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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就是跟美好童年的告别

《肖申克的救贖》秋季篇《不一樣的秋天-屍體》作者:斯蒂芬·金

成長,就是跟美好童年的告别

幾乎每個人都有童年小夥伴。他們也是我們成長曆程中最重要的符号之一,銘記了我們無比純真的那段時光。

有些小夥伴會一直陪在我們身邊,和我們共同成長,也可能有些會四散天涯,甚至消失在茫茫人海。但無論怎麼樣,隻要看到他們、想到他們,就能回憶起那個交朋友又簡單又困難的歲月。在那樣的歲月裡,我們交朋友懶得進行各種各樣的評估,隻是憑着喜好或是互相之間的吸引力。隻要大家能玩到一起,那就都是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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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屍體》這個故事當中,作為主要人物的4個少年同樣如此。戈登、柯裡、泰迪、魏恩這4個12歲的孩子是玩得最好的朋友。盡管,他們的家庭環境、成長經曆、個性愛好都不一樣。

幾個孩子也都不是富二代,戈登的爸爸已經退休了。泰迪的家裡在丹貝利街有空置的房子,他媽媽會把房子租出去,用租金貼補家用。但是那個夏天,他們家招租的廣告從六月份就貼出來了,卻一個房客都沒有。魏恩的爸爸在隻是一個工廠的勞工,他那輛一九五二年的迪索托老車,總是一修再修。柯裡的爸爸是個酒鬼,他暴躁而懶惰,除了跟鎮上的幾個醉漢買醉之外什麼都不做,如果沒有斷斷續續的社會福利金,他們一家人早就餓死了。

這4個孩子各有各的不幸,似乎沒有人認為他們會有光明美好的未來。他們就在黑暗的日子裡彼此依靠、互相慰藉,度過了一段溫情的時光。

對于與柯裡來說,被爸爸打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他的身上時常青一塊紫一塊,眼睛也時常腫得高高的,一張臉五彩缤紛。

但如果不是有一次他繃着繃帶上學,沒人知道他被打,因為他一被打,媽媽就會替他請病假,後來孩子們才知道,他請病假不是覺得丢人,而是因為他傷得太重,根本沒辦法上學。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柯裡會變壞……其實就連連柯裡自己都這麼認為。

畢竟他有兩個讓全鎮人都唾棄的壞哥哥,大哥明明是個海軍有大好前程,卻在服兵役的時候犯了強奸罪锒铛入獄,二哥念到十年級的時候開始學壞了,跟着鎮上的不良少年一起鬼混。

但柯裡不是壞孩子,他聰明且清醒,雖然總是翹課但成績還不錯。

泰迪十三歲了,卻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很多,是他們這群死黨裡最笨的一個。他精神有點不好,總是以極端冒險為樂,每回卻都能全身而退。泰迪最喜歡“閃車”,就是向着迎面而來的車子狂奔,在隻差幾英寸就撞上的時候閃開,當司機吓得魂不附體的時候,他卻在一邊笑得開懷不已。

戈登時常疑惑泰迪是怎麼做到的,因為泰迪是個高度近視,即使他戴着像可樂瓶子那麼厚的鏡片,視線還是一片模糊。不僅如此,泰迪還是個聽障兒童。

他的視力障礙是天生的,但他的聽障卻是他的父親一手造成的。

在泰迪八歲的一天,他媽媽去工廠工作,他和他爸爸在家。因為視力不好,他失手打破一個盤子,泰迪的爸爸大發雷霆,憤怒地把他抓到廚房後面的大爐子前,抓住他的頭猛地按在灼熱的爐台上,大概十秒鐘後,又抓起泰迪的頭發,把他另一邊的臉又按下去。雖然過後他爸爸叫了救護車,但他的雙耳從此緻殘了。

這件事後,他的爸爸被确診為戰後創傷應激障礙,住進了托格榮民醫院。盡管如此,泰迪依然對他的爸爸崇敬不已,每個星期都跟媽媽去看他,并期待自己将來也能成為爸爸那樣的軍人。

