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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單手冊之宿敵

作者:1柚子小可愛

徐如洲眼下心情很複雜。

他怎麼也沒想到,再次見到昔日青梅竹馬的冤家對頭姚心意,竟是倆人被安排在了一張相親飯桌上。

1

“哎呦,這可真是冤家路窄了。”

徐如洲挑了挑眉,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對面的人,心裡暗暗琢磨着這或許是老天給他的一個報複白眼狼的機會。

姚心意顯然也很意外,盯着他半天沒說話。

“怎麼?”徐如洲乘勝追擊,開始翻舊賬,“當初耍我玩的時候就沒想過出來混總是要還的麼?”

姚心意懶得跟他扯舊賬,站起來,拎起包就準備走。

徐如洲惱了,猛地一拍桌子,兇相畢露:“姚心意!你要敢走,我明兒就去你家提親!”

姚心意腳步一頓,“你敢!”

徐如洲見威脅奏效,緊繃的肌肉霎時放松下來,整個人随意地往後一仰。

他看着姚心意,似笑非笑道:“你看我敢不敢。”

2

徐如洲跟姚心意打小就認識,因為兩人的父親曾是同僚,而且兩家還住同一個小區。

隻是原本任誰看,都該是妥妥的青梅竹馬的倆人,私底下關系卻不好,甚至一度惡化到相看兩厭的地步。

總的來說,就是徐如洲嫌姚心意刻闆無趣,姚心意嫌徐如洲吊兒郎當,倆人誰也看不上誰,經常一見面就互掐。

但随着年齡漸長,倆人不管心裡怎麼想,起碼輕易不會再開戰,維持着表面上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

直到升入高中,徐如洲又再度打破了表面的平靜。

彼時,徐如洲剛開學就一舉摘下了校草的頭銜,并成功收獲一幫迷妹。

一開始徐如洲還挺享受。

尤其一想到自己這頭是被衆星捧月地喜歡着,可姚心意呢,因着一張拒人千裡的冷臉而形單影隻,他就覺得倆人究竟誰不讨喜已經不言而喻了。

不過徐如洲也沒得意多久,主要是他很快就受不了天天被女生們圍着轉,覺得她們叽叽喳喳的煩得不行。

有了對比,再一看,徐如洲頓時覺得對他愛答不理的姚心意簡直就是一股清流。

其實他說得太委婉了。

姚心意何止對他愛答不理,明明倆人就差打娘胎裡就認識了,可她卻總把倆人不熟、不認識、不知道的話挂在嘴邊。

她對他這麼避如蛇蠍,讓徐如洲很不爽。

少年惡作劇心起,故意跟她唱反調。她越要跟他撇清關系,他就越上趕着跟她攀關系,開始滿校園地追着跟她偶遇,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倆人認識。

可姚心意更狠,她不急不惱,就冷眼看着他作妖,然後對他任何明着示好實則捉弄人的行為都簡單粗暴地回一個“滾”字作為回答。

她淡定,徐如洲就郁悶了。

他正煩着,偏偏有人還來火上澆油,勸他别在一棵樹上吊死,說得好像他是對姚心意愛而不得,還熱臉貼了冷屁股似的。

眼見自己的行為被曲解至此,徐如洲氣得不輕,為了找回場子,他腦子一熱,脫口而出道:“你管得着麼,爺跟姚心意打小就定了娃娃親的,這叫打是親罵是愛懂麼!”

彼時姚心意正好經過,當即就一個眼刀飛過來:“徐如洲,你抽什麼風!”

原本徐如洲說完也覺得不妥,可看着暴躁的姚心意,他忽然福至心靈,覺得自己可能抓住了她的罩門。

想着,他低下頭不說話了,一副任打任罵的小媳婦樣,實力扮演着娃娃親男友該有的縱容。

姚心意一臉複雜:“我說你是不是有病?”

