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60年代，在丹麥哥本哈根市立醫院，一場秘密人體實驗成為311名孤兒永生難忘的夢魇。近日，實驗親曆者溫尼克通過紀錄片《尋找自我》講述了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實驗的諸多細節和幕後黑手也浮出水面。
圖說：丹麥紀錄片《尋找自我》。圖源：央視新聞
秘密人體實驗
11歲的一天，溫尼克被帶進醫院地下室，坐在冰冷的座椅上，渾身插滿電極，噪音不斷沖擊耳膜。
多年之後，溫尼克查閱曆史檔案後才意識到，當年自己是一場測試兒童是否存在精神分裂症的人體實驗的“小白鼠”。該項目僅第一年就獲得340萬丹麥克朗和21000美元資助，幕後黑手竟是美國中情局（CIA)。
溫尼克憤怒地表示，這并非他個人的故事，而是300多名孩子共同的故事。他決定将此拍成紀錄片，讓更多人了解這段幾乎被遺忘的曆史。
紀錄片一經上線便引發廣泛關注，世界多地媒體進行詳細報道，大量網民在社交平台寫下觀後感。有人表示：“在憤怒的同時并不震驚，因為真相就是這樣。”也有人指責：“如果他們可以對兒童進行人體實驗，那他們面對貧窮的國家和群眾時還有什麼做不出？”
CIA的魔爪不止伸向了丹麥。在20世紀60年代的加拿大，一群精神疾病患者同樣成為CIA資助的人體實驗對象，吉娜就是其中之一。每次吃下醫護人員拿來的藥後，她都感覺天旋地轉，“瀕臨死亡”。
圖說：1901年的加拿大艾倫研究所。圖源：衛報
“思想控制計劃”
但這隻是CIA人體實驗的一小部分。冷戰初期，因懷疑蘇聯試圖對美國洗腦，CIA決定開展“思想控制計劃”作為回應。該計劃由化學家戈特利布主持，從20世紀50年代開始，一直運作至20世紀70年代。
花費數年調查該計劃的《紐約時報》記者金澤表示，德國納粹醫生及其日本同行也被聘請加入該計劃，其中甚至包括臭名昭著的731部隊戰犯。
“思想控制計劃”的精神控制實驗試圖通過電擊、催眠、藥物、輻射等方式促成人類思想和行為的轉變，實驗對象包括自願參加者和完全不知情者，通常以智障兒童、美國士兵、精神病患者、囚犯等群體為主要目标。實驗一部分在大學和研究中心進行，還有一部分在美國監獄和日本、德國、菲律賓的拘留所中心進行。
圖說：美國醫生在進行LSD實驗。圖源：HISTORY
美國黑幫頭目布爾格1957年在監獄服刑期間就成為了實驗對象。“完全沒有食欲，産生幻覺，房間甚至改變了形狀。”他回憶道，“我經曆了可怕的噩夢，血從牆上流出，同伴變成骷髅，相機變成狗頭，我感覺自己快瘋了。”
布爾格被注射了強效緻幻劑LSD，而這正是“思想控制計劃”的核心。
危害蔓延多地
金澤在《首席毒師》一書中詳細講述了“思想控制計劃”如何将LSD帶到美國，并助長了它的使用。
化學家戈特利布當時向CIA申請了24萬美元，在全世界購買LSD，并推廣至全美國的醫院、診所、監獄等機構，許多不知情的受試者遭受了高劑量LSD的折磨。
CIA還在整個歐洲和東亞建立秘密實驗中心，招收實驗對象，對他們進行各種形式的虐待，甚至達到緻命的程度。
20世紀70年代，當CIA的行徑被公之于衆，他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将實驗紀錄損毀。在後續調查中，一些CIA從業人員聲稱已經“不記得”該項目細節。
罪證可以被銷毀，但罪行帶來的傷害永遠無法挽回。不知還有多少受害者活在過去的痛苦裡，得不到賠償，等不來道歉。 新民晚報記者 王若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