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上,我把凍僵的手伸進衣袋,摸到了一張皺巴巴的錢,刹那間,我的手顫抖了,眼眶裡蓄滿了淚水。
又是一個月的最後一個周末,我和媽媽如期回老家。經過幾個小時的漫長車程,我終于見到了還在田間勞作的外公外婆。僅半年的時間沒見,我發現外公外婆頭上的白發增添了許多,臉上的皺紋愈發清晰。兩老人家見到我和媽媽笑得嘴都合不上了,急忙丢下手裡的農活,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步履蹒跚着朝我們走來。
外公外婆一直在老家生活,雖有四個兒女,卻非要堅持自食其力,過着儉樸的生活。外公每天淩晨起來,騎着一輛六成新的電動車早早出門到菜市場去搶占黃金位置,賣一些自家種的小菜,每天都能有幾十塊錢的收獲,外公每次凱旋回來總會樂呵呵地數錢。但賺到的錢幾乎有一半都在我這裡,因為,我每次回老家時,他們總會想方設法把他們大部分的積蓄都給我。
這一次也不例外。
我和外公外婆一起在田裡摘了些菜,拿回家洗淨,我負責燒柴火,媽媽負責掌勺,外公外婆就負責打雜。由于燒火技術不過關,沒一會兒,我的臉又和小花貓一樣,整個廚房彌漫着炊煙。外公立刻過來技術援助,瞬間火旺了起來。這時,外婆走過來,神秘地笑着,把背在身後的手一個勁地朝我的衣袋裡塞。我立刻反應過來。錢!在外婆的手上,躺着幾張皺巴巴的紅豔豔的鈔票。我一怔,推開外婆的手謝絕了。可外婆一直堅持着:“我的乖孫啊,你就拿着吧,這是外公外婆的一份心意……”在外婆的軟磨硬泡下,我隻好把錢收下了,心裡琢磨着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還給她。
吃罷午飯,我趁外婆不注意的時候,潛入她的卧室,悄悄地把錢放到了她的枕頭下面,然後蹑手蹑腳地離開了房間。我把目光小心翼翼地移到正在喂雞的外婆身上,看到她沒有任何反應,我得意地笑了。便纏着外公一起下地摘次日他要去鎮上賣的菜,外公種的菜可多了,有西蘭花,卷心菜,紅蘿蔔,白蘿蔔…。,他的菜地簡直就是一個菜市場!他們付出的勞動可想而知。對于年邁的他們,種菜、賣菜,實在太不容易!幸好我把錢成功地退回去了。
“洋洋,媽媽叫的車馬上就到了,我們得走了。”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和外公外婆依依惜别。我透過車窗,依稀看見外婆不停地向我做摸衣袋的手勢。我突然想到了什麼,把手伸進衣袋。“我的天,這是怎麼回事?這皺巴巴的錢怎麼又回到了我的衣袋裡?”想到裡面包裹着外公外婆對我濃濃的愛!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