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SaaS做PaaS，到底是僞概念還是真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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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本文來自微信公衆号“ToB行業頭條”（ID:wwwqifu），36氪經授權釋出。

作者 | 黃允聰

編輯 | 李曉松 吳暄

最近，很多國内的SaaS公司都在讨論是否要做PaaS。某些一線SaaS公司，也進行了PaaS平台實踐，但說實話效果并不明顯。

PaaS聽起來複雜，可本質卻很簡單，原理和搭積木一樣，就是軟體子產品的高度複用。

一組積木具備非常強大的組合性，通過積木元件的組合、變化，可以搭成簡單的房子或是複雜的城堡。同理，PaaS也可以通過不同子產品、不同的組合，實作客戶的多樣化需求。

積木有的進階、有的低級，有的簡單、有的複雜。PaaS也一樣，雖然很多SaaS公司都在搞PaaS，可這些PaaS有的是玩具車，有的卻是價值千萬的定制豪華車。

是以，PaaS的強弱不在于概念，而在于開發團隊能力的強弱。做不做PaaS不是關鍵，關鍵在于怎麼做PaaS？

本文分享要點：

• 國内外PaaS能力的差距
• 中國缺乏高端軟體人才，問題比美國複雜太多
• PaaS真的适合中國嗎？
• ……

01 國内外PaaS能力的差距

最近幾年，中國出現了很多SaaS公司，大家一度認為SaaS是解決管理軟體的一劑良藥。可幾年過後，大家突然發現，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具體原因參見文章《中國SaaS為什麼不賺錢》點選标題可跳轉閱讀)

因為SaaS企業為了降低成本，隻能開發标準版本，提供統一化解決方案。但由于客戶需求過于多樣，标準的解決方案很難滿足多樣化的需求，而這已經成為巨大的、且不可逾越的沖突。

國外的SaaS巨頭也遇到了相同的問題，是以Salesforce這些明星公司都紛紛做了自己的PaaS。而國内的一些廠商，例如北辰等企業，在經過市場調研後，也跟進了PaaS研發。

可衆所周知的是，國内外PaaS的能力差距很是明顯。

雖然PaaS人人都可以做，可就像積木人人都可以去設計一樣，做PaaS的根本，不在于能不能做，而在于内部的大量細節是否完善，産品的使用體驗是否夠好。

衆泰汽車不會因為外殼像保時捷，就真的成為保時捷。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說“外行看熱鬧，内行看門道”的原因。

美國軟體複用的實踐非常久遠，此前也獲得了巨大的成功，這是它們比國内軟體廠商更強的優勢，絕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超越的。

就拿Windows這類作業系統的複用來舉例，網際網路20年大發展和很多軟體架構的出現和複用是分不開的。絕大多數架構都原創于美國，這就是美國軟體行業超級強大的原因。

另一種就是行業應用的複用，在本人看來，基礎層複用已經非常非常成熟，但行業應用複用還任重道遠。

是以，概念沒什麼意義，說中國的PaaS水準追上美國也沒有意義，落地才是真本事。

02 PaaS不是新物種 隻是老問題的新展現

當下很多人覺得PaaS是新東西，可其實PaaS隻是老問題的新展現。

就像“雲”是硬體和作業系統的網絡展現模式，PaaS也是傳統軟體二次開發支撐子產品的網絡展示模式。

把之前在單機上的實踐轉移到了網際網路上面，就叫雲。比如，網際網路汽車、網際網路家電，都是傳統行業在網際網路時代的新展現。

PaaS早在很多傳統的ERP廠商的産品中就有展現。比如，SAP很早以前就提供了很多二次開發的工具，甚至提供了ABAP程式設計語言。國内的金蝶也提供了BOS二次開發平台。

就此來看，巨頭産品早已有過類似的嘗試，可見PaaS并不是新生産物。

如果從原理來解釋，PaaS是對上層SaaS業務抽象化處理後形成的更具體的解決方案，是把衆多業務當中公用的、通用的部分抽取出來，同時進行必要的參數化處理，讓這些子產品最大可能的被上層SaaS重用，進而達到提升開發效率的目的。

