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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掃歐亞大陸的蒙古帝國大汗是如何對待傲慢的羅馬教皇的?

1234年,蒙古滅完顔氏的金朝,加上之前1219-1225年滅亡中亞花拉子模國,1227年滅亡西夏,能夠威脅到蒙古高原的僅剩裡海和高加索北部的欽察和阿蘭兩個遊牧部族。1235年在位的窩闊台汗,召集各宗族的王子和長孫(術赤次子拔都、窩闊台長子貴由、托雷長子蒙哥、察合台長孫不裡)西征東歐。

蒙古軍隊勢如破竹,1236年裡海北部伏爾加河下遊的欽察部(今俄羅斯南部),1237年高加索北部的阿蘭部,先後歸降;然後轉而向北征服斡羅思,1238年攻陷莫斯科的弗拉基米爾公國(今俄羅斯境内),1239年掃平黑海北岸各部和各城(今烏克蘭黑海沿岸地區),包圍基輔諾夫哥羅德公國(今烏克蘭境内),1240年攻陷該地;1241年繼續向西,陷波蘭、西裡西亞、摩拉維亞、條頓騎士團、匈牙利,進至多瑙河東岸。1241年12月25日聖誕節趁多瑙河結冰,蒙古人渡河洗劫了科托爾城。下一個目标就是神聖羅馬帝國的諸侯之一奧地利。

橫掃歐亞大陸的蒙古帝國大汗是如何對待傲慢的羅馬教皇的?

蒙古西征歐洲

就在此時,蒙古窩闊台汗去世的消息傳來,拔都傳回蒙古,暫停西進,西征軍隊部分留駐裡海北岸和黑海北岸的南俄草原,後成為蒙古四大汗國之一欽察汗國。

橫掃歐亞大陸的蒙古帝國大汗是如何對待傲慢的羅馬教皇的?

蒙古建立的元朝和四大汗國

此時教皇格裡高利九世正在忙于與神聖羅馬帝國皇帝進行教權與王權之争。從11世紀以來歐洲羅馬基督教教皇的教權壓過各國國王,成為“衆王之王”,那麼當時在歐洲不可一世的教皇在各國進隊慘敗的形勢下如何面對勢如破竹的蒙古騎兵呢?

羅馬教皇開始顯然沒有重視蒙古的入侵,還想利用蒙古人入侵事件加對強教權,鼓吹說蒙古人是上帝假手來承懲罰罪過的,蒙古人就是《聖經》所記載的反對基督降生的民族,他們從最東邊的地方殺來,為的是消滅基督教。在加強上帝信仰的同時,也可以讓歐洲腦熱的騎士們奮勇抵抗。歐洲最後一批騎士們倒在蒙古鐵蹄之下後,教皇束手無策。

橫掃歐亞大陸的蒙古帝國大汗是如何對待傲慢的羅馬教皇的?

白色戰袍黑色十字架的條頓騎士團

1243年6月25日,英諾森四世當選為教皇。1245年初,他在法國裡昂召集宗教大會,集中讨論如何防止蒙古侵略的問題。大會決定派遣教士充當使者出使蒙古,勸說蒙古人停止殺戮基督教徒和侵犯歐洲,并勸說蒙古人改信基督正教。這個任務落到了聖·方濟各會教士柏朗嘉賓身上。柏朗嘉賓攜帶了教皇給蒙古大汗寫了兩封信,妄圖用上帝的權威震懾和感召蒙古人,但是教皇哪裡知道蒙古人是執了上帝的鞭子的,上帝在長生天這裡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奴仆。(柏朗嘉賓出使後将自己的經曆寫作了《柏朗嘉賓蒙古行紀》)

1245年,柏朗嘉賓等人攜帶教皇緻蒙古大汗的兩封信,從法國裡昂出發。1246年7月,他們抵達和林附近的失拉斡耳朵,在那裡參加了貴由汗的即位大典。貴由後來熱情接見了普朗迦賓,并派鎮海等人向他們了解了教皇來信的内容和羅馬教廷、歐洲各國的情況。11月,柏朗嘉賓帶着貴由給教皇的複信啟程回國,于1247年秋傳回裡昂向教皇赴命。貴由汗寫給教皇的信的波斯文原件和拉丁文譯本現在還能看到,教皇寫給蒙古大汗信件檔案已經不存,但《道森出使記》附件中保留了教皇的兩封信,經西方學者根據教廷檔案的考據,這兩封信的内容是可信的。

橫掃歐亞大陸的蒙古帝國大汗是如何對待傲慢的羅馬教皇的?