泰迪在閑暇時候會用貓當靶子練習槍法,或在郵箱裡點火,魏恩則喜歡玩海盜之類的遊戲。他在家裡埋銅闆,然後把埋銅闆的位置标記在藏寶圖上。但他很快就把藏寶圖忘得幹淨,等他需要用錢、要照着藏寶圖挖寶藏的時候,他媽媽早就把他亂糟糟的房間清理幹淨,把他的藏寶圖當成生火的材料給燒了。

沒有藏寶圖,魏恩絞盡腦汁也想不起埋罐子的地方。于是他想起來就去挖一挖,但從沒有挖到過。小夥伴們都知道,他的錢一定是被他哥哥挖走了,但魏恩卻死都不信。

這3個孩子是戈登的好朋友,但戈登的爸爸卻不這麼認為,他時常說:“看看我的兒子的好玩伴,兩個白癡一個賊。”

其實戈登不習慣被父親這麼關注,爸爸的話讓他心理十分複雜。因為,他的爸爸很少這麼關心他的生活,尤其是他的大哥還活着的時候。

戈登的爸媽歲數很大才有了他的大哥,中年得子不易,他們本來以為這是他們唯一的孩子了,于是給了他哥哥幾乎所有的寵愛。沒想到,十年後他媽媽早産生下了他,一個是在大孩子堆裡打少年棒球聯賽的大兒子,一個是裹着尿布的小奶娃。從情感或者其他方面來看,戈登已經讓他爸媽沒了驚喜。

從小,戈登就知道爸媽對自己不一樣。

吃飯的時候,一家人總會聊天,爸爸媽媽會問哥哥:“丹尼,你打了幾支安打?”

“丹尼,誰請你去參加霍家的舞會?”

當幼小的戈登說:“我想要奶油”時,爸爸和媽媽會和哥哥讨論參軍的事:“丹尼,你真得想從軍嗎?”

當戈登繼續要求吃奶油的時候,他的媽媽和爸爸依然看不見他:“丹尼,我和你爸爸要進城去,你需要我們給你帶件襯衫嗎?”

戈登九歲的時候,忽然有一天心血來潮,想知道自己做壞事會不會被父母看見,于是他對爸爸媽媽和哥哥說:“我他媽的想要點馬鈴薯。”

事實證明,沒人看見他。

戈登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在家裡的境遇,直到他在高中讀到了一本叫《隐形人》的小說之後,終于明白:原來,爸爸媽媽不是不愛我,他們是看不見我。

四月份的時候,戈登的哥哥在車禍中喪生。他的父母崩潰了,夫妻兩個沉痛地懷念着親愛的兒子丹尼,每次叫戈登的時候都是這樣說:“戈登,把丹尼的相簿拿給我,好嗎?”戈登時常有一種錯覺:在他和丹尼之間,最該死的,是自己。

這樣的4個孩子,他們知道彼此内心深處最大的痛處,是以緊抱在一起互相播撒着希望和陽光。而為了證明些什麼,或是要宣洩些什麼。他們決定去做一件事情。

這件事情是大家共同決定的,契機來自于魏恩從哥哥那偷聽到的一個消息。有個叫做布勞爾的小孩死在外面好幾天了,但是一直都沒有人找到他的屍體。不過魏恩的哥哥和一群大孩子無意間看到了布勞爾的屍體,卻因為他們是偷車前往而不敢報警。

魏恩把這個事跟大家一說,小夥伴們都決定去找到布勞爾的屍體并報告給警方。這不僅僅是男孩們最喜歡的冒險,也能證明給那些不看好他們的大人們,他們是一群不一般的孩子。

講到這裡,本期的節目也就差不多了。我們能夠看到,即便是年少的孩子,也能感受到原生家庭和生活環境的惡意。畢竟,渴望溫暖和陽光,是人的本能。但是,有人隻是抱有期待,可沒能邁出向着光明的腳步,有人卻不願沉淪選擇披荊斬棘。而作出不同選擇之後,往往會導緻原本處于同一起點的人們走上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