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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震回憶泗縣戰役

朝陽集戰役後,北面兩路進犯的敵人暫取守勢,不再前進;南面的7軍卻乘機占我泗縣、五河,并打通了固鎮至靈璧、泗縣至五河的兩條主要公路,向我步步逼近。針對上述敵情變化,陳司令員和宋參謀長研究決定:以一部兵力監視北面的敵人,而集中主力先殲南面深入泗縣之敵。山野于8月2日召開作戰會議,并下達了攻擊泗縣的指令。

張震回憶泗縣戰役

參加泗縣戰役的部隊是2、9縱和7、8師。在我縱開進途中,大雨傾盆,水深齊腰,平地一片汪洋,部隊行軍受阻,4小時才走了7裡路。我将情況報告了陳、宋首長,并通報了2縱和8師。

8師剛從魯南地區長途跋涉南來,距作戰地區更遠。經過反複考慮,我與宋參謀長通了話,提出盡管部隊已經開進,但此戰是否可以暫時不打。當時,他決心很堅定,說如果拖下去的話,北面敵人又上來,仗就更不好打。但我總覺得此仗沒有把握,在連降大雨的情況下,敵人是以逸待勞,我軍則在泥濘裡奔波,又要攻堅,形勢甚為不利。思考再三,我又直接向陳司令員發電,建議暫不攻擊泗縣。電報發出後,部隊已接近戰場,仍未見回複。

8月7日下午,泗縣攻城戰鬥打響,9縱從東面發起攻擊。由于我縱第79團和81團奉命參加城西和城東南的阻援行動,我手中隻有3個團,乃決心以第77團由東關向東門攻擊,第75團主力由城東南角攻城,一部兵力向南攻擊,第73團求殲東關三裡灣之敵後轉為預備隊。因連日下雨,護城河暴漲,四周積水特别深,原來準備的攻城器材失效。戰士們泅水強渡,遭敵火力封鎖,僅一部突上了城牆,後又被反擊下來,傷亡嚴重。當日,第8師從城北攻擊,這支有着光榮曆史的山東部隊善于爆破,很快就突破城垣,與城北區守敵展開逐屋争奪戰。泗城守敵是桂系部隊,善于防守,拼死頑抗。第二天,戰鬥更為激烈。8師第一梯隊傷亡很大,第二梯隊加入戰鬥後,又是一場惡戰,但仍無進展。我縱在東面連續攻城,也未奏效。

9日上午,敵集中兵力向8師反撲,并占領了北城門樓,斷了8師入城部隊的後路,情況萬分危急。擔負阻援任務的2縱、7師等部亦為水阻,不能迅速增援。中午,宋時輪參謀長召集我們研究情況,決定撤圍泗城。我縱77團參加策應8師城内部隊突圍,75團組織力量求殲泗縣東北八裡橋之敵。當晚,在強攻八裡橋戰鬥中,75團團長張永遠不幸中彈犧牲。我與永遠同志10年相處,友情甚笃,得此噩耗,深感痛心。

在泗縣戰役中,我軍共在泗縣戰役中,我軍共計殲敵3000餘人,其中8師部隊殲敵最多。此仗雖在一定程度上打亂了南路敵軍向我淮北解放區進攻的部署,但由于攻堅受挫,自己也傷亡2000多人,是一個消耗仗,部隊的情緒受到很大影響。泗縣失利的原因,從客觀上講,是大雨連綿,部隊機動和轉移十分困難,彈藥多受潮失效,電話線難以架設,譯電又慢,影響了對情況的及時處置;從戰役指揮上看,兵力不夠集中,特别是對攻擊重點使用兵力單薄,作戰準備不夠充分,對敵第7軍的作戰特點缺乏具體研究,對其防禦能力也估計不足。

張震回憶泗縣戰役

8月中旬,我們在位于睢甯東南葛口子的野戰軍司令部開會,研究下一步行動方案。陳毅和宋時輪首長聽取了各部的彙報,總結了泗縣作戰的經驗教訓,決定8師回魯南地區補充。後來,陳毅司令員還親筆給8師上司寫了一封信,對8師和其他部隊的損失,對作戰的失利,承擔了上司責任,并鼓勵部隊要振奮精神,再接再厲,迎接新的戰鬥。字裡行間,充分展現了他的統帥氣度,不但使8師指戰員十分感動,參戰部隊也深受教育。在總結時,我提出此仗受水的影響太大。陳司令員問我,為什麼當時不提意見?我便将打電話、電報提建議的情況,如實作了報告,并查到了由我簽發的電報,他便沒有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