徐如洲點點頭,語氣肉麻又認真:“嗯,我這不正在我的藥身邊續命呢麼。”

“……”

姚心意漲紅了臉,也不知道是羞得還是氣得。

反正她是頭一回覺得自己赢不了徐如洲了,因為她既沒他臉皮厚,也沒他嘴賤。

3

原本所謂的“娃娃親”就是一句玩笑話,徐如洲沒當回事,姚心意也沒往心裡去。

但有人當了真。

徐如洲的迷妹們很為此憤憤不平,一開始她們還隻是私底下議論說姚心意配不上徐如洲,後來當着姚心意的面就開始指桑罵槐。

更有嫉妒心重的竟偷偷劃花了姚心意的課桌、扔掉她的作業本……

對此,姚心意除了說了句“幼稚”外,一概不追究,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徐如洲卻很火大,一腳踹翻了凳子,眼底翻湧着狠厲道:“這他媽是準備搞校園暴力呢?我今兒就把話撂這兒,誰要有不滿就沖着我來,再敢這麼對姚心意,别怪我女生都打。”

自那以後,女生們終于消停了下來,日子逐漸恢複平靜,可姚心意還是在心裡給徐如洲狠狠記了一筆賬,覺得都是拜他所賜,才害得她對整個高中生活都沒有什麼好印象。

就這,聯考結束後,徐如洲這貨居然還有臉問她的聯考志願,說要拿去抄。

姚心意直勾勾盯着他,想要看穿他又在玩什麼把戲。

徐如洲從前也不是沒被姚心意這麼盯着看過,她看人向來如此,小孩似的,眼神很認真很直接,像是能看透人心。

可這一回不知怎麼的,他竟然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耳根都燒了起來,好像自己真的藏了什麼不可告人的隐秘心思怕被看穿一樣。

但他能有什麼心思?

想着,他煞有介事地挺了挺胸。

姚心意看不透他在想什麼,幹脆正面突破,直接問:“怎麼高中沒欺負夠,還準備大學接着呢?”

她終于出聲,徐如洲是既松了一口氣,又隐隐有些失落,腦海裡不知怎麼就閃過不解風情四個大字。

但是……等等,不解風情?

他為什麼會用這個詞?

這個詞是這麼用的麼?

徐如洲頭一次覺得自己國文水準真爛。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姚如意就當他是預設,當即氣得準備把人臭罵一頓。

但很快,她改了主意,罕見地沖徐如洲甜甜一笑,問:“你真的要抄我的志願?”

她對他一向沒個好臉,說苦大仇深都不為過,現在突然沖他笑,絕對是反常即為妖。

可當時的徐如洲太年輕,被小姑娘這麼一笑就迷了眼,想也沒想就點了頭:“嗯。”

姚心意也很爽快:“既然你這麼想看,那我就給你抄好了。”

隔天姚心意果真發來她的志願表給他,徐如洲當時雖然也有過懷疑,但還是一字不差地抄了下來。

結果他被她狠狠擺了一道。

“您知道後來我每次都要跨越大半個中國,跑到一到冬天能零下三十度、凍死人不償命的東北去的時候,我在想什麼麼?”

徐如洲緊緊盯着她,幾乎咬碎了牙。

提起這個,姚心意是真理虧。

她也是後來才聽說徐如洲這個怕冷星人居然真的跑到東北上學去了。

其實當年徐如洲來問她要志願表之前,她們全家就已經因為她父親工作的原因決定暫時移居海外了。

雖然她沒跟徐如洲說過,可她記得姚媽媽跟徐媽媽說過,是以她就以為徐如洲知道。偏偏徐媽媽以為自家兒子知道,就也沒提,導緻徐如洲直到他們離開時才知道了這個猶如晴天霹靂的事實。

但姚心意也并不覺得這全都是她的錯。

徐如洲不是一向腦子很靈光的麼?

他難道不應該是一看到她填的學校就反應過來她是在耍他麼?

