官網截圖

公開資料顯示,如涵電商主打紅人電商綜合服務營運。作為網紅電商最早的一批探索者,如涵通過在社交媒體上孵化網紅,在積累了大量粉絲後,把流量引流到淘寶進行變現,彼時的“淘寶一姐”張大奕便是如涵的一張代表名片。

然而,張大奕最終也沒能拯救如涵。

赴納斯達克上市之後,如涵的股價一路下跌,從發行價 12.5 美元一股跌至截至其停牌前最後一個交易日的 3.4 美元一股,短短兩年間股價下跌了近七成,市值也縮水了近 7.5 億美元。資料顯示,2019 财年、2020 财年,如涵的淨利潤虧損分别為 2940 萬元和 2640 萬元,2021 财年上半年淨利潤虧損為 8780 萬元。

退市的背後,是如涵長期以來的虧損問題,網紅經濟迅速崛起帶來的市場浮躁現狀和發展瓶頸正在顯現。

來勢洶洶的網紅浪潮,也該按下暫停鍵了。

上市兩年,慘遭退市

坐擁網紅張大奕,曾獲阿裡巴巴、君聯資本、啟明創投等知名機構的投資,被譽為“網紅第一股”的如涵曾被寄予厚望。

2019 年 4 月,如涵赴美上市,初代帶貨網紅張大奕功不可沒。

彼時,在網紅營銷領域,張大奕是當之無愧的“一姐”。2018 年,張大奕旗下全品類總銷量近兩億,“雙十一”當天,其店鋪銷售額實作 28 分鐘破億。以張大奕、雪梨等為代表的的電商網紅在當時迅速崛起。

公開資料顯示,2018-2020 年間,如涵控股旗下頭部網紅張大奕的店鋪對公司貢獻營收比重均在半數以上,可謂是一人撐起半邊天。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過度依賴頭部網紅也給如涵後來的發展埋下了隐患。

對于如涵而言,對頭部網紅依賴過高的模式存在着很大風險,培養一位頂級網紅具有極大的不确定性,當頭部藝人面臨重大負面新聞時,公司也會一同承受損失。

去年 4 月,張大奕與天貓總裁蔣凡的绯聞就不可避免的殃及到了如涵。當天,如涵市值蒸發掉了 6.36%,市值蒸發約 1.5 億人民币。

過度依賴頭部網紅隻是一方面,錯過直播風口,或許才是壓垮如涵的最後一根稻草。

市場瞬息萬變,2019 年成為了如涵的一個重要轉折點。随着李佳琦、薇娅的崛起,直播電商成為了新趨勢,留給傳統網紅電商的生存空間越來越窄。

圍繞着張大奕發展的如涵,并沒有多餘的精力轉移到直播賽道,在微網誌以外的平台,如涵沒能拿出比較亮眼的表現。

2019 年的雙十一,薇娅直播銷售額超過 27 億元,李佳琦的銷售額超過 10 億元,而同期張大奕旗下淘寶店的個人品牌成交額為 3.4 億元。

一方面,如涵難以抵擋以李佳琦、薇娅為代表的的直播電商的沖擊。另一方面,在淘寶外部,拼多多、抖音、快手紛紛加入到直播電商領域,進一步瓜分了市場。

留給“網紅第一股”如涵的時間,不多了。

過度依賴 IP,如涵退市背後的思考

素有“國民老公”之稱的王思聰曾在微網誌發表點評說,如涵上市破發并不是因為如涵簽下的 KOL 變現問題,而是如涵這家公司本身就有問題。

王思聰認為如涵存在以下三個問題:1.1.5 億的營銷費用令人費解 2. 平台營收過于依賴超級網紅帶貨,但是後者的打造不可複制。3. 如涵無法證明自己可以培養新的 KOL。

張大奕也沒能拯救,如涵退市,資本市場不相信網紅

事實證明,與個人 IP 綁定緊密的網紅業态,極易打造出爆款,但若走到上市的地步,其對業績數字的持續追求,勢必會形成急功近利的結果。

為了提升抗風險能力,如涵一直沒有停止打造新的 IP。

公司 2019 年的财報顯示,其銷售和營銷費用為 2.05 億元,同比增長 40.7%,主要是由于孵化、培養 KOL 的費用增加,以及在内容制作和相關教育訓練方面的投入增加。

可即便如此,如涵也沒能形成規模化的網紅制造體系,顯而易見,張大奕的成功“難以複制”。

2020 年,囿于疫情桎梏,線下消費受限,網紅帶貨更是成為火熱風口。行業的火熱背後,是不斷“人”的湧入。

根據大學生求職平台梧桐果的資料,2018 年有 35.32% 的 95 後畢業生想做主播 / 網紅,到了 2019 年,這個數字進一步增長,達到 44.18%。

尤其在 2020 年年中,網際網路營銷師被列為新型職業,人社部将其定義為“在數字化資訊平台上,運用網絡的互動性與傳播公信力,對企業産品進行營銷推廣的人員”,電商主播、短視訊部落客均被納入其中。

人社部相關發言人在央廣網采訪中表示,“這個行業覆寫使用者規模達到 8 億以上,從業人員數量以每月 8.8% 的速度快速增長。”

