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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寵幸的宦官梁師成:北宋六賊之梁師成簡介性格發迹攬權被殺曆史考證

梁師成(?―1126),字守道。北宋末宦官,籍貫不詳。為“六賊”之一,政和間為徽宗(趙佶)所寵信,官至檢校太殿。凡禦書号令皆出其手,并找人仿照帝字筆迹僞造聖旨,因之權勢日盛,A錢受賄,賣官鬻職等無惡不作,甚至連蔡京父子也谄附,故時人稱之為“隐相”。欽宗(趙桓)即位後貶為彰化軍節度副使,在行至途中時被缢殺。

性格

梁師成外表愚讷謙卑,看上去老實厚道,不象是能說會道的人,實際上卻内藏奸詐,善察言觀色,處事老道,深得宋徽宗趙佶的寵信。

發迹

梁師成原本在賈祥的書藝局當役,因為本性慧黠,加之在書藝局耳濡目染,也略習文法、詩書。

賈祥死後,他便領睿思殿文字外庫,主管出外傳導禦旨。這可是個肥缺,所有禦書号令都經他手傳出來,頒命天下。

攬權

天長日久,他也看出些門道,找來幾個擅長書法的小吏模仿宋徽宗的筆迹按照他自己的意願拟聖旨下傳,外廷人不知底細,也不辨真僞。

梁師成雖多少懂些詩書,但根本談不上是什麼大手筆,他卻喜歡附庸風雅,自我标榜吹噓,說自己出自于蘇轼之門,還四處宣稱以翰墨為己任,常常對門下的四方俊秀名士指點批評。他還在府宅的外舍放置各種字畫、卷軸,邀請賓客觀賞、評論,題識。如果題識令他滿意的他便加以薦引。是以朝廷的大臣誰也不敢低估他背地裡都稱他為“隐相”。

當時被稱為“六賊”之一的王黼,對梁師成更是如子敬父,稱之為“恩府先生”。兩人府第僅一牆之隔,又在牆上設一小門。日夜往來交通。

王黼仗着有梁師成撐腰,強占左鄰門下侍郎許将的房宅,光天化日之下,将許将一家從内眷到仆隸一起掃地出門,路人見狀無不憤惋歎惜但卻無可奈何。

大太監李彥,在宣和三年(公元1121年),繼楊戬提舉西城所,置局汝州,搜刮民田為公田。焚民故券,使輸田租,凡有投訴上報的人,一旦被他知道,使嚴加拷打,一時死者千萬。他還征發财物要求供奉,酷勝朱勵,廉費巨萬,勞民妨農。他對各地地方官也極不尊重,所到之處,便倨坐在大堂上,監司、都守都不敢與之抗禮,一時結怨于西北。有人告到徽宗面前,徽宗尚未發言,一旁的梁師成卻恐有傷同類,厲聲說:“皇上身邊的人官職雖微,也列諸侯之上,李彥那樣做,怎麼算是過分呢?”言者懼怕梁師成專權狠毒,當即不敢發怨辭。就連氣焰熏天的蔡京父子也絲毫不敢怠慢梁師成。

梁師成利用宋徽宗的寵幸,将自己名字竄入進土籍中。這樣一個太監出身的家夥搖身變成了進士出身,于是遷升為晉州觀察使、興德軍留後。後來都監建明堂,明堂建成後,又拜節度使,加中太一官,神宵官宮使,曆護國、鎮東、河殺三節度使,至校檢太傅,再拜太尉,開封府儀同三司,換節淮南。

宣和年間,趙良嗣獻計聯金攻遼,朝臣多不同意。唯童貫、王黼等人意願堅決。最初梁師成也不同意此計,後經王黼的遊說,他才贊同并推薦譚棋作宣撫使。後來王黼等人大肆搜刮,計口出錢,得錢六千餘萬缗,買空城五六座、假稱大捷。梁師成也因“獻策”之功晉升為少保。

梁師成不僅獨斷專行,侍權弄柄,還通納賄賂。有個人向他賄賂了數百萬錢,他便以此人獻頌揚皇上之書有功為名,令其參加廷試。唱第之日,他侍從于帝前,盛氣淩人。

宋徽宗宣和末年,郓王趙楷恃寵企圖動搖東宮太子趙桓之位,梁師成竭立保護。後來,趙桓即位(即宋欽宗),因念舊“恩”,讓宋徽宗的寵宦都從徽宗東卞,獨留梁師成在身邊。

被殺

但是梁師成的奸佞之舉,卻引起朝臣和百姓的強烈反感,太學陳東和布衣張炳上疏力诋其罪。說梁師成情定策有功,身懷異志,表裡相應,變恐不測,應正之典型,以謝天下。欽宗雖迫于公議,但還不想下手。梁師成生怕離了欽宗會被人處置,是以寝食都不離欽宗一步。就連欽宗皇帝上廁所,他都恭侍廁外,以防不測。他提心吊膽地過了一段日子,見沒有什麼動靜,心下稍安。

就在這時,鄭望之出使重營回來。欽宗命梁師成與鄭望之持宣和殿珠玉器玩再次前往,并讓鄭望之先行一步到中書曉谕宰相,如果梁師成去,就扣押定罪。梁師成不知原因,以為警報早除,威風如舊地來到中書,結果被早已守候的兵将擒住,宋欽宗下诏将其貶為彰化軍節度副使,由開封府支“保護”至任所,當走到八角鎮時,府吏缢殺了梁師成,上表說其“暴死”。