“誰知道你會真的去,從前也沒見你這麼實在過。”姚心意實話實說。

“你!”

徐如洲簡直要被她氣死,冷笑道:“我要不是為了某隻白眼狼,我犯得着麼!”

他語氣冷硬,表情猙獰,怎麼看怎麼像是要把姚心意給生吞活剝了來解恨。

可姚心意卻頭一次看穿了他的虛張聲勢,莫名就覺得他現在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委屈勁兒,難得地有些招人疼。

就像是那最忠心的狼狗,即使被主人耍了一遭,生氣地沖你龇牙咧嘴,卻也不過是想要你順順毛、摸摸頭罷了。

姚心意定定看着他,突然覺得徐如洲好像沒以前那麼讨厭了。

4

晚上,徐如洲說送她回家,姚心意沒拒絕。

結果這人蹬鼻子上臉,送她到小區樓下後,死活非要上樓坐坐,理由是怕她這是随便說的位址又騙他。

姚心意很無語,“我犯得着麼?”

“那誰知道呢。”徐如洲挑眉。

他硬是擺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受害者姿态,姚心意妥協了。

等上了樓,姚心意才發現沒帶鑰匙,就敲了敲門。

“你跟叔叔阿姨住一起?”徐如洲問。

姚心意斜他一眼,“怎麼?現在慫了?”

“誰慫了!”徐如洲瞪了瞪眼,“我是覺得這麼多年沒見,正好跟叔叔阿姨好好聊聊呢。”

嘴上是這麼說,然而等門開了,姚心意剛叫了聲“媽”,徐如洲不知怎麼,突然腦子一抽,也跟着喊了聲“媽”,一下就把姚媽媽給驚住了。

場面一度迷之尴尬。

偏偏姚媽媽一時沒有認出徐如洲,忍不住小聲問閨女:“你這是直接把相親對象領回來了?”

姚心意看一眼徐如洲,否認道:“不是,您再好好看看。”

“哎,這是小洲吧。”姚媽媽記起來了,趕緊熱情地把人迎進門,“這都多少年沒見了,你爸媽都還好麼?”

“他們都挺好的。”徐如洲說,“不過他們可沒阿姨保養得好,阿姨這麼多年都沒變化,還是這麼年輕漂亮。”

這話說得姚媽媽一陣心花怒放。

姚心意聞言也看了看徐如洲。

她從前就挺納悶,覺得徐如洲這人真有本事,氣人的時候能把你氣得七竅生煙,哄人的時候,又能跟嘴巴抹了蜜似的,好聽的話張口就來,還能老少通吃。

不過姚心意懶得聽他拍馬屁,徑直往房間走。

姚媽媽叫了她一聲,明顯對她的行為不滿,但很快就被徐如洲拉回了注意力,認真聽他說話。

“阿姨,您說巧不巧,前兩天我媽還說夢見你了呢……”

徐如洲邊說邊沖姚心意挑了挑眉。

要是擱從前,姚心意肯定覺得他是在示威——看吧,還是我比你更能搞定你媽。

可是今天,她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突然就讀懂了另外的含義——

他在跟她邀功。

“幼稚。”姚心意低低罵了一句,轉身回了房間,看似淡定離場,可是仔細看,就會發現她的小慌亂。

其實也不難了解,畢竟她早就習慣了跟徐如洲不對付,現在突然讀懂了他的好意,再一想從前也可能是自己曲解了他,這叫她怎麼好意思。

于是半天姚心意都躲在房間沒出去,直到姚媽媽喊她去送人。

姚心意沒拒絕,可她把人送到電梯口就準備回。

徐如洲不樂意,“要不我再回去跟阿姨聊聊?”

