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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英迪拉·甘地開啟死亡之門,小記1984年印軍攻擊金廟的藍星行動

作者:顧氏造船廠廠長

1984年6月初,印度政府出動1個整師的兵力,在特警、傘兵、邊境武裝警察等部隊的配合下,以坦克、裝甲車開道,對錫克教的聖地金廟以及周邊被教徒占據的附屬建築發起了大規模攻擊,困守在這些建築中的數百名錫克教武裝分子以簡陋的武器與占據壓倒優勢的印軍進行了長達六天的周旋,雙方在這場戰鬥中均付出了慘重的傷亡,并且成為了引發幾個月後錫克教徒刺殺印度總理英·甘地的導火索(刺殺英·甘地事件詳情請看本廠長女總理自信賭命卻輸得一敗塗地,1984年英迪拉·甘地遇刺事件始末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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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星行動”之前的金廟建築群,這些建築房間衆多,通道狹長,很難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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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金廟的建築群示意圖

位于印度旁遮普邦阿姆利則市的金廟是錫克教最神聖的禮拜中心,這裡被錫克教徒稱為“錫克教聖冠上的寶石”。由于英國在殖民印度期間,采取了挑動民族和宗教沖突的方法以分而治之,使得當地錫克教徒和印度教徒的沖突一直很深。

印度在1947年獨立後,其國内的民族、宗教以及不同種姓間的沖突就一直沒停過。印度政府秉承英國殖民者的衣缽,對各種沖突不加區分一律進行嚴酷鎮壓。進入20世紀80年代後,随着國際局勢的逐漸緩和,印度國内的各種沖突開始不斷激化。1982年,旁遮普邦的錫克教徒在印度軍警屢次鎮壓他們的和平情願活動(鎮壓過程中造成不少錫克教徒傷亡)後開始變得越來越激進,當錫克教派中最為激進的阿卡利黨提出要求實施高度自治乃至獨立建國後,旁遮普邦與印度中央政府的關系迅速惡化。

1982年,阿卡利黨領袖賓德蘭瓦爾(諷刺的是,該黨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開始參加印度整治活動時的幕後支援者居然還是英迪拉·甘地最寵愛的小兒子桑賈伊·甘地,換句話說,沒有桑賈伊·甘地當初的支援,就沒有阿卡利黨在1982年的聲勢。不過,桑賈伊·甘地于1980年6月23日死于一場墜機,沒能親眼看到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怪胎給他老媽英·甘地帶來多麼大的麻煩)和大約600名黨徒攜帶部分二戰的輕武器以及通過印度陸軍中的錫克族士兵以“丢失零件”的方式偷運出軍營的部分輕武器(包括步槍、沖鋒槍、輕機槍和火箭筒)進駐金廟旁的一家名為古魯·納納克·尼瓦斯的旅館,把這裡當做其辦公場所,接待新聞界的采訪、信徒的朝拜和接受各界捐贈。

印度政府對此自然是恨之入骨,但當地是錫克教的傳統地盤,稍有不慎就可能引起大亂,而且這票錫克教徒已經有了武裝,是以印度軍警不得不收斂其一貫粗暴的作風,變得束手束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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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卡利黨領袖賓德蘭瓦爾

時間很快到了1983年,哈曼迪爾·薩希布區已經俨然成了錫克教分離主義者的中心,随着越來越多的錫克極端分子集中在當地,暴力事件有增無減。1983年4月23日,旁遮普省警察局的副局長阿特瓦爾在金廟附近被錫克武裝人員槍殺。第二天,印度官方就暗示這起謀殺是在賓德蘭瓦爾的授意下進行的。當地的緊張局勢又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印度政府再也不能坐視錫克極端分子為所欲為了,開始調集軍警包圍金廟,同時對支援阿卡利黨的其他錫克教團體發出警告,勒令他們立即撤銷對該黨的支援,否則就要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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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德蘭瓦爾在其武裝信徒的護衛下前往金廟,可見信徒手中從軍隊中偷運出來的斯特林沖鋒槍

在印度政府的強大壓力下,錫克教團體紛紛宣布不再支援阿卡利黨,到當年7月4日,阿卡利黨在政治上已經完全被孤立。1983年10月,英·甘地總理宣布解散旁遮普邦政府,由她本人直接治理該邦,同時開始調集正規軍野戰部隊進駐,準備在必要時候以武力解決這票極端分子。

