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仇-《黑井》長篇小說八十三

文|王耀華

“就是，如果這樣做，我們回去安慰老人的功夫不就白廢了嗎？”小玉也過來勸他，“這樣婆婆在天之靈也沒法安息啊。”

“唉——”金峰坐在沙發上，長歎一口氣，不再說什麼話了。小玉給根有揮揮手，他出去走了。

“我知道你回到這兒肯定會勾起很多放不下的事情，”小玉站在身旁，抱着金峰的頭說，“這一切都該歸到那個張育龍身上，他才是你這一輩子苦難的肇事者。”

這個人決不能饒了，金峰一聽見張育龍這個名字，馬上又變得咬牙切齒。他們很快打聽到張育龍就在縣城做點小生意，家裡的母親還在世，還有一個媳婦和女兒，女兒十五歲了。一個風高月黑的晚上，一輛廂式貨車開到他們家門口，下來幾個強人，把他們一家四口塞進去，立馬開走了。

車開了大約兩個小時，到了一個地方，有人把張育龍他們搬下來，扔在地上。很快，他們頭上套的口袋被取掉了，強烈的燈光刺得他有點睜不開眼，一個女人的聲音問：“可以把嘴裡的破布取下來了吧，要不沒叫聲，沒意思。”

“可以，這是地下兩層，又有消音設施，外面什麼也聽不見。”一個男人的聲音越來越近，那人過來抓起張育龍的頭發，把他的臉拉了起來，問他：“張育龍，你還認得我嗎？”

“你是梁金峰。”張育龍當然記得，于是趕緊求饒，“您老人家大人大量，繞過我這一回吧，聽說你都發大财了，不和我們這樣的人一般見識。再說，我的家人是無辜的，我媽都這麼大歲數了。”他扭頭看見全家都在這裡，就更害怕了。

“那你當年打我，我有辜嗎？”金峰反問他。

小紅卻不想聽他那麼多廢話，過去一腳把他踢翻在地，鞭子就劈頭蓋臉的抽了上去。

“慢着。”金峰卻攔住了小紅，轉而對張育龍說，“記得你當年挺能打，今天給你個機會，咱倆一對一單挑，如果你能赢了我，我就放你們走。”

“那好吧，”小紅撅着嘴坐到傍邊去了，又對金峰說，“你可一定要加油啊，别把他們放跑了。”

“單挑就單挑，”張育龍說，“大不了死在這兒。”

“好，有豪氣，我就喜歡和有豪氣的人打交道。”

金峰剛把他手上的繩子解開，張育龍就一拳沖金峰面門打來。金峰一晃躲開了一點，拳打在了肩膀上。“看看看看，還是這麼下三濫，偷襲啊，你這是。”金峰笑嘻嘻的說着，并不生氣，還是繼續幫他把腳上的繩子也解開了，又對他說：“給你幾分鐘時間活動活動筋骨，熱熱身——咱要公平，不能占你便宜。”

張育龍卻等不及，嗷的一嗓子就撲了過來，嘴裡罵着：“操你媽的，跟你拼了。”

金峰身形一晃，躲了過去，皺着眉頭說：“粗魯，不文明——我媽都去世那麼多年了，隻有你媽在這兒——要不咱們就再加一個賭注，誰赢了誰就——就按你剛才說那髒話那麼做，好吧？”

張育龍有回身一腳，揣在金峰腿上。這一腳踹的實在，金峰身子一歪，差點摔倒，小紅和小玉同時一聲驚叫，互相抱在一起。趁着金峰身子未穩，張育龍又掄圓了胳膊，一個勾拳打了過來。金峰使一個鐵闆橋，腳底不動，身體往後一仰，躲了過去，嘴裡喊道：“讓你三招了，我要開始了。”同時他身體一側，單手單腳支地，另一隻腳蹬在張育龍胸口上。張育龍剛才那拳用力太大，把自己帶的站不穩當，金峰這反向一腳讓他立馬向後摔倒了地上。

“哇，好棒，好棒。”小紅和小玉一起在旁邊拍手為金峰加油。

張育龍從地上爬起來，抹抹臉上的血和灰，定了定神，突然雙腳離地，腦袋帶着整個身體朝金峰飛了過來。撞鐘，金峰知道這招，他先把身子一側，躲過了張育龍的頭，等他身子過來的時候，從下朝上一個勾拳，正好打在他胸口上，把他的身體往上擡高了一點，飛過去剛好落在他母親身上，砸的那個老女人大叫一聲。

吃了兩次虧，張育龍的打法穩妥了一點，他走到金峰跟前，突然揮拳朝他肚子上打去。金峰氣沉丹田，硬生生吃了他這一拳，同時也一拳出去，打在張育龍的肚子上。都吃了對方一拳，金峰皺着眉頭喘了兩口氣，張育龍則彎下腰去，捂着肚子歇了好一會兒，又站了起來。

可能是想起來剛才的一腳占着了便宜，又使了以及旋風腿找金峰踢來。金峰看準機會，雙手接住他的腳，用力一擰，把他的整個身體提了起來，又用了摔了下去，把張育龍的臉結結實實的摔到了地上。

金峰以為就此結束了，站在原地等他起來，卻不想張育龍突然從地上爬起，瞪着血紅的眼睛朝小玉和小紅撲了過去。金峰距離他又幾米遠，想過去攔着也來不及了。小玉和小紅同時發出一聲驚叫，小玉掄起手中的啤酒瓶，迎面朝張育龍頭上砸去。張育龍頭破血流的倒在了地上，小紅長得圓圓的嘴巴還沒有閉上，金峰剛好過去對着，深深的吻在了一起。

“這回服了不？”過了一會兒，金峰分開了，轉過來頭來問還趴在地上的張育龍。他沒有回答，但從眼神看已經沒有了鬥志，金峰又把他拖過去綁在柱子上。

“行，現在該來兌現我們的賭注了。”金峰看着張育龍的母親說。那老女人又怕又羞，身體縮成了一團。

“咦，真惡心，”小玉和小紅同時說，“當着自己媳婦的面，還是這麼又老又醜的女人。”

“那怎麼辦呢？”金峰說，“剛才說好的誰赢了誰那個他媽，咱不能說話不算數不是？”

“你們當年是為什麼結下那麼大的仇嗎？”小玉問金峰。

“他逼着我叫他爸爸。”金峰現在也不忌諱這些，說出來隻能增加他的仇恨，讓他報複的更爽一點。

“那你現在也可以叫啊？”小玉靈機一動，把目光投向張育龍的女兒，“嶽父不也是爸爸嗎？”

“這回該我們了，”完事後，小紅站起來對金峰說，“你坐下來歇會兒，我們倆酒足飯飽了，來出會兒力。”然後又過去掄起鞭子抽打起來。張育龍的母親看得心疼，喊道：“别打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