從IaaS、PaaS、SaaS的結構圖來看，我們可以清楚的看到，從下往上，個性化和多樣性越來越強。

如果我們把雲服務比作物質世界，IaaS就是108個構成物質的元素，都是C和H的組合，相對簡單。

SaaS則是上層的物質世界，因為多樣而變得非常複雜。而PaaS處于中間層，目的就是為了給上層的SaaS提供支撐，提升上層SaaS的開發效率。

關鍵差別是，一個在底層，一個在上層，上層永遠是最變化無窮的。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PaaS那麼難做，不是想做就能做好的。

03 中國缺乏高端軟體人才

其實PaaS能否做好的微觀差距，主要展現在軟體設計者和軟體開發者的能力上。

寶馬車的卓越一定不隻是設計者的卓越，它和一線勞工也是分不開的。中國足球不會因為聘請一個超級教練就能輕易取得成功，這其實是體系的問題。

美國把軟體開發叫工程師，中國把開發人員稱作碼農。美國很多卓越的軟體都是大叔設計開發的，而中國程式員35歲以後就要面臨失業風險。

難道中國真的人才濟濟，不缺軟體人才了嗎？難道中國人比人家聰明10倍，我們幹幾年就抵人家幹幾十年嗎？

中國最近20年網際網路行業的成功，讓太多的人誤以為中國軟體已經非常強大，這種虛僞的強大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中國非常缺乏高端的軟體人才，缺乏的原因就是因為缺乏持續的積累。大家都在做一些低水準的重複勞動，和流水線上的勞工沒什麼本質差別。

是以，碼農也反應了一個時代的特征。

上面提到的SAP的二次開發工具比金蝶的BOS強大太多。在前一個時代，中國就已經被人家遠遠抛到後面，在軟體人員能力沒有明顯提升的前提下，PaaS時代就可以取勝嗎？

PaaS是舶來品，是美國人針對自己的特點創新出來的，也是持續實踐出來的，但中國業态的多樣性其實比美國複雜太多。

舉個例子，美國人吃的标準化的漢堡包都大同小異，而中國火鍋就能吃出一堆花樣來。美國社會經曆了長期的标準工業化時代，而中國直接就進入了多樣化時代。

很明顯，中國和美國的情況完全不同。

類别一下，中國革命的成功是因為毛澤東看到農民問題，是以農村包圍城市、遊擊戰是适合中國的。可是舶來品的城市包圍農村、陣地戰卻并不适合中國國情。

管理是一種文化，這和一個國家的背景是無法剝離的，同樣管理軟體也是不同的。

中國的資訊化在于形态太多、中小企業太多，而中國又是具備全部産業的唯一的國家。是以，中國資訊化這個骨頭比美國難啃太多。

毫不誇張的講，如果解決了中國的資訊化問題，也就解決了世界資訊化問題。

04 PaaS适合中國嗎？

從上面分析可以看到，我們能力比人家弱幾倍，問題難度比人家大幾倍，雙重疊加後，PaaS能夠解決中國軟體問題嗎？PaaS真的适合中國嗎？

在解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們要先共識一個觀點，即軟體是實踐性非常強的科學，脫離實踐談論概念是非常危險的，這就和脫離戰場去談論兵法一樣。

早在沒有這些花樣概念之前，就已經有很多行業基石之作，例如TCP/IP，沒有它就沒有網際網路。

本人在96年深度研究過TCP/IP，閱讀了它的源碼，裡面真沒有什麼高大上的數學東西，比起現在的人工智能簡單多了。

谷歌的發明的一些大資料技術，也是基于實踐發展出來的，這些都是奠定雲計算和大資料計算的基石。

但反觀最近大量真金白銀投入的人工智能企業，卻因為重概念、不重落地、脫離實踐，導緻大量企業虧損。

PaaS也一樣，它自身就存在很多問題，缺乏行業知識的沉澱，可國内的很多PaaS設計者卻忽視現實、忽視企業資訊化水準、忽視中國的PaaS産業水準，為了做PaaS而去做PaaS。