但網紅産業淘汰率極高,《2020 年抖音 KOL 生态研究》表示,超 8 成抖音賬号确實“火不過 3 個月”。

值得注意的是,依然有相關的 IP 和公司達到了良好的平衡,保持了自身的競争力。

PAPI 醬一度被認為短視訊網紅的天花闆,其原因就是她能保證優質内容的持續産出。除搞怪視訊外,PAPI 醬更新過莎士比亞作品系列,深入淺出地講解文學作品,讓更多的人了解到文學作品。

像 PAPI 醬一樣認真做内容的部落客不在少數,也更容易長期發展。凱叔講故事,同樣是依據凱叔的個人 IP,借助聲音、直播等形式來促進産品訂購,公司與個人 IP 綁定極緊密,持續經曆了多輪融資,發展相對穩健。

除了打造優質 IP,專注垂類方向也是一條破局之路。

如何在頭部效應下,打出差異化競争,是擺在所有網紅産業從業者面前亟需回答的命題。

星瀚資本創始合夥人楊歌曾在采訪中表示,2020 年直播領域的流量平台都在做頭部主播的造神運動,2021 年會做分化,即與不同垂直行業合作,如二手奢侈品交易、母嬰等行業。

齊天互娛創始人廉捷在接受獵雲網采訪時也表示,在面對頭部網紅分走流量的情況下,腰部網紅最重要的就是靠近産品做垂直領域。

聚焦酒業領域帶貨的李宣卓,三個月銷售 60 多萬瓶酒,總成交額超過 5000 萬,被粉絲和同行戲稱“快手酒仙”。就是一個典型的案例,随着行業向前縱深發展,更專業的垂類網紅,得益于更紮實和專業的垂直領域知識儲備,更易獲得消費者和商家追捧。

平台同樣不希望被頭部網紅綁架。

2020 年 9 月,淘寶直播宣布面向中小主播群體釋出六大支援計劃;快手則推出好物聯盟助推中小主播進階。

市場一地雞毛,陷阱亟需規避

如涵上市前後的反差境地,也給後續網紅經濟的發展提供了路徑參考。如火如荼的網紅經濟市場,處處充滿着類似陷阱。

從顔值主播到遊戲主播再到帶貨主播,網紅經濟一路發展讓我們見證了無數人從默默無聞到坐擁千萬粉絲。做網紅輕輕松松月入十幾萬的說法開始在坊間流傳,造福神話擺在面前,無數中學生的夢想從考大學變成了當網紅。

網紅看似無需門檻,但想要成為頂流仍需要鮮明的性格和專業的團隊營運。但大多盲目入行的從業者,隻看到了前半句話,卻忽略了後半句才是在行業内紮根的關鍵。于是她們困在了網紅的腰部魔咒中,據公開資料顯示,快手平台中腰部網紅占比 40%、小紅書平台中腰部網紅占比 71%。

盲目當網紅的從業者,由于産出的内容同質化嚴重,性格缺少記憶點,導緻很少接到廣告。不僅無法維持生活,也失去了寶貴的時間。2020 年 5 月獵雲網記者采訪到退圈的網紅夢夢,她曾表示,退出的理由是長時間沒有增長,也無法保證穩定的收入。“其實我知道,究其原因是我沒有能力。”這其中也不乏在娛樂大行其道下,無下限博眼球換取關注的“網紅”,為了得到關注量,做出不少讓人驚掉下巴的操作。大量的粉絲增長後,也讓另一群人開始效仿,不正之風開始蔓延。

一年後夢夢再次向獵雲網表示,過去的一年直播帶貨新的增長讓身邊姐妹看得心動,紛紛想入局,而她能做的就是用自己過來人的故事去勸誡,幫助她們打消念頭。

除大批入行的從業者外,MCN 機構也如雨後春筍般湧現,根據艾媒咨詢資料顯示,至 2020 年,我國 MCN 機構數量已達 28000 家,相較于 2015 年,增加了 175 倍。

2020 年 6 月,王磊在山東青島成立了一家 MCN 機構。王磊采用了 MCN 機構通用的人海戰術,一次簽約近百名主播,三個月試用期後再根據表現決定去留。王磊表示,一般沒有潛力的也不會公司出面趕主播走,“反正簽約的時候是以高薪提成為宣傳的,真實的底薪特别低,不出三個月就會有主播熬不過,自己提出解約”。

王磊的公司中,一名文案、一名營運、兩名剪輯、三名攝影師為一個團隊,這一個團隊會負責十幾個賬号的運作,一個視訊腳本經常分發給團隊所有主播一起拍。營運的桌子上是一摞摞手機,手機内的賬号不斷換名,視訊裡的演員一批又一批。

截至目前,王磊的公司已經前後簽約不下 300 名主播了,隻有兩個賬号粉絲量超 30 萬。在談到下一步的打算時,王磊表示“繼續招人,總有一個會跑出來的,隻要跑出來一個,現在的虧損就都值得。”

王磊将 MCN 機構當作創業,但也有旁門左道的人利用年輕人想做網紅的心理騙錢。

夢夢表示,自己初入行時就被所謂的機構騙過 2000 元,中介機構以拍攝模卡接廣告為名,收取夢夢 600 元報名費和 1400 元拍攝費。交過錢後,便再也聯系不上對方,這種中介機構在很多大學城附近都有駐點。

供需兩旺的網紅市場,下一步都應該更規範與專業,一場浩浩蕩蕩的風波到了該暫停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