教皇英諾森四世的官方畫像

以下是教皇英諾森四世給蒙古貴由汗的的兩封信件全文。

第一封信:

天父上帝,懷着難以形容的慈愛心情注視着人類的不幸命運——人類由于第一代男人的罪惡而堕落了一并且由于他極端偉大的慈愛精神。渴望仁慈地把人類拯救過來——由于魔鬼因嫉妒而提了一個狡猾的建議,使人類堕落了——是以大發慈悲,從天堂的崇高寶座派遣他的獨生子耶稣降臨下界塵土,作為他的代表——他的獨生呼,是由于聖靈的作用,在一個優先挑選出來的童貞女的子宮中受孕,并在那裡穿上人類肉體之衣,然後從那裡經由他母親的貞節的關閉之門進入人世,以一種人人可見的形象顯示了他自已。生來就具有理智的人性,适合于以永恒真理作為其最最精選的食糧來取得營養,但是,由于人性被束縛于緻命的鐐铐之中,作為對罪惡的一種懲罰,以緻它的能力大為削弱,是以它必須使用從可見事物得出推論的方法,來努力了解理智食糧的不可見事物。由于耶稣下凡,人類的造物主成為可見的了——他長着同我們一樣的肉體,雖然他的本性并非沒有變化——這是為了.由于他是可見的,他就可以召喚追随于可見事物之後的不可見事物回到他自己身上,以他的有益教導來塑造人們,、并以他的教導向人們指出達到完美境地的途徑:遵循他的神聖生活方式的典範和他的福音教導,他不惜屈尊忍受在殘酷的十字架上死去的痛苦,是為了通過他的現世生命因受刑而結束,他就可以使永久死亡的刑罰從此結束——這種刑罰,是世世代代的人類由于他們第一代祖先的罪惡而蒙受的——并使人們可以及時地從他死亡的苦味聖餐杯中喝到永生的甜露。在我們和上帝之間的中保耶稣,應該既有短暫的生命,也有永恒的全福,以便由于有短暫的生命,他就可以同那些注定要死亡的人們一樣。由于有永恒的全福,他就可以把我們從死亡過渡到永生。 是以,他為了替人類贖罪,獻出自身作為犧牲,而且,他擊敗了不使人類得救的敵人,把人類從奴役的恥辱中搶救出來,使之享受自由的光榮,并為人類打開了天堂祖國的大門。然後,他從死亡中複活,升入天堂,他把他的教皇留在世上,并且在教皇由于三重職業的證據而證明了他對人類的恒久不變的愛以後,把保護人類靈魂的責任托付給教皇,希望教皇留心地注視着人類的得救——為了人類的得救,他曾經降低了他崇高的尊嚴;他把天國的鑰匙交給教皇,有了這把鑰匙,教皇和他的繼任者們就有了向一切人打開和關閉天國之門的權力。我們雖不配當此重任,由于上帝的安排,現已繼任教皇之職,是以,我們在履行由于我們的職務而肩負的一切其他責任以前,把我們敏銳的注意力集中到拯救你們和其他人的問題上,在這個問題上我們特别傾注我們的心意,以勤奮的熱情和熱情的勤奮孜孜不倦地始終注視着這個問題,以便我們能夠在上帝慈悲的幫助下,把那些誤入歧途的人們引導到真理之路,并為上帝赢得一切的人。但是,由于我們不能在同一個時間内親自來到各個不同的地方——因為這是我們人類狀況的本性所不許可的——是以,為了使我們不顯得在任何方面忽視那些遠離我們的人們,我們派遣謹慎小心的人到他們那裡去,作為我們的代表,通過他們,我們便可履行我們教皇對他們的天職。正是因為這個緣故,我們認為把我們鐘愛的兒子葡萄牙人勞倫斯修士及其方濟各會的同伴們派到你處是合适的,他們即是緻送這封信的人,他們有非凡的宗教精神,德行高潔,精通《聖經》知識,是以,你們如果遵循他們的有益教導,就可以承認上帝的真正兒子耶稣基督,并通過皈依基督教,以崇拜他的光榮名字。是以,我們勸告你們全體人民,請求并真誠地懇求你,出于對上帝和對我們的敬畏,和善地接待這些修士,并以體貼的方式對待他們,就好像接待我們一樣,并且在關于他們代表我們向你講的那些事情上,以不虛僞的誠實态度對待他們。我們并且請求你們,除在關于上述對你們有益的事情上同他們商談外,并給予他們一份護照和他們在來回’旅途中所需的其他必需品,以便在他們願意時,即可回到我們身邊來。我們認為把上面提到的幾位修士派到你處是合适的,他們是我們從其他人中特别挑選出來的,經過多年的證明,他們是一貫遵守并精通《聖經》的,因為。鑒于他們遵循我們的救世主的謙恭精神。我們相信,他們對你将會有較大幫助——如果我們想到對你更為有益和你更可以接受的進階教士或其他能力強的人.那我們就會派那些人前去你處了。 1245年3月5日于裡昂