他擺明了威脅人,姚心意卻反而松了口氣,覺得他終于正常了。

“聊什麼?聊你是不認路還是不會按電梯?”姚心意反擊道。

徐如洲被她怄得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突然賤兮兮一笑:“就聊你當初在飯桌上說我在學校很受歡迎,天天都有小姑娘追着我跑的事。我都不知道,你原來對我這麼關注。”

這算是今天的意外收獲。

如果不是姚媽媽提起,他是真想不到姚心意以前會在飯桌上提起他,他還以為姚心意巴不得跟他不認識呢。

他笑得像一隻偷腥的貓,姚心意瞬間有種被戳破了少女心事的羞窘,悄悄紅了耳尖。

好在她很快鎮定下來,不動聲色地糾正說:“我那是說你招蜂引蝶。”

徐如洲笑容僵在了臉上。

姚心意又占了上風,可是心情卻很複雜。

如果說從前徐如洲隻會叫她生氣的話,現在的徐如洲不知道怎麼回事,輕易就能調動她很多陌生的情緒。

姚心意不适地捂住胸口處。

珍愛生命,遠離徐如洲,她想。

5

周末一大早,徐如洲來找姚心意。

姚心意忍着一肚子的起床氣下樓見人,“你到底有什麼是不能在電話裡說的?”

眼見自己大清早就被嫌棄了個徹底,徐如洲很受傷,故意半真半假地說:“我來問你覺得我怎麼樣啊,這種話還是當面說比較好。”

姚心意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是說倆人之前相親的事。

可那純粹是因為原本安排跟姚心意相親的男生臨時放鴿子,介紹人才拉來徐如洲充數的。

再說了,她跟他?

怎麼可能!

想着,姚心意毫不留情道:“不喜歡,不合适,沒感覺。”

拒絕三連。

徐如洲深吸一口氣,從牙縫裡故意擠出一句:“算你狠。”

讓他吃癟,姚心意這才覺得舒坦點了。

誰叫自從那回見過面後,徐如洲就又開啟了從前的招人煩模式。他今兒羅裡吧嗦地給她發消息,明兒廢話連篇地跟她打電話,她要敢不理他,他就開始拿當初那張假的志願表說事兒。

好像她對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如今必須得還賬似的。

是以終于能小小地報複一回,姚心意心情不錯,笑眯眯看着他。

徐如洲被她的笑晃了眼。

姚心意長得不是特别好看,但是很耐看。平時不苟言笑的時候,自有一種清冷沉靜的氣質。眼下這麼一笑,自帶反差,傻氣又可愛。

徐如洲怔怔看着她,忽然想到當年她騙他抄志願時也沖他這麼笑過。

要不然他當時也不會壓下心底那一絲懷疑,義無反顧地就跳進了她的陷阱裡。

果然,色令智昏,古人誠不欺我。

姚心意被他看得不自在,故意兇巴巴的:“你看什麼?”

徐如洲回神,掩飾性地咳嗽兩聲,這才說起來的目的。

原來姚媽媽托他給姚心意介紹對象,是以他來問問她喜歡什麼樣的男生,好給她介紹。

“真的?”姚心意懷疑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是不信姚媽媽說過這話,還是覺得他不安好心。

徐如洲肯定地點頭,一副坦坦蕩蕩的樣子。

“不需要。”姚心意幹脆拒絕。

徐如洲搖搖頭:“那你說了不算,如果你不想我再去跟阿姨聊的話,就老老實實告訴我你的擇偶标準。興許我找不到,就主動跟姚阿姨請辭了呢。”

姚心意一想也是,這才開口:“第一,我希望對方,是處男。”

徐如洲聞言嗆了一嗓子,面色複雜地盯着她。他倒是沒想到她這麼實誠,上來就說這麼……重要的點。

“這個怕是不好找吧。”徐如洲似乎有點為難。

“可是我有非常嚴重的感情潔癖和占有欲。”姚心意說。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能接受她的他在她之前有過别人。

“再說了,”姚心意看着他,“你不是,不代表别人不是。”

“誰說我……”徐如洲瞪着她。

“難道你是?”姚心意挑眉。

徐如洲被激将,反而冷靜下來,隻神神秘秘地說:“你猜。”

姚心意懶得猜,見他不肯正面回答就覺得他肯定不是,畢竟他這種打上學起就貫會招蜂引蝶的要是現在還能把持得住就怪了。

可是明明早就知道的,為什麼,她現在會覺得心裡不舒服,有點堵呢?

