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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王朱常洵到底有多富?看他令人咋舌的待遇,就明白明朝為何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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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初史家萬斯同對于明神宗孜孜于聚斂财富,寵愛福王朱常洵,頗有微詞。他寫道:

“帝所遣礦使稅使數十人,日有奉,月有進,所得珍寶不可勝計,号為人主私财。及福王之國,斥其十之九遣之。所賜莊田至四萬頃,又所請雜稅地,東至南畿,西至四川,使者乘傳來往收利,所至為之騷然。民間藉藉謂:‘帝耗天下以給(福)王,而洛陽王邸富于大内’雲。”

這段話極其深刻,不僅揭示了神宗皇帝貪财聚斂的秉性,以及寵愛福王所帶來的後果,由此也折射出萬曆朝後期諸多社會問題的症結。

一、福王朱常洵的靡費

朱常洵生于萬曆十四年正月初五日,是皇帝朱翊鈞的第三子(由于次子朱常溆一歲夭折,第三子實為次子)。萬曆二十九年,皇帝冊立長子朱常洛為皇太子,冊封朱常洵為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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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既成事實,卻在兩個兒子之間厚此薄彼,厚常洵而薄常洛。

萬曆三十一年,皇帝忙于為十八歲的福王操辦婚禮。十一月,福王婚禮日期迫近,錢糧亟缺,皇帝十分惱怒,下旨斥責戶部有關部門,意欲嚴懲。戶部趕緊報告,準備把通州糧廳的随糧輕赍銀(漕糧的折色銀兩)結存二萬四千八百餘兩銀子,全部撥歸福王婚禮之用,才免去了有關官員的處分。 二萬多兩銀子顯然不夠,戶部沒有别的辦法,隻得向宮中老庫暫借五萬兩銀子,采辦婚禮用品。

福王府邸内部裝修及一應家具等,由工部負責。皇帝提出,這一切全部折價,要工部向福王府支付現金。工部以為物件折價不便計算,何況福王府自稱共用工匠三萬二百餘工,獅子大開口,超過潞王婚禮的規格,如果折價,肯定是一筆龐大的開支。皇帝不答應,一定要工部折價支付銀兩。大操大辦的結果是,福王婚禮費用竟高達三十萬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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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創紀錄的數字。萬曆六年,皇帝朱翊鈞自己婚禮的費用不過七萬兩銀子。萬曆十年,潞王(皇帝的弟弟)婚禮的費用雖然超過此數,也隻是八萬兩銀子。此後,皇太子常洛婚禮的費用超過了十萬兩銀子,長公主、七公主下嫁的費用,都是十二萬兩銀子。 可見福王婚禮費用三十萬兩銀子,是一個驚人的數字。何況,三十萬兩還不是全部,圍繞福王的開支還有很多。在皇帝眼中,福王常洵與其他子女相比,明顯高出一頭。

在福王婚禮舉行之前,皇帝就訓示戶部,每年支給福王祿米三千石。 這不是一個小數目,明朝開國元勳劉基的歲祿不過二百四十石。即使如此,福王還嫌不足,婚後訓示王府辦事人員開辟生财之道在崇文門外開設皇店,招徕進京商人車輛貨物寄宿,每年收取店租一萬四千兩銀子。

戶部尚書趙世卿表示反對:如果商人罷市,那麼崇文門這個商業鬧市原先的稅收将損失殆盡。皇帝卻不以為然,回複道:福王府開皇店收取店租、牙錢,是他特别準許的破例舉措,可以不必拘泥于原先提出的數額,酌量征收,但務必由福王府支配。

福王的靡費,與當時的财政狀況形成強烈反差。戶部尚書趙世卿(字象賢,号南渚,山東曆城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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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生糜爛已極,天心示警特嚴,礦稅貂珰掘墳墓,奸子女,侮官虐民,成何世界?皇上嘗曰:‘朕心仁愛,自有停止之日。’日以繼日,更待何日也!”

戶科都給事中田大益(字博真,四川定遠人)說得更為尖銳:

“皇上迩來亂政,不減六代之季。屢疏泣陳,而皇上堅塞兩耳,不肯一聽。一旦亂作,皇上與諸臣身之安危且不可必,尚何金玉玩好之有哉?”