曆史考證

《宋史》的編寫者以《續宋編年資治通鑒》和《東都事略》等史料為據,但仍堅持梁師成是“高自标榜,自言蘇轼出子(出子:即庶子)”,表示編寫者們也是将信将疑。在給蘇轼從孫蘇元老(大概是蘇轼伯父蘇渙之曾孫)作傳時,《宋史》的編寫者再次談到梁師成與蘇家的關系:

元老外和内勁,不妄與人交。梁師成方用事,自言為轼外子,因緣欲見之,且求其文,拒不答。言者遂論元老蘇轼從孫,且為元佑邪說,其學術議論,頗仿轼、轍,宜在中朝。罷為提點明道宮。元老歎曰:“昔顔子附骥尾而名顯,吾今以家世坐累,榮矣。”未幾卒,年四十七。有詩文行于時。――《宋史・卷三四・蘇元老傳》

所謂“附骥尾”等言語,表面是在自謙,實乃暗寓對梁師成“蠅附骥尾”深銜其恨。看來編修《宋史》之臣,于此頗費曲筆。

後世之人,每每談及此事,都像周密一樣,對梁師成攀龍附鳳之舉甚是不齒,但皆肯定他在客觀上對蘇轼詩文翰墨的保護:

梁師成以翰墨為己任,四方俊秀名士必招緻門下,往往遭點污……師成自言蘇轼出。于時天下禁誦蘇文,其尺牍在人間者皆毀去,師成訴于帝曰:“先臣何罪?”自是轼之文乃稍出。――[明]蔣一葵《堯山堂外紀・卷五六・宋・晁說之》

内侍梁師成領睿思殿,主管翰墨,凡禮文符瑞之事,多所潤飾。師成實不能文,而高自标榜,自稱蘇轼出子,時天下禁誦蘇文,人間不敢蓄其尺牍,師成訴于上曰:“先臣何罪?”自是,蘇公之文稍出于世,亦師成之力也。夫師成以一介奄寺,逄迎希寵,而假托文人之裔,固自可笑,然因其假借,使一代文雅流傳至今,事固有待而興也,亦大奇矣!――[明]于慎行《谷山筆麈・卷一五》

内監輩得志,多無忌憚。如梁師成之父蘇子瞻,童貫之父王禹玉,皆是。然而蘇、王子孫終得其力,且二公亦因而昭雪,自是怪事。――[清]沈德符《萬曆野獲編・卷六》

然而就在宋代,有的人卻在此事上巧加羅織,對跟随東坡遠赴海隅、“凡生理晝夜寒暑所須者,一身百為,不知其難”(《宋史・本傳》),素以孝義見稱于世的蘇過,恣意诋毀:

蘇東坡子(蘇)過,範淳夫子(範)溫,皆出入梁師成之門,以父事之。然以其父名在(元佑黨)籍中,亦不得官職。師成自謂東坡遺腹子,待叔黨如親兄弟,谕宅庫雲:“蘇學士使一萬貫以下,不須覆。”叔黨緣是多散金,卒喪其身。又有某人亦以父事師成。師成妻死,(範)溫與(蘇)過當以母禮喪之,方疑忌某人。不得已衰x而往,則某人先衰x在帷下矣。 ――[宋]朱熹《朱子語類・卷一三・本朝四》

因為蘇轼是程頤的死對頭,朱熹對東坡向來心存敵意。在政治上,他甯願認同王安石,也很少首肯蘇轼,這倒無可厚非,可他在史無所據的情形下,硬說蘇過對梁師成“以父事之”,實為中傷之語。試想,梁師成為得東坡後人認可,曾去巴結東坡的從孫蘇元老,遭到拒絕之後,并沒有惡意加害,蘇過身為蘇元老之叔,梁師成為求認同,更應備加禮遇,怎可讓其“以父事之”?梁師成一介太監,何“妻”之有(宋時尚無明朝太監與宮女對食之制)?沒有妻子,蘇過與範溫又怎會“以母禮喪之”?以上惡語,若真是朱熹所親口捏造,他那貌似“聖人”之狀,實可降入狗肚雞腸之列。請看後人對朱熹是如何反唇相譏的:

《朱子語錄》:“蘇東坡子過,範淳夫子溫,皆出入梁師成門,以父事之。又有某人亦然。師成妻死,溫與過欲喪以母禮,方疑忌某人,不得已衰x而往,則某人先衰x在帷下矣。”……

羅志仁《姑蘇筆記》:“賈似道柄國時,浙曹朱浚,每有劄子白事,必稱‘某萬拜’。”(朱)浚,晦翁(朱熹)曾孫也。晦翁為門人語及蘇過、範溫,蓋惜其名父之子,不宜有此。而(朱)浚為大儒之後,乃有此事,彼鬼子何足道哉?――[明]何孟春《馀冬序錄・卷一》

其實東坡諸子及侄、孫,在宋徽宗趙佶昏聩無道、“六賊”當政時皆有操守。尤其是蘇過,他甯願甘居微職,也不向梁師成低頭,還曾阻止父親的舊友向“六賊”獻媚。後來他遭遇靖康之難,笑罵群賊,以身許國,酷似其父“挺挺大節”,朱熹及其門徒之“邪說”,隻堪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