“那還有呢?”徐如洲問。

姚心意搖搖頭,驅散心裡那點郁悶,繼續道:

“第二,一般長相,不要太招搖。”

“第三,性子穩重,不要喜歡嬉皮笑臉的。”

“第四,個性溫和,不要動不動就跟個鬥雞似的。”

如果說前兩條還不能确定,那麼後兩條聽下來,徐如洲要不知道這丫頭完全就是在照着他的反面說,他就不姓徐了!

他勉強壓下蹭蹭往外冒的怒火,說:“我知道了。”

6

徐如洲很快就安排了人跟姚心意相親。

他是真的花了一番功夫,把身邊認識的單身男生篩了一遍,完全照姚心意說的标準挑了幾個給她安排。

當然,是不是處男他沒問,反正他也不是真的要給她牽線,但人周正,待人接物也都符合姚心意說的穩重。

可一連見了好幾個,姚心意都說沒感覺。

徐如洲勾了勾唇,一副預料之中的模樣,嘴上卻故作驚訝:“這可真是按照你的标準挑的。”

姚心意當然知道,就是這樣她才納悶,為什麼自己看他們第一眼後就沒有繼續聊下去的欲望了。

想着,她忍不住反問:“你說,我是不是有病啊。”

“怎麼這麼問?”徐如洲不解地看着她。

姚心意歎一口氣。

其實仔細想想,這麼多年,她何止是沒對相親對象動過心,就連最該春心萌動的少女時代,她都沒對誰胸口小鹿亂撞過。

但這一切,她覺得這都是拜徐如洲所賜。

學生時代的姚心意,本來就沒什麼異性朋友,唯獨一個徐如洲,還天天惹她生氣,招她煩,導緻她對男生們都沒什麼好印象。

關鍵徐如洲不僅禍害了她對異性的印象,還讓她對同性也避之不及。

因為那時候,她身邊的女生幾乎每每都要把話題扯到徐如洲身上,更有在得知她跟徐如洲住同一小區後,每天不惜繞很遠的路陪她回家。

這讓姚心意一度分不清她們是要跟她做朋友,還是僅僅想通過她認識徐如洲。

結果就是她既嫌煩,又懶得猜,幹脆就謝絕了一切示好,獨來獨往。

“都怪你!”姚心意想來想去覺得都是徐如洲的錯。

徐如洲這才知道自己原來曾無意中給姚心意帶來過這種煩惱,他有些心疼,心疼她那些年一個人的孤獨,但又忍不住竊喜,覺得自己算是幾乎占據了她整個青春,沒有任何閑雜人等。

“那要不,”徐如洲突然直勾勾盯着姚心意,眼神溫柔,語氣認真,“把我賠給你做補償吧。你快仔細瞅瞅,我可還入得了眼?”

他說着,湊過去,整張臉放大在姚心意眼前。

不得不說,徐如洲有一副好皮囊,尤其這麼近距離的,簡直就是美顔暴擊。

更要命的是,他貼得那麼近,幾乎和她鼻尖碰鼻尖,氣息糾纏在一起,暧昧陡生。

姚心意盯着他,腦海裡一片空白不說,身體也好像喪失了行動力,僵着忘了動作。

唯獨心髒像是生了病,突然不受控地跳得厲害。

很明顯讓她失常的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偏偏罪魁禍首還更湊近了,半是磨人半是蠱惑地問她覺得怎麼樣。

