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九歲那年,他十二歲。
記得那個時候我在家中狂趕作業,他從城裡和他父母一起回來吃飯,待他回家,我驕傲地向他宣布:“我的作業做完了!”他那時是國小班上的班長,成績優異,拿起我的作業晃悠了一圈,低下頭對我說:“是做完了,但錯了不少。”那個時候他1米63,我還是一個1米5的小孩子,仰頭看他,用我當時的心智來說就是:覺得他像奧特曼一樣偉大。從此,他成了我的偶像。
我十歲那年,他十三歲。
升入國中的他讓父母很頭疼。聽我的父母說他的心思完全就不在學習上,說得通俗一點就是青春期到了。他以最優異的成績考上市裡最好的高中乃至最好的班,而他現在這樣子,無異于自暴自棄。他告訴我,他不屑于父母的苛刻更不屑于老師的管教,他覺得不能死學,得一邊玩兒一邊學,那樣才會更好。
我十二歲那年,他十五歲。
我轉入了城裡的一所國小,而他照樣過他喜歡的生活,隻不過我的生活變了太多。在鄉下成績優異的我到了城裡就是小巫見大巫,媽媽每天以十遍每分鐘的頻率叮囑我去學習。我聽煩了便和她吵,最後還是以一耳光結束了所有的沖突,我躲回房間哭,他來我家後便一直逗我笑,扮了鬼臉講了笑話,也給我講了很多我聽不懂的道理。那時,我覺得其實他的生活方式其實挺好的。
我十三歲那年,他十六歲。
我剛初一,他就初三了。但我們在同一個學校。記得有一次隔壁班的一個人到我們班上來找茬,其實用當時班上同學的話來說就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後來他知道了,第二天到我們班上來看我後來還去找那個女生談了一會兒“聊齋”。其實這件事情我完全就是一個聽衆而已,看到他這樣認真我卻有點哭笑不得。但是我算明白了,不管他的成績是否優異,不管他以哪種方式去走他的人生路,他還是他,還是會一如既往對我好。
我十四歲那年,他十七歲。
無奈我讀初二了,他也順利畢業了,但是因為成績問題,他選擇了在成都念職高,而我也進入了所謂的“青春期”。開始不服于老師的管教,父母的限制,我向他們提議住校然後我才好好學習。他聽說了拿起電話和我千裡傳音,向我講道理,告訴我職高有多麼多麼沒有出路,說我不努力以後就完了。我聽懵了,勵志好好學習,到初三,我的成績前進了400多名,他用他暑假打工的第一桶金給我買了很多吃的。
如今,我十五歲,他十八歲。
而如今我隻想告訴他:謝謝他一路陪伴我長大,一路指導我,引領我成長,一路呵護我,一路幫助我。——雖然到現在我還沒有好好叫他一聲“哥哥”。但他一直是我心頭那盞不滅的燈,現在我長大了,燈也滅了,但我能感覺得到,它一直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