第二封信 :

鑒于不僅是人類,而且甚至無理性的動物,不,甚至組成這個世界的各個分子,都被某種天然法則按照天上神靈的榜樣結合在一起,造物主上帝将所有這些分成為萬千群體,使之處于和平秩序的持久穩定之中,因而,我們被迫以強硬措辭表示我們對你的狂暴行為的驚訝,就并非沒有道理的了——我們聽說,你侵略了許多既屬于基督教徒又屬于其他人的國家,蹂躏它們,使之滿目荒涼。而且,你以一種仍未減退的狂暴精神,不僅沒有停止把你的毀滅之手伸向更為遙遠的國度,而且打破自然聯系的紐帶,不分性别和年齡,一概不予饒恕,你揮舞着懲罰之劍,不分青紅皂白地向全人類進攻。是以,我們遵循和平之王的榜樣,并渴望所有人類都應在敬畏上帝之中和諧地聯合起來共同生活,茲特勸告、請求并真誠地懇求你們全體人民:從今以後,完全停止這種襲擊,特别是停止迫害基督教徒,而且,在犯了如此之多和如此嚴重的罪過之後,你們應通過适當的忏悔來平息上帝的憤怒——你們的所作所為,嚴重地激起了上帝的憤怒,這是毫無疑問的。你們更不應由于下列事實而受到鼓勵,去犯更進一步的野蠻罪行,這就是:當你們揮舞強權之劍進攻其他人類時,全能的上帝迄今曾容許許多民族在你們面前紛紛敗亡;這是因為有的時候上帝在現世會暫時不懲罰驕傲的人,是以,如果這些人不自行貶抑,在上帝面前低首下心地表示卑下,那麼,上帝不僅可能不再延緩在今生對他們的懲罰,而且可能在來世格外加重其惡報。是以,我們認為把我們鐘愛的兒子約翰·普朗嘉賓及其同伴,即緻送這封信的人,派到你處是合适的。他們有非凡的宗教精神,德行高潔,精通《聖經》知識。請你出于對上帝的敬畏,和善地接待他們,尊敬地對待他們,就好像接待我們一樣,并且在他們代表我們向你講的那些事情上誠實地同他們商談。當你就上述事務特别是與和平有關的事務同他們進行了有益地讨論時,請通過這幾位修士使我們充分地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驅使你去毀滅其他民族,你未來的意圖是什麼,并請給予他們一份護照和他們在來回旅途中所需的其他必需品,以便在他們願意時,即可回到我們身邊來。 1245年3月13日于裡昂