姚心意隻覺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她幾乎本能地一巴掌蓋在徐如洲臉上。

少了他帥氣五官的沖擊,這下果然好多了,呼吸正常,心跳正常。

姚心意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

徐如洲對他差點釀成了一則事故毫無所覺,還以為自己被嫌棄了,張了張嘴想解釋再争取一下。

可他嘴巴正緊緊貼着姚心意的手掌,剛一動,又濕又軟的觸覺就立刻帶起一陣酥麻。

姚心意觸電了似的縮回手,然後拿起包就跑。

7

那天姚心意跑走後,徐如洲一個人在座位上傻樂了半天。

他可沒有錯過她紅得滴血的耳垂,隻是她是對他見色起意了,還是終于春心萌動了?

想不明白,但徐如洲還是決定乘勝追擊,趕緊再刷一波存在感,好早點得償所願。

可誰曾想,他再打電話給姚心意時,姚心意不但拒絕了,還十分冷淡地說他們以後不要再見了。

“為什麼……如果是我有什麼做的不對,或者惹你不高興了,你說出來好不好?你說出來我改。”

徐如洲聲音裡帶了一絲顫音,他覺得自己一顆心正被高高懸了起來,稍有一個不慎就會摔在地上稀巴爛。

“跟你沒關系,是我的原因。”姚心意冷靜得不像話。

“姚心意!”徐如洲急了,“要殺要剮你都給我個痛快,突然絕交算怎麼回事?”

就像姚心意了解他一樣,徐如洲也很清楚她,知道她最受不了激将,以前回回都會跟他死磕到底。

但是這一回姚心意沒理他。

她隻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一言不發地挂了電話。

徐如洲慌了,怕她又會像當年一樣突然就從他的世界裡消失不見。

這樣煎熬了幾天,徐如洲找到姚心意樓下,一看見她出來,就不管不顧地把人抱起來往車上走。

姚心意一驚,“徐如洲,你瘋了!”

徐如洲卻不理她,徑直把人放到副駕駛,系上安全帶,确認她不會跑了,才終于開口說了句:“姚心意,我們談談。”

他語氣很淡,透着無奈和疲憊。

姚心意這才注意到,他眼底泛着青黑,胡茬也沒刮,整個人狼狽又憔悴。

“談什麼?”姚心意硬着心腸,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

要是從前見她這麼冷漠,徐如洲一定會轉身就走,可是現在,他苦笑一聲,比起失去她的痛苦,這點冷漠根本就算不上什麼。

其實當年他确實恨過姚心意,恨她耍了他,卻更恨她一聲不吭就離開。他甚至想過,如果她敢再出現在他面前,他一定要狠狠報複她,叫她知道戲耍他的代價。

可是天知道,再次見到她,比起想要報複,他更先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喜歡她。喜歡到他發現原來隻要她回來,像現在這樣坐在他面前,他就可以什麼都不計較,什麼都不追究了。

但他嘴賤,明明心裡歡喜,卻非得擺出一副尋仇的架勢,差點又把人給氣走了,好在最終他還是留下了她。

隻是他原本是準備耐着心跟她玩貓捉老鼠,讓她一步步掉進他愛的圈套裡的,但是現在,他必須得說出來了,明明白白告訴她,他喜歡她,很多年了。

“談我喜歡你,你打算怎麼辦。”徐如洲深深看着她,認真又深情。

姚心意沒料到他會這樣直接,也有些不敢看這樣的他,幹脆偏過頭不說話。

她向來很果斷理智,之是以跟徐如洲說不要再見的話,并不是什麼小女生突如其來的任性,而是深思熟慮的決定。

如果說一開始重逢後,她确實對徐如洲還停留在多年前那個讨厭鬼的印象上的話,那麼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已經可以逐漸确定,自己對他動了心,而他似乎也喜歡她。

可是她不敢賭自己能不能接受他的過往情史。

她當然知道他不管在此之前有多少段感情都沒有錯,她隻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而與其日後不斷追問和腦補他跟别人的種種來自我折磨,也折磨他的話,倒不如現在就快刀斬亂麻,迅速斬斷這段可能還隻是處在萌芽階段的感情。