田大益所說“斬木揭竿,四向而起”雲雲,在太平盛世似乎是天方夜譚,故意聳人聽聞。其實未必。萬曆三十四年發生在南京的一件事情,便可作為一個旁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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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看《皇明從信錄》的一則記載:

“萬曆三十四年冬長至日,百官當詣孝陵上香,将出門,兵部忽傳城外有反賊萬餘人,乘上陵,殺諸司官,據城僭号。已閉九門,毋得出,阖城洶懼,街市不見一人。次日,已擒得四十九人,付應天(府)獄。為首者劉天叙,斷指挑膝筋。内外守備會鞫,拟磔者七人,餘皆斬。”

二、一拖再拖的福王“之國”

福王的藩封地在河南洛陽,結婚後理應前往洛陽。皇帝與鄭貴妃對福王寵愛有加,不願意他過早前往洛陽,但洛陽的福王府卻必須動工興建。這項工程的進展故意拖得很慢,一直到萬曆四十年四月才完成,花費銀子四十萬兩,超過潞王府一倍,超過其他王府十倍。

其實四十萬兩銀子雲雲,可能低估,項鼎铉說:“邸報,福王府邸成……是役也,所費金錢共五十餘萬雲。”

既然福王府已經完工,福王理應立即從京師前往洛陽就藩,當時稱為“之國”。《大明會典》記載:

“祖制,皇嫡子正儲位;衆子封王爵,必十五歲選婚,出居京邸,至長始之國。累朝以來,财賦地不封,畿輔地不封。之國不拘年歲。”

親王之國是極其隆重的事件,皇帝朱翊鈞卻視同兒戲,一拖再拖。廷臣們考慮到皇太子的地位不斷受到福王的潛在威脅,主張嚴格按照祖制,敦促福王盡快離開京城,前往洛陽。

内閣首輔葉向高鑒于内閣隻有他一人,被人稱為“獨相”,認為當時朝政急務莫過于推補閣臣。然而在他心目中,福王之國顯得更為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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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閣臣推補真萬分難緩,皇上可以察臣萬不得已之心,為臣一決。此外,則福王之國事更為緊急……

皇帝不予理睬,由于福王之國一再拖延,以至于征調來的船隻擁堵河道,緻使商賈不通。葉向高再次重申前議:

“臣惟今日中外人情所最急者,莫如福王之國一事。毋論祖制難違,國典當重。即自張家灣以南沿河一帶船隻,盡皆拘禁,商賈不通,嗷嗷載道。而南京差來馬快等船亦皆已到,官民船戶不下數萬人,逐日号叫于兵部門首,索取工食。若早一日,則人情早安一日,而于福王之令德亦早著一日。何必多留此一年半載,以招中外之疑議乎!”

葉向高語重心長,已經把話講得很透徹了,福王之國一再拖延,對于國家社會,對于宮廷皇室,對于福王本人,有百害而無一利。皇帝依然不理不睬,皇帝遷就鄭貴妃和福王,一再尋找種種借口,設定障礙,拖延時間。

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在“養贍地”的數量上讨價還價。福王向父皇奏請“養贍地”四萬頃,也就是說,必須有四萬頃“養贍地”,他才肯去洛陽。皇帝本人也是這個意思,他對福王奏疏的批示,不但不檢讨福王奏請過多,反而責備地方官辦事不力,耽誤了福王之國日期:

“覽王所奏,比例請給養贍地土,前已屢有明旨,着照景(王)、潞(王)二府事例撥給。今經已久,該地方官尚爾不遵,推诿支調,稽誤大典。”

為此,他振振有詞地責令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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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部裡還行文與河南、山東撫按等官,即于各地方細查各府所遺及應撥地土,務足四萬頃之數,不得将荒蕪搪塞,着歸今府自行管業,以資養贍。”

為了擺脫僵局,戶科給事中官應震(字東鮮,号旸谷,湖廣黃岡人)建議,鑒于福王莊田四萬頃的數目難以湊足,希望皇上先宣布明春之國日期,再漸次清查确定莊田數額。另一名言官建議,不如從皇上的内帑積蓄中撥出一筆賞賜,使得福王不必費心經營莊田。皇帝一概置之不理。

河南巡撫李思孝考慮到福王封地洛陽在河南境内,他有直接責任,是以向皇帝指出,要湊足四萬頃土地極其困難,如果一定要辦到,那麼福王之國日期勢必拖延。京官員以及河南、湖廣官員的一緻反對,皇帝無奈,稍作讓步,同意減去一萬頃,必須保證三萬頃。