從英諾森四世兩封信的字面上來看,第一封信的内容在于勸說蒙古人改信基督教,但是他在信中大肆宣傳上帝的力量,試圖讓蒙古人因害怕上帝而改變信仰的說教方式明顯是愚蠢的,這種原罪理論對歐洲或許有效,但對剛岡岘上帝的子民打得落花流水的人怎麼會害怕上帝?由普朗迦賓緻送的第二封信意在斥責蒙古人對基督教國家的侵略和屠殺,勸誡其停止這種行為。但是和第一封信一樣,上帝的威懾力對蒙古人是不存在的。是以這兩封信的結果也就可以預見了,此外,基督教徒向來忌諱“13”這個數字,認為它是不祥的。可英諾森四世偏偏選擇13日來寫這第二封信,其結果也就恰恰為教徒們的忌諱增添了一條證據。現在讓我們看一看貴由汗是怎麼來教訓這位愚蠢的教皇的。

蒙古帝國的貴由汗緻教皇英諾森四世的信:

我們,長生天(長生天:即"騰格裡",是蒙古高原遊牧民族的最高天神)氣力裡, 大兀魯思之汗(“兀魯思”:蒙古大汗分封的給家族和大臣的領地叫兀魯思),我們的指令: 這是送給大教皇的一份譯本,以便他可從穆斯林語中得悉并了解信的内容。在皇帝國土舉行大會時,你提出的表示擁護我們的請求書,已從你的使者處獲悉。 如果你的使者返抵你處,送上他自己的報告,你,大教皇,和所有的君主們一道,應立即前來為我們服役。那時,我将公布劄撒的一切指令。 你又說,你曾向上帝祈求和祈禱,希望我接受洗禮。我不懂你的這個祈禱。你還對我說了其他的話:“你奪取了馬劄兒(即匈牙利)人和基督教徒的一切土地,使我十分驚訝。告訴我們,他們的過錯是什麼。”我也不懂你的這些語。長生天殺死并消滅了這些地方的人民,因為他們既不忠于成吉思汗,也不忠于合罕(蒙古人認為,成吉思汗和合罕都是奉派來傳布長生天的指令的。“合罕”“可汗”的變音,這裡指窩闊台汗);又不遵守長生天的指令。像你所說的話一樣,他們也是粗魯無恥的,他們是傲慢的,他們殺死了我們的使者。任何人,怎能違犯長生天的指令,依靠他自己的力量捉人或殺人呢? 雖然你又說,我應該成為一個虔誠的聶思脫裡派基督徒,崇拜上帝,并成為一個苦行修道者。但是你怎麼知道長生天赦免誰?你對誰真正表示慈悲呢?你怎麼知道你說的這些話是得到長生天準許的呢?自日出之處至日落之處,一切土地都已被我降服。誰能違反長生天的指令完成這樣的事業呢? 現在你應該真心誠意地說:“誠願意降服并為你服役。”你本人,位居一切君主之首,應立即前來為我們服役并侍奉我們!那時我将承認你的降服。 如果你不遵守長生天的指令,如果你不理睬我的指令,我将認為你是我的敵人。同樣地,我将使你懂得這句語的意思。如果你不遵照我的指令行事,其後果隻有長生天知道。 (回曆)644年6月末(即公元1261年11月) 皇帝之玺 長生天氣力裡,大蒙古兀魯思全體之汗聖旨。敕旨所至,臣民被肅遵奉。

蒙古帝國當時第三任大汗——貴由汗,在這封信中毫不客氣地批駁了教皇對他的指責,并把普朗迦賓的出使看成是教皇納降的表示。教皇試圖以他股掌中玩弄的上帝的意旨來威吓蒙古人,這種手段連弗裡德裡希二世都吓不住,更不用說是連戰連捷的長生天的信徒了。上帝在長生天這裡變成了可憐的奴仆,隻有服役的資格了。羅馬教廷本來是想通過與強大的蒙古統治者建立友好關系來解除武裝侵略的威脅,但是因為愚蠢的教皇不得要領的二封信,反而招緻了對方更大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