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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湖廣填四川”是怎麼回事?

作者:好奇組長

據一些學者的說法,明朝末期四川人口有380多萬(也有說法是600多萬)。清初順治十六年平定四川後,全川人口隻有不過15、6萬了(也有說法是50萬)。

據一些清朝地方志記載,四川很多地方豺狼虎豹都上街了,經常發生野獸傷人吃人的事。這說明了人口太少,人類栖息地回歸原始大自然,野獸稱霸王了。

從明朝末期到順治十六年,也不過短短十幾年時間,為何四川人口驟降,到底發生了什麼?按照一般民間的說法是張獻忠屠夫所為,屠光了四川人。張屠夫當然要承擔很大一部分責任,但要說都是他屠的,恐怕也并不完全準确。

清朝“湖廣填四川”是怎麼回事?

當時四川主要是三股勢力:清軍、南明軍、張獻忠。另外還有一些數量繁雜的地方軍閥、山大王之類的,這些各方勢力互相攻伐,都在殺人。不斷打仗、不斷死人、不斷抓壯丁,人口越來越少。加之戰争導緻的災荒,又餓死一大批人。

南明的勢力主要在成都西南方的雅安洪雅縣,和成都南部的樂山一帶,清軍勢力在川北地區阆中一帶,雙方戰場往往在成都平原。殺得成都平原幾乎無一人一戶,當時(繞城以内)成都市區有房無人住,斷壁殘垣草木叢生。

張獻忠屠夫開始發狂大約是順治三年,那時候他敗象已顯,眼看要窮途末路了。或許是張屠夫末路瘋狂報複社會吧,他在成都附近川西平原和川中一帶進行大肆屠殺。順治四年,張獻忠兵敗西充縣鳳凰山,據說他本人被皇太極的長子豪格一箭射死了。

清朝“湖廣填四川”是怎麼回事?

西充縣鳳凰山,據當地人說這就是張獻忠的墓碑。

在四川流傳着“八大王剿四川”的說法,在西充你随便找個人問,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八大王就是指張獻忠屠夫,他當年在老家陝西定邊縣十八寨拉起了一支農民軍,自号為“八大王”。

墾荒令

順治十六年完全平定四川,天府之國沃野千裡,竟然沒什麼人了。清廷為了恢複和發展經濟,增加賦稅收入,頒一個“墾荒令”,從其他省份遷移人口到四川,即所謂的“湖廣填四川”。這裡的湖廣實際上是指湖南湖北,因為元朝時設定了湖廣中書省,包括湖南湖北和廣東廣西部分地方,沿襲下來的習慣,人們仍然喜歡把湖南湖北稱為“湖廣”。

清朝“湖廣填四川”是怎麼回事?

湖廣人大量入川開墾,當然得有一些優惠條件才行,中國人傳統向來是安土重遷,要是沒有豐厚的條件,很難遷徙到别處去。于是清廷鼓勵遷徙入川,隻要你去了四川開墾出土地,永遠就是你的。而且對這些墾荒者子弟“準其入籍考試”,也就說給你上戶,有一個當官的上升途徑。清朝初期全國存在着大量沒有戶籍的流民,沒有戶籍就沒有土地,也不能參加考科舉,而隻要去四川墾荒一切就都解決了。

對四川的官員也有獎勵,隻要能為你所在的縣招來300人,立馬升官漲俸祿,是以四川官員都很積極跑到湖南湖北招人。

清朝“湖廣填四川”是怎麼回事?

“墾荒令”搞了十餘年,四川人口确實增加了不少。據四川内江隆昌縣縣志記載,短短十年中“忽為攘攘肩摩地”,忽然人口增多,一派熙熙攘攘景象,街上走路都摩擦肩膀了。

逃荒

“湖廣填四川”除了朝廷“墾荒令”的獎勵措施,也有湖南湖北自身的原因。康熙年間湖南湖北發生過好幾次水災,以及蝗災、瘟疫等等。在自然災害打擊下,湖廣人向鄰近各省逃荒,四川無疑是比較好的逃荒之地。總的來說,四川仍然是地廣人稀,隻要有勞動能力,逃到四川就有土地可開墾,那麼便可以養活一家子人了。

在四川各個縣志中都有類似的記載“災荒家貧……不能自食,率三子入川……”帶着一家人逃荒到四川,當時這種情況不少見。

清朝“湖廣填四川”是怎麼回事?

四川有很多地方,一個村和鄰近村都是同一個姓氏,這就是當時一家人來到此地,一個兒子占一塊地,經過幾百年發展一家人便發展成了一個村,兩個兒子發展成兩個村,三個兒子發展成三個村。

我老家就是上述這種情況。我們村和鄰村都是一個姓,輩分排行也是一模一樣的。由于還儲存着族譜,我們知道祖上是從湖北麻城遷過來的。當年我們村有個人跑到湖北麻城尋根,真到找到了祖籍。他們那一片全跟我們一個姓,拿出族譜一對照,輩分排行也是一樣的。原來是康熙年間遇到災荒,養不活一家人,老太爺讓三個兒子去四川,留下最小的兒子在麻城。

逃避徭役

“湖廣填四川”還有一部分人是為了逃避徭役到四川的。清廷為了打李定國農民軍和對吳三桂作戰,曾在湖南湖北大肆濫用民力服徭役,比如為清軍運送糧草、修築工事等等。有些人不願幹就出逃了,為數不少的人跑到了陝西、貴州、四川等地。

清朝“湖廣填四川”是怎麼回事?

相比之下四川又是最好的選擇,因為四川不用擔心入籍的問題,那時候沒有全國聯網身份資訊,沒人知道你是逃役人員。來到四川直接當作流民,分地入籍不在話下。當地官員也很歡迎,他的縣又人丁興旺了。那時四川官員恐怕都有一個深刻認識——人口是最大的資源。

清朝“湖廣填四川”是怎麼回事?

我們現在的四川人,十之八九是從湖南湖北遷徙而來的,正因如此,四川話相似于荊楚之音就不奇怪了。我想,明朝以前的四川話肯定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四川最古老的巴人、蜀人早就不存在了,而他們大概主要是氐羌系部族血統,跟現在的四川人在文化、血統上有很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