三萬頃還是難以湊足,皇帝再次讓步,減為二萬頃,由河南、湖廣、山東三省分攤。河南一萬一千二百十頃,不足的八千多頃由湖廣、山東分攤。山東自報有地一千二百八十餘頃,還須補充一千二百餘頃。湖廣應該征地四千四百八十餘頃,沒有着落,湖廣巡撫董漢儒提議,用一萬兩銀子折抵地租。至此,福王的養贍田地問題已經接近于解決,但是福王之國仍舊舉棋不定。

三、江北半壁的福王封地

福王之國的障礙,并非僅僅養贍田地而已,即使這一障礙逐漸解除,又會節外生枝。在福王前往洛陽日期迫近之際,鄭貴妃企圖借口慈聖皇太後七十壽誕,拖延行期,揚言要讓福王參加萬曆四十三年慈聖皇太後稀齡大壽慶典之後,才去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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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居然順從了這種無理要求,向内閣首輔葉向高發去一道聖谕:“朕思聖母聖壽稀齡在迩,朕當親率皇太子及諸王,恭祝大典。慶賀禮成,于次歲春三月内,着欽天(監)擇吉之國。

葉向高封還了皇上的聖谕,要皇上堅持“來春舉行”的明旨。皇帝固執己見,再派文書官到葉向高家中,再次重申在聖母聖壽稀齡大典之後,才準許福王之國。巧合的是,萬曆四十二年二月初九日,慈聖皇太後病逝,并未活到稀齡大壽之日,徹底打消了福王拖延離京日期的最後借口。

萬曆四十二年三月二十四日,福王終于離京,帶着皇帝賞賜的巨額财産,前往他的封地洛陽。為了搬運福王府的财産,僅僅用于席殿、車輛的開支就達三萬四千兩銀子,其中一萬四千兩從戶部、工部事例内動支,二萬兩向太仆寺借支。

一支由一千一百七十二艘船隻組成的船隊,載着福王府一幹人等以及大量金銀财寶,在一千一百名士兵護衛下,浩浩蕩蕩向洛陽進發,威風有如帝王出巡。想當年,鄭王、淮王、荊王、慶王、梁王等五王之國,各備船隻三百艘;德王、秀王、吉王、崇王、徽王等五王之國,各備船隻七百艘;興王、歧王之國,各備船隻九百艘;潞王之國,船隻不過二百四十艘。福王的規格排場淩駕于諸王之上。

盡管如此興師動衆,如此揮霍浪費,謝天謝地,福王總算離開了京師,對于朝廷,對于皇太子常洛而言,不啻是一個福音。正如談遷所說:“寵王就國,中外交為東宮幸,如釋重憂。”

福王抵達洛陽後,依仗皇帝的寵愛,飛揚跋扈,頤指氣使。下車伊始,就緻力于奏讨養贍田土的地租。福王府的官吏四出清丈田地,催繳銀兩。萬曆四十二年十月,福王府官吏(承奉、門正)率領一行人等,突然出現于山東,一路騷擾,丈量莊田,把法定租額提高到50%,引起鄉村騷動。地方官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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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服巍冠,絡繹擁後,皆乞人之思啜計者也。如此景象,過一邑,一邑丘墟;經一落,一落逃竄。”

地方官為了維護社會秩序,試圖阻止福王府到處丈量田地,禁止直接向農民征收地租,遭到皇帝申斥福王奏讨的養贍田地,雖未達到預定之數,但已大大超過中原地區諸王莊田的規模。

據日本學者佐藤文俊研究,福王府擁有的莊田約為13 395.75頃,而湖廣大多地區以繳納銀兩抵充田地,福王府實際控制的田地數量當超過這數字。與分封在中州的諸王相比,遙遙領先。

據萬曆四十三年七月戶部提供的資料,中州諸王擁有的莊田資料如下:

周王,5200餘頃;趙王,990餘頃;唐王,140餘頃;鄭王,360餘頃;崇王,8500餘頃;伊王、徽王,3000餘頃;潞王,12000餘頃。

是以,當時地方官所說,福王莊田的數量“迥逾常格”,是确鑿無疑的。

福王貪得無厭,還向皇帝奏讨長江沿岸荻洲雜稅,以及四川鹽井、榷茶銀。其中最為厲害的是奏讨淮鹽三千引,在洛陽等地開店出售。中州本來食用河東鹽,福王下令一律改食淮鹽,甚至頒布禁令:非福王府出售的淮鹽不得買賣。不僅食鹽之利盡入福王府,而且河東鹽遭到禁止,邊防軍的軍饷是以而短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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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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