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對同學們淡淡的思念,我拿出抽屜裡沾滿塵埃的畢業照,輕拂灰塵,細品回憶,才發現,曾經的愁苦曆久猶新,而那些美好的太耀眼,我不敢逼視。
那些令人刻骨銘心的細碎往事,因為細碎,才嵌入了心中,卻也随着心髒的跳動使得左胸口隐隐作痛。一些本不該記起的回憶,在身邊事物一次次暗示大腦後如海貝被沖刷到岸上重制眼前,折磨着本該适應寂寞都永遠不甘寂寞的心。
翻開我所鐘愛的《莎士比亞悲劇集》,尋找夾在裡面的楓葉,這楓葉是從母校摘來的,一作紀念,二作标本。時隔已久,楓葉随着歲月的侵蝕變得幹燥、脆弱,仿佛在暗暗諷刺着沒有防腐劑且易變質的友誼。其實誰也不會料到時間的力量如此之大,被時間詛咒過的我們,曾經天真的以為友誼地久天長,一直在過去的時光裡徘徊不前,直到我們再次相聚時,才蓦然覺悟,我們一直在變,隻是沒有機會證明,而上天告訴我們:許多人,聚了又散了,許多事,淡了也遠了,許多夢,瑰麗而蒼白,許多話,說了就會忘的……
友誼的風鈴,被時間之風撫摸出優美的簡譜,最後還得破碎于現實的狂風暴雨中。
收斂好在他們面前的自卑,即使金樽空對月,即使人生失意歡難求,也不會氣餒頹廢。
是誰,在高樓明月下飲恨,譜下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的凄美?
是誰,在暮色四合之際不适,執筆寫下夕陽下惟恐黃昏到的無奈?
又是誰,在南下惜别之時惆怅,觸動着傷秋離别無語凝咽的悲情。
在他們的感傷面前,我們的感傷又是多麼微不足道。更何況,時間早已剝奪了我們感傷的資格,我們隻是路人甲乙丙丁,走在兩條平行線上,毫不自覺的走着陌路、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