在山雨欲來風滿樓之際,美國《時代》雜志曾經派人在1983年11月到阿姆利則當地采訪,在記者的筆下,這裡被描繪成一座死亡之城。在宗教場所内,錫克教極端分子揮舞着各種武器,不讓印度軍警進入;在外面的大街小巷,軍警則枕戈待旦。雙方不斷地發生的小規模沖突,小巷裡經常出現安全部隊或者極端分子的屍體。1983年12月15日,在衆多錫克教團體的壓力下,賓德蘭瓦爾及其支援者被迫搬出尼瓦斯旅店,但是他們随後就進入聖地金廟和附近的建築,并将這裡變成了一座座的堡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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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裝錫克教徒

1984年5月,眼見印度政府對自己施加的壓力越來越大,為了化被動為主動,阿卡利黨孤注一擲,稱印度政府多年來的歧視性政策使得旁遮普的錫克族人生活水準始終無法提高,是以号召旁錫克教徒開展“不合作運動”,拒絕将糧食運往外地。這狠辣的一招卡住了印度政府的命脈,由于旁遮普邦是印度主要的糧食産地之一,印度一半的糧食是産自該邦。阿卡利黨此舉不但重創了印度經濟,而且因為他們打着為錫克人讨還公道的名義,其他的錫克團體也不得不對此表示支援,結果使得即将要進行新一輪大選的英·甘地和國大黨政府處于極為尴尬的地步。但此舉也等于把英·甘地政府逼到了牆角,英·甘地也就是從那時起決心以武力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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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迪拉·甘地

但作為老謀深算的政客,英·甘地仍然做足了表面文章,在公開場合她多次會見錫克團體上司人,釋放出“和平誠意”;但私下裡她卻先後秘密調陸軍第9師、中央後備警察部隊第4營、邊境安全部隊第7營、旁遮普武裝警察部隊、以及傘兵、裝甲兵和炮兵部隊等上萬部隊進駐阿姆利則,準備時機一到就給錫克人一點顔色看看。面對大兵壓境,阿卡利黨的賓德蘭瓦勒卻陶醉在自己最近的“成績”中,是以他拒絕了錫克教團體對他的勸說,強硬地宣稱:“除非印度政府讓步,同意錫克人獨立,否則絕不放下武器。”在這種情況下,雙方攤牌已經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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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裝分子在金廟的塔上設立了觀察哨和火力點

1984年6月,英·甘地準許了對錫克武裝分子發起“藍星行動”。應當說這個做出這個決定是很艱難的。因為印度軍隊中有許多錫克族的軍人,他們占據了印軍至上而下的許多職位,阻力是非常大的。如英·甘地原先打算請時任印度陸軍副總參謀長,并且已經被内定為下一任陸軍參謀長的 S. K. 辛哈中将起草一份在攻擊金廟的行動發起後,印度政府對新聞界發表的關于政府立場的檔案。但辛哈中将以金廟是錫克教聖地,攻擊這裡是對“神”的亵渎為由,建議不要采取軍事行動。英·甘地果斷地撤掉了辛哈中将,改任命阿倫·施裡達爾·瓦迪亞中将為印度陸軍總參謀長,瓦迪亞在副總參謀長桑達吉中将的協助下,拟定了“藍星行動”計劃。

在阿卡利黨一方,前陸軍少将沙貝格·辛格負責指揮錫克武裝分子對抗印軍軍方。熟知印軍戰術的沙貝格知道己方的條件極為有限,在火力和兵力上都遠不如對手,是以他的目的是盡可能地在延緩印軍的推進,同時造成對方大量傷亡,以争取時間,迫使印度政府最終在政治和國際壓力下放棄使用武力。是以他在金廟和其他武裝分子的固守的建築物外面布置了大量路障,他尤其注意設定各種“陷阱”,也就是故意讓某些地方“看起來”防禦很薄弱,以吸引印軍對此展開攻擊,但實際上在這些“漏洞”都是些兵力無法展開的狹長樓梯、走道、走廊或者房間,“漏洞”後面部署了嚴密的交叉火力。

他這一手能否見效,我們将在後面看到。

1984年6月1日,印度軍方已經基本完成了攻擊部署,開始動手清除錫克武裝在外圍的據點,以便将武裝分子壓縮到盡可能小的地盤加以殲滅。當天中午12時40分,中央後備警察部隊開始向錫克武裝占據的一棟大樓開火。在軍方的嚴令下,邊境安全部隊也加入了戰鬥,一陣亂槍過後,大樓内的錫克武裝分子全部斃命,順帶還捎帶了8名平民死于亂槍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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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軍警攻擊武裝分子占據的建築物,可見建築物已經燃起大火