就當是她不夠喜歡他吧,是以在明知道最後兩個人都會受傷的前提下,她覺得及時抽身離去才是上策。

但她顯然低估了自己對徐如洲的感情。

她這段時間也很不好過,整夜整夜的失眠,委屈想哭,一閉上眼腦海裡全是徐如洲的樣子。她這才發現,或許很多年前徐如洲就已經悄悄住進了她心裡,隻是被藏在了某些名為讨厭的感情之下,如今不過是破土而出罷了。

見她不說話,徐如洲決定以退為進:“如果不現在回答不了這個,那至少告訴我之前要絕交的原因好麼?”

他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姚心意也不藏着掖着,深吸一口氣,坦白道:“我不是不喜歡你,我隻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接受你的過往,至少現在沒有辦法。”

徐如洲一愣:“什麼過往?”

“你以前交過的女朋友,牽過的手,接過的吻,睡……”

“姚心意!”徐如洲着急地打斷她,“你在說什麼?我這麼多年,一開始是不明白自己對你的心意,後來明白了,可你卻跑了。我就隻能天天琢磨着等你回來落我手裡了,我該怎麼收拾你,哪兒還有空跟别人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那你那天……”姚心意詫異地看着他。

徐如洲知道她是誤會他那天沒正面回答她的行為,又好氣又好笑道:“我那還不是為了維持在你心目中招蜂引蝶的人設,總不能叫你覺得我……還是個老處男。”

姚心意緩慢地眨了眨眼,似乎有點難以消化她聽到的。

可徐如洲已經是破罐子破摔,“幹什麼,老子把老底都揭了,你這是什麼表情,你難道不應該感動得立刻以身相許?你要但凡有點良心,老子為了你守身如玉這麼多年,你今兒要敢說不要我你試試。”

“真的沒有過别人?”姚心意緊緊盯着他,她其實已經信了,她知道他不是會撒謊的人,更不會在這種事上騙她,可她還是想跟他确認清楚。

“要不您試試?”徐如洲氣得口不擇言,說完下意識看一眼姚心意,生怕她又因為這個誤會他其實是個老司機。

姚心意聞言确實有些意外,但……

“好啊。”她說。

徐如洲愣了足足有五秒,才意識到姚心意到底說了什麼,眼底倏地竄起兩股熾熱的小火苗,啞聲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麼?”

姚心意以實際行動回答了他,她突然圈住他脖子,把他拉近一些,然後吻住了他。

她從來就不是什麼矜持的姑娘,她敢愛敢恨,決定放手就不猶豫不決,喜歡就即可付諸行動。

眼下,她隻想緊緊抓住徐如洲,帶着一種失而複得的激動和喜悅,緊緊地抓住他,不放手。

徐如洲愣了一秒後,立刻反客為主加深了這個吻,雖然一開始吻得磕磕絆絆,但很快就憑着本能開始強勢而霸道地攻城略地。

姚心意被吻得迷迷糊糊間,聽見他說:“我當年在冰天雪地裡的時候,就是想着現在這種火熱才熬過來的,姚心意,你得補償我。”

說完,又是一輪更猛烈的索吻。

後來姚心意每每提起初吻,都覺得很幻滅。

罪魁禍首徐如洲倒是毫不愧疚,反而理直氣壯:“别人從青梅竹馬走變成親密戀人都水到渠成似的那麼容易,唯獨我繞了這麼大一圈,折騰了這麼久,沒當場吃了你已經是我很克制了。”

姚心意:“……合着我還應該謝謝你?”

徐如洲一擺手:“不用謝,畢竟我也很喜歡正餐前的開胃小菜。”

姚心意眨眨眼,真心覺得此時此刻應該響起一首歌:老司機帶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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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寒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