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在蘇州旅遊,看見了一口荒廢已久的古井。這口井默默地蹲守在山中的一個小角落裡,井上早已布滿苔藓、落葉。周圍長滿了花草樹木。我仔細在井上一摸一看,發現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顯出一種滄桑。井周圍還有一些印迹,隻因年代太久太過模糊,已分不清是什麼印迹了。
光亮從樹葉的縫隙間投射到井邊,我用手摸着井石,思緒穿越千古。
我仿佛看到金戈鐵馬對這片土地的肆意踐踏。此時,耳邊有了聲音:号角、馬蹄、戰鼓擂響、炮彈轟隆……
我伸頭一看,井中波光一閃,讓人不寒而栗。我想到了餘秋雨先生《廢井冷眼》中的語句:“我伸頭看過的那口八寶琉璃井的井水,當時一定也燒沸了,很快又燒幹了。然後,在到處還是火焦味的時候,大雪又把一切覆寫。怪不得,我第一次來考察時在井口伸頭,看到的是一副把一切都看倦了的千年冷眼。”
我似乎感受到了餘秋雨先生見到那一口廢井時的思考。那副冷眼已經見慣了朝代更疊、家族盛衰,在曆史的程序中無情地注視着無數的屠戮與災禍,淡然且毫無感情……正如作者所說:“曆史很漠然,在多數情況下不講曲直,不講感情。”
在古代,井一直都是人們必不可少的工具,人們用它來濯衣洗具,用它來解渴喂牲,從公元前5000年的河姆渡人開始使用井,井這個用來儲存水的容器一直興盛。直到近代,一座座水庫早已完全代替了井,已很少能看到滄桑而深沉的井了。那些幸存的古井,常常是默默地蹲守在角落,默默地回望着曆史,默默的凝望着人類。
一樣東西,走紅一陣子,就像樂極生悲,否極泰來那樣,紅極而白了,在極盛之後,便走向了極衰。
很難想象,在未來不知多少個年頭之後,我們如今生活的城市是否還存在,是否也像如今我們眼中的“曆史”一樣,隻剩下幾方石料、一口廢井。
再回頭看那孤零零的滄桑的古井,盡管破敗卻顯得堅韌。是啊!曆史是漠然的,就像這口古井,但它教我們寵辱不驚,看一切都是過眼雲煙。隻有這樣,人才能活得更淡然、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