1984年6月2日,英·甘地指令印軍嚴密地封鎖了從克什米爾到拉賈斯坦邦的恒河邊納加爾與巴基斯坦的邊界地區,以防止巴基斯坦從這件事中撈取好處。她同時指令在旁遮普邦部署了約7個師的兵力(約6萬人),以壓制錫克人可能對“藍星行動”發起的任何暴力行為。當天深夜,印度政府突然宣布在旁遮普邦全境實行為期36小時的宵禁,旁遮普的鐵路、公路和航空服務全部暫停,該邦所有通訊線路也全部被切斷,甚至連自來水和電力都被切斷,并且對新聞媒體進行全面審查,還禁止一切外國人和外地人進入旁遮普。同一天,高裡·尚卡爾将軍被任命為旁遮普省的進階安全顧問。6月3日,“藍星行動”前敵總指揮庫爾迪普·辛格·布拉爾中将(一看到名字裡有“辛格”就不難猜出這貨也是個錫克人)粉墨登場,他将在桑達吉将軍的指揮下負責指揮一線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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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軍警在金廟周邊構築工事,注意右邊第一個是個錫克人

從6月4日上午開始,印軍使用英制88.7毫米榴彈炮猛烈炮擊金廟的主體建築和周邊設施,許多曆史悠久的建築被炮擊炸地千瘡百孔乃至化為廢墟。但炮擊也的确摧毀了不少沙貝格設定的路障和外圍防禦工事,隻能派坦克和裝甲車包圍了金廟建築群,防止武裝分子突圍并堵住了外部可能的支援道路。

當天大約有100人死于雙方的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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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作25磅88.7毫米榴彈炮的印度炮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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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到炮擊并破壞的金廟建築

此時印軍攻擊金廟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旁遮普,正如賓德蘭瓦爾期望的那樣,各地的錫克信徒紛紛聚集起來聲援阿卡利黨。不少激進的教徒甚至組織起來,不顧政府的戒嚴和宵禁令向阿姆利則進軍。這些行動被印軍的直升機發現,英·甘地為了避免夜長夢多,給軍隊的行動大開綠燈,允許軍隊使用一切必要的手段對付這些教徒。副總參謀長桑達吉将軍指令使用坦克和裝甲車對付這些教徒,最終印軍成功地擋住了錫克教徒進入阿姆利則的企圖,印度政府沒有統計這期間造成的傷亡,但錫克人稱有成百上千的教徒被殺害。

為了給據守金廟的武裝分子一個投降的機會,印度錫克教全國最高決策委員會的前進階成員古查蘭·辛格·托拉受印度政府和其他錫克教派的委托進入金廟與賓德拉瓦爾談判,勸說他們放下武器,争取和平解決;然而無路可退的賓德拉瓦爾拒絕投降。他太過自信,認為印度政府不可能長時間地頂着國際和國内的壓力對金廟實施攻擊,最終談判破裂,印軍的攻擊重新又開始了。

賓德拉瓦爾估計得沒錯,印度政府面臨的壓力越來越大,但英·甘地的決心并沒有動搖,她向将軍們施加了強大的壓力,嚴令他們務必在次日解決問題,否則全部丢官回家帶孫子。

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不至于落到被趕回家給子女帶娃的下場,将軍們指令圍困金廟的部隊不計代價也要拿下金廟。

當初升的太陽迎來了6月5日的黎明後,印軍的攻擊變得更加兇猛,金廟之戰最血腥的一天開始!印軍炮兵對錫克教徒據守的金廟建築群進行了無差别的猛烈炮擊。第9師的大批士兵在軍官和士官的驅趕下對金廟主體建築群發起了規模空前的正面攻擊,金廟在雙方猛烈的火力中被打得千瘡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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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到炮擊的金廟内燃起熊熊大火并冒出濃煙

晚19時,印軍對金廟發起了總攻擊。邊境安全部隊和中央後備警察部隊分别攻擊金廟西南邊的2座豪華酒店。經過3小時激戰,印軍控制了這兩座建築。軍警還攻擊了金廟周邊的其他由武裝分子控制的建築物,在猛烈的火力掩護下,武裝分子的抵抗被一一擊垮,最終印軍在22時前攻占了金廟外圍的全部據點,徹底完成了對金廟的合圍。

