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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與畫

蘇轼曾贊王維:“味摩诘之詩,詩中有畫;觀摩诘之畫,畫中有詩。”

王維不僅是一位詩人,還是一位出色的畫家,他成功地将詩與畫有機的結合在一起。這千百年來流傳的贊語似乎暗示着詩與畫本出自一家。

畫是有形詩,詩是無形畫。古代畫家鐘愛于高山流水、青林翠竹;點、染、皴,一碟墨,一支筆,是為了直接形象地刻畫出具體的事物。徐悲鴻的《八駿圖》雖然是一幅群像,但各匹馬的神态、動作各不相同,互相映襯,組成了一派意氣風發、俊逸奔放的氣象,向觀賞者傳達了昂揚灑脫的精神風貌。齊白石的蝦雖然隻有寥寥數筆,但他精湛的筆法畫出了蝦的天然筋骨,仿佛這水中的蝦也有一身脫俗的傲氣。這些畫并不止做到了一點,在他們的筆下不是隻有一副刻闆的外殼的事物,同時也給人們傳達了一種精神風貌。這樣,畫就不再局限于畫,而是像詩一樣傳情、傳神。同樣,隻需筆和墨卻能創造出另一種境界。“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太白用迤逦的浪漫,展現出一幅浩浩湯湯的壯闊場面,仿佛正踞臨與一瀉千裡、奔騰洶湧的象征着中華民族精神的黃河壺口瀑布邊。“竹杖芒鞋輕勝馬,一蓑煙雨任平生。”讓我們仿佛看到了在煙雨中孑然一身的背影向未知的遠方走去。“鐘鼓馔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願醒。”若伴與一位放歌狂飲、仰天長嘯的豪士左右。每每讀到這些一字一铮的詩句,就像一粒粒銅豌豆響當當地填落在平平仄仄、溝溝坎坎的韻律中。我都會想到“八大山人”朱耷所畫的鳥,皆以白眼向天,一副孤傲倔強之态。朱耷放任自縱、蒼勁清透的畫風何嘗不是他為世所屈的内心寫照。我們可以領會詩人想要為我們展現的意象,用情思在腦海中繪就一幅幅無形的畫。

詩畫同源。詩與畫這兩個極富美感的藝術形式經常被人們聯系到一起。畫總是能帶給人們強烈的視覺沖擊和直接的精神享受。而詩是回環婉轉、情思細膩的,需要人們用心體會才能撷取其中的詩意之美。現在人們稱贊某一事物時,通常會用詩情畫意來形容,可見詩與畫的淵源。

畫可見,詩可感,畫以形悅人,詩以情動人。“光風霁月畫有意,流水高山詩傳神”。大概說的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