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是怎麼變傻的

文/于凡諾

一

聰明是南方古鎮東流村上一個孩子，幼年時就非常聰明博學，文采出衆。

見過這個孩子的人都極為驚訝，不住贊歎，認為他将成為他這一輩人中最有出息的人。

就連隔壁村裡，被認為喜歡議論人舌頭很長的冷嘲熱諷先生，和口是心非女士都是一番交口稱贊。

不過聰明的親朋好友們，卻大都不看好聰明的聰明才智。他們認為，“聰明能當錢用，還是能當飯吃啊？”“聰明不過是投機取巧，懶人的藉口罷了。”

而聰明的爸爸曾經也是一個聰明的人，卻一生事業不順、屢屢遭受挫折。聰明的媽媽則是一位沒有主見逆來順受的農村女人。

作為聰明的父母，他們的内心是沖突的，一方面他們既為兒子的聰明而高興，另一方面卻并不知道如何教育聰明走向未來。

随着時光流逝，果然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二

聰明的同學呆笨的爸爸，不久之前，成了村裡的爆發戶。然後很快，呆笨的爸爸就成了村裡說一不二的人。

大約就在這個時候，呆笨有一次和聰明打了一架。具體原因是呆笨覺得看不慣聰明，在他心底，認為凡是比他聰明的人就有罪。兩人這一次打架的結果，一開始是呆笨受到了批評，但是呆笨他爸爸不依不饒，找了學校好幾次。

結果聰明也受到了懲罰。尤其是老師通知聰明的爸爸了之後，聰明的爸爸不問青紅皂白，先跑來學校打了聰明兩個大耳光，然後直接拎着聰明的耳朵向呆笨家去賠禮道歉。

三

随後不得不說，聰明與呆笨的事，這還不算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魯鈍和聰明之間的事情。

魯鈍是村長的寶貝兒子，他上頭有三個姐姐。據說是村長求神拜佛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兒子，因為是村長老來得子，村長非常喜愛，平常一貫是要風給風要雨給雨。

聰明與魯鈍因為座位隔了一點距離，兩人本來各自安好。然而自從上次聰明被老爸拎着耳朵上呆笨家門道歉後，呆笨對他的欺負和嘲諷變本加厲，有恃無恐。比如有一天，呆笨又在同學中添油加醋繪聲繪色地描繪聰明上門給自己道歉的事情，同時不住地諷刺挖苦貶低聰明。

看到聰明一再退讓，呆笨膽量越發膨脹，于是還拉攏和慫恿了魯鈍一起找聰明的茬。

大概是受了呆笨的刺激，魯鈍也開始欺負起聰明來，不過一開始他還隻是，往聰明的課桌裡偷偷扔石頭沙子，暗中給他的自行車放氣等等。當然，後來變成了在校門口借故與呆笨一起攔截圍堵聰明，并四處散播聰明的壞話。

那一天，聰明實在忍無可忍，因為他的課桌裡被魯鈍放了一坨屎，當魯鈍承認，就是自己放的，你能奈何？聰明跳起來打了魯鈍一拳，啪得一聲，聰明的拳頭正打在魯鈍的鼻子上。接着，嘩的一聲，魯鈍鼻子裡的鮮血噴湧而出……

後來，老師第一時間把魯鈍送去了醫院。當然，聰明被罰站了半個下午外加寫兩份深刻檢讨書。

當老師通知了聰明的家長後，聰明的爸爸又是急匆匆跑來學校，先打了聰明兩個大耳光，再拎着他的耳朵向村長家去賠禮道歉。最後不僅賠償了魯鈍的醫藥費，還另外買了一大堆營養品，賠了一堆好話。

從此以後，聰明變得更加木然了，似乎任何人欺辱他，都不會再還一下手，任其侮辱。

漸漸地，聰明越來越變得遲緩、癡呆、兩眼無神。

有一次，聰明走過隔壁村。

看到聰明木讷的樣子，

冷嘲熱諷先生，和口是心非女生，

都在慨歎，

這真是個傻子，這是誰啊，怎麼會有這樣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