22時,印軍出動第10近衛營,第1傘兵突擊隊和邊境特種警察部隊分3路同時向金廟的大門實施主攻;第26馬德拉斯營和第9庫馬盎營對南面的側門實施輔助突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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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攻金廟印軍的機槍陣地,機槍為比利時FN-MAG通用機槍

當印軍部隊從北面的大門處蜂擁沖進金寺廟後,他們被武裝分子部署在台階兩側的輕機槍交叉火力打得落花流水,殘存的印軍突擊隊連滾帶爬地退下了台階,但還沒等他們站穩腳跟,就再次遭到了大院的聖池南側建築物裡的火力射擊,他們被火力驅趕地步步後撤,最終被打回了進攻出發地點。傘兵突擊隊和邊境特警在衆多大柱子的掩護下,一寸一寸地向前挪動,好不容易才抵達了金廟主建築的西面,在那裡他們遭到來自金廟内火力的猛烈射擊。因為出發前他們就已經接到嚴格的訓示,嚴禁向金廟主建築開火,以免觸怒全體錫克人,他們隻能趴在地上或者躲在掩蔽物後面躲避火力,被金廟内射出的密集子彈壓得擡不起頭,進攻部隊中的錫克士兵更是出工不出力的打醬油,攻擊?想多了,要是讓族人家人知道自己朝自家的聖地開槍,後果是什麼簡直不敢想。

印軍的第一次攻擊就這麼崩了。

但印軍畢竟在火力和兵力上都占據壓倒優勢,在與武裝分子的對射中,印軍突擊隊開始逐漸占據上風,雖然無法立即拿下金廟的主建築,但在猛烈火力掩護下,仍然一步步地向主建築逼近。印軍突擊隊在逼近金廟主建築後,向建築内投擲催淚彈,企圖把武裝分子逼出建築再加以殲滅,但他們投擲的催淚彈反彈了回來,反而落進了己方的攻擊隊形,導緻很多突擊隊員被嗆得淚流滿面,極大的影響了部隊的攻擊。

與此同時,第26馬德拉斯營和預備隊第9高爾瓦爾營遭到了來自幾個方向的武裝分子的猛烈射擊。他們在猛烈的火力下花了很多時間想打開厚重結實的南門,但這死沉的鐵家夥除了坦克炮啥方法也搞不定。這個緻命的延誤造成了在金廟内的印度軍隊大量傷亡,他們被四面八方的火力的集火攻擊,傷亡異常慘重。

前陸軍少将沙貝格·辛格的部署十分有效!印軍一次次地落入了他設下的圈套,他将幾挺輕機槍在和迷宮一般的建築物内部來回調動,将長廊和房間變成了一處處死亡陷阱。錫克人的輕機槍射口距離地面通常不到30厘米,無論是卧倒還是匍匐前進都無法避開火力的殺傷,大量印軍士兵就這樣被射殺射傷。

印軍的第二次攻擊又崩了!

最終忍無可忍的印軍直接将1輛坦克和3輛裝甲車開進了金廟的大院,用車載機槍對突擊隊實施直接火力支援。印軍再次組織了200名突擊隊員和特警組成的攻擊波對金廟主建築外的水池實施第三次突擊,但這次突擊僅馬德拉斯營和高爾瓦爾營成功地完成了任務,占據了水池南側,其餘方向的突擊都被武裝分子打了回去。

第三次攻擊雖然效果依然不盡如人意,但好歹取得了一點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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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星行動”的示意圖

盡管傷亡人數不斷增加,桑達吉還是指令部隊發起第四次攻擊!此時印軍和武裝分子的屍體在金廟外的廣場和通往金廟的走道上已經層層疊疊地壘起了屍堆,一名年輕的馬德拉斯營上尉帶着9名敢死隊員在猛烈火力掩護下沖進了金廟,他們是第一批突入金廟主建築的印軍,結果他們低估了廟内武裝分子的數量,在狹窄的通道中與一大群武裝分子遭遇,在近戰中有7人當場斃命,2人受重傷爬出了金廟,被己方救回。帶隊的上尉在倒是毫發無傷地撤出了金廟,但後來他又傳回金廟試圖救回一名受傷的士官,結果被武裝分子抓住,在一陣拷打後,這名勇敢而又倒黴的上尉最終被綁上炸藥當着進攻印軍的面被炸成碎片,場面之“重口味”,讓看到這一幕的印軍士兵個個反胃,士氣大受打擊。

