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第二天,全家人都在外婆家家庭聚會。
從小我就和外婆一起長大,小的時候家住在村子上面,邊上的老公公老太太,從小看着我長大,還有而是我們四個小夥伴每天在一起打鬧,如今幸運的是,我們一起考入了同一所高中,就像外婆口中,小時候我們一起背着書包上同一所幼稚園一樣。
如今外婆家早就搬到下面馬路邊,原來的村莊早就搬光,隻剩下幾棟老房子和依舊人家。
那天早早到了,趁着夕陽,我一個人沿着這條路又走進了兒時住過的老房子,早就不再是原來的模樣。透過大門的木縫,屋内堆滿的都是雜物,那木頭做的樓梯多久沒有孩子在上面蹦着跳着,聽那熟悉悅耳的聲音了。現在安安靜靜的都蒙上了一層灰塵,那條過道後面還貼着那層透光的塑膠紙,黃昏下,像油浸過似的。太陽透過照在竈台上,鐵鍋底也生繡了,一束光照來,飛揚的塵土,是唯一跳躍着的生命。
我使勁的想往裡鑽,往裡看,想看的是外婆口中我們一起住過的老房子,想看的是媽媽口中家是港灣,想看的是内心早就沉睡喚不醒的記憶。隻剩下老一輩的描述,腦海中草草的畫面。
還是放棄了,沒走開幾步,是媽媽告訴我,我小時候不愛吃飯,便總是爬在這塊石闆上,你追着,我鬧的。現在眼前是上面長滿青苔,沒有腳步,沒有哭鬧,沒有追趕,我真想再去跳躍,卻發現身後沒有捧着飯碗最喊着的母親了。
太陽落下了,黃昏透過後山的水杉照在我的衣袖上,我尋着太陽下山的地方,卻看見了記憶最深的那台水池。外公自己用青石闆搭起來的水池。好像耳邊又傳來清晨外婆搗衣的聲音,水龍頭裡的水刷刷的沖下來,那水真涼,我常常趁大人們不注意便偷偷一口吞下去,還有衣服在水裡嘩啦嘩啦撩起的聲音,還有我在外婆身邊打轉,拍着小手等她洗完衣服幫我綁辮子的腳步聲,還有邊上小黑屋裡傳來的豬鼾聲﹉﹉
一切一切清晰又迷糊,飄散的都是夢,留下的都是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