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高了,變漂亮了,好好讀書!”這句話一直萦繞于耳,一遍又一遍,淚水一滴一滴滾落,我痛!
“諾,明天放學回來我們一起去看望爺爺。”每一次媽交代我,我總會不耐煩地找借口拒絕,“我沒有時間,我的作業做不完,我還要……”然而這次再也沒有什麼借口了。你去了,在一個墨色的傍晚,你我永隔,淚,又一次掉落……你躺在那裡,靜靜地,空氣也凝固了。親人們的抽泣聲偶爾打破這死的甯靜。
我知道,你在等我們帶你回家,帶你回那個我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我的老家,一條不大不小的街道。
與你在老家的記憶也隻是腦海裡一兩個小片段——
年僅5歲的我雙手拎起小白兔的耳朵,笑嘻嘻不肯松手,盡管可憐的兔子在拼命掙紮。“這孩子長大了不得了,膽子這麼大!”你笑眯眯地看着我。
5歲以後,我們的見面更少了。
那一年,是我永遠也不想提及的記憶。我愛的奶奶,愛我的奶奶走了。因為台風,因為你……我一直以為奶奶的離開,你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你把奶奶獨自留在家裡,自己去抗台,去村裡幫村民轉移。可是,村民們安全了,而我們家塌了,奶奶沒了……
原本屬于我的美好的、完整的童年沒了……
我們的最後一次見面,是在那冰冷的醫院。“握個手,和爺爺握個手。”你已經不能順利地表達自己的意願了。我遲疑地伸出手,你用殘存的力氣緊緊地握住了。“長高了,變漂亮了,好好讀書……”淚水一下子湧上來……
此刻,窗外的雨一直滴滴答答,好像在敲打我心。望着書桌上你和習大大的合影,我忽然懂得了你,沒有一個個的你“舍小家”,哪來大家的幸福美滿,這醒悟,來得太遲太慢!
本來可以和你多一點相處,本來可以讓記憶一直延續,本來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