由于攻擊一再被擊退,而且部隊傷亡越來越大,一線官兵士氣低落。印軍準将迪萬親自冒險進入了仍然在激戰的金廟大院内,負責直接指揮一線的戰鬥。他決心使用重武器壓制武裝分子,為此他調來了一個機械化步兵營(第8機械化步兵營,裝備蘇制BMP-1步兵戰車)前來助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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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攻金廟的第八機械化步兵營官兵,背後模糊可見BMP-1步兵戰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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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MP-1步兵戰在

迪萬準将向上司報告說部隊傷亡慘重,如果得不到增援,攻擊将無法繼續進行。布拉爾将軍于是派出第15庫馬盎團的2個連過來支援一線攻擊部隊。但金廟這硬骨頭連精銳的特種部隊都啃不動,别說這2個連的普通部隊了,他們才剛剛投入戰鬥就遭到了嚴重傷亡。迪萬準将對自己的步兵徹底喪失了信心,請求出動坦克支援。

此時一輛波蘭制OT-64輪式裝甲車慢慢駛近金廟大門時,一枚火箭彈準确地擊中了它,駕駛員和車長當場喪命,裝甲車當場趴窩。在見到光靠着裝甲車的确無法攻下金廟後,布拉爾也轉而要求新德裡的軍部允許他動用“勝利”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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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那輛被錫克武裝分子摧毀的OT-64裝甲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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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陸軍的“勝利”主戰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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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64裝甲車

6月6日上午7時30分左右,一直在外面擔任掩護任務的第16騎兵團的另外6輛“勝利”坦克的105毫米主炮才開始使用碎甲彈對金廟的建築進行無差别直射,但凡看上去能藏人的位置統統先來上一發再說。印軍坦克至少打了80發炮彈,對建築群造成了嚴重損壞,包括神殿、祈禱室和許多精美的雕像都被炮火摧毀。

在坦克投入戰鬥後,印軍終于開始占據上風,随着火力點一個個地被打掉,印軍步兵潮水般地從四面八方沖進了金廟。錫克武裝分子再也無力抵擋印軍的攻擊,他們被壓得步步後退,最終大部分人被打死或者俘虜,少數企圖突圍的武裝分子也被外圍警戒的軍警無情地射殺,阿卡利黨領袖賓德蘭瓦爾和軍事首領沙貝格·辛格也死于亂軍之中。然而,肅清金廟外圍建築群的武裝分子又花了印度人24 小時。6月7日,桑達吉興沖沖地向英·甘地彙報說印度軍隊已經完成了清除武裝分子的行動,并且完全控制了整個金廟。

事實上,此時不少殘存的武裝分子仍然在頑抗。6 月 8 日,印軍突擊隊在搜尋時發現一座大廈地下室裡有4名武裝分子,于是立即喊話勸其投降,在喊話無效後,印軍多次對地下室發起攻擊,均未見效,期間一名上校在帶隊突擊地下室時被輕機槍打死,雙方一直對峙到10日下午,印軍才将4人擊斃。至此算是完成了整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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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軍在控制金廟後在實施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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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戰後的金廟牆壁滿是彈孔,地面血迹斑斑

根據印度政府事後公布的白皮書,印度陸軍和警察在行動中共有136人陣亡,220人受傷。平民有492人死亡,1592 名錫克教徒有433人被捕,約200名錫克武裝分子幾乎無人生還,全部戰死(這個戰損比對于印度陸軍來說極其難看和丢臉)。但其他管道表明此次事件的傷亡遠遠超出官方的數字,英國媒體BBC稱有消息來源認為平民的傷亡人數在5000至20000人之間,印軍陣亡人數有700人,美國媒體CNN則聲稱有360名印軍陣亡。

“藍星行動”雖然取得了戰術層面的勝利,但卻帶來了一系列嚴重的後果,其中最直接就是導緻英甘地本人在10月31日被自己的錫克警衛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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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現英·甘地被自己的錫克族警衛射殺的美術作品

此外,在印軍中服役的錫克官兵也制造了多起兵變,先後有4000多人參加,最嚴重的一起是駐蘭姆伽的一個錫克步兵團中的部分新兵殺死了團長等所有軍官,在奪取軍火庫裡的武器後,他們企圖前往旁遮普支援錫克同胞,最終這支叛軍在其他印軍部隊的圍攻下全軍覆沒。雖然後來曆屆印度政府盡量緩和此事造成的影響,但收效甚微。金廟事件造成的印度教和錫克教之間的裂痕猶如一個巨大的火山,誰也不知道哪一天就會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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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金廟之戰後重新翻修的金廟及周邊建築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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