如果單純地把PaaS打造成能夠發明包治百病的藥物，最終就會導緻PaaS成了狗皮膏藥，貼哪裡都行，可貼哪裡都不怎麼管用。

我的一個校友就職的企業，國内一線網際網路企業，為了提升供應鍊水準，2019年上馬了Oracle的NetSuite，聘請了國内頂級實施團隊(二級開發商)，花費500多萬，曆時大半年，結局是項目徹底失敗，有些類似前段時間披露的中台問題。

為什麼呢，因為開發PaaS并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絕不是NetSuite（PaaS）與二級實施開發商去組合，就能做成PaaS。

打個類比，開發商開發了一棟高層住宅，打廣告說，可以支援任何戶型一級任何居住個性化要求。

可當我們去看房的時候，卻發現開發商隻是搭建了一個巨大的住宅骨架，後面的房間隔斷、房間裝修都需要自己去做。

然後，開發商指定了一些優質二級開發商，說讓我們去找這些開發商最後續的開發工作（類似PaaS），但後期出了問題，因為牽扯到多方關系，到底誰來負責呢？

大開發商會把責任踢到二級開發商那裡，最終吃啞巴虧的一定客戶自己。

PaaS也一樣，誰都要開發PaaS，各個平台都要內建PaaS，可因為PaaS需要覆寫很多行業，如果都彙總到一個平台，就會導緻結構非常臃腫。

這就像我們要在路上喝一瓶水，卻要被迫拎着一桶水走一路一樣。如果沒有真正聚焦到某個行業，很多PaaS都是沒有意義的。

SAP就是犯了這樣的錯誤，希望通過一套軟體适用于多個行業。可龐大臃腫的軟體，實施難度極大、風險極高，光界面就能看到頭大。

再加上PaaS過多還會産生很嚴重的性能問題和運維問題，必然會在獲得靈活性的同時失去性能。而性能低意味着成本高，達到相同的性能可能要付出10倍以上的計算力。

不過也有部分容易标準化的服務是适合PaaS的，例如，語音識别服務、短信服務，微信這種即時通訊服務，但這些服務和行業相關度都非常低。

是以，問題的關鍵不在于PaaS适不适合中國國情，而在于我們要做怎樣的PaaS。

我們做的PaaS是聚焦于某個賽道，垂直且深度？還是像攤大餅一樣，足夠廣、足夠全，卻因為紮根不深、覆寫太廣，而成為冗雜之物？這是個關鍵的問題

05 中國管理軟體問題的解決思路

不過上面說了這麼多，中國管理軟體存在的問題就沒法解決了嗎？中國的SaaS産品就無法做PaaS嗎？

PaaS終歸還是要做的，因為需求端是多樣化的。那麼既然要做，就要遵循一些準則，而不是為了做而做。

在我看來，PaaS要解決的問題就是産品端的多樣化和細分化。是以做PaaS一定要根據行業不同、規模不同，進行産品線的細分，讓業務更聚焦。

聚焦就擴大了相同點，縮小了差異點。聚焦的直接好處就是本身帶上了行業的知識積累，去掉了行業不同、規模不同帶來的包袱。真正從之前的帶一桶水，變成了隻帶一瓶水。

這種方式可以把軟體性能極大提升，成本極大降低。最終通過聚焦把後面的個性化需求，通過高度配置化來實作。

最後，我想說的是，概念在軟體行業真的不重要，能力才重要。

這就像剛開始就去學習頂級狙擊手的政策沒什麼用處，隻有具備了狙擊手的體力和耐心，能夠長時間且穩穩地握住槍，能夠長時間瞄準目标而不犯困，再去學習政策才會事半功倍。

基礎能力包含很多内容，例如團隊選拔、團隊建設、團隊激勵和培養，這裡就不展開論述了。

以上均是本人長期實踐以後得出的思路，而且已經在服裝行業實作。對此興趣的專業人士，可以持續關注。我們後期也會有相關直播，來具體講解一些實踐案例，歡迎大家收看。

作者簡介

黃允聰，20多年的資訊化老兵，對中國2025資訊化具有很深的思考，一直在研究如何通過提升軟體開發效率，降低成本，提升中國的資訊化水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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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釋出時間：2020-05-20

本文作者：ToB行業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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