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本名施夷光,越國美女,後人尊稱其“西子”,春秋末期出生于浙江諸暨苎蘿村。
2002年上映的《西施眼》,原本是管虎應西施故裡諸暨市的邀約,為它打造的一張“城市名片”, 西施故裡諸暨曆史悠久、人文氣息濃郁,屬越國故地,為古越民族聚居地之一,也是越王勾踐圖謀複國的地方。

不過管虎并沒有局限于拍攝一部旅遊風光片,而是以城市為背景,着力于人物形象的發現,将幾個女性角色的當下生存困境融入到這一片帶有獨特地域風情的青山秀水之中。
影片《西施眼》是根據作家周光榮創作的電影文學劇本改編而成,講述在浙江諸暨,賣茶少女阿兮、青年教師施雨、中年越劇演員蓮紋,彼此陌生的三個女人的生活故事。電影按照年齡的順序,将電影分為三段故事,三個部分:阿兮想要和小苗兄弟去上海,最終被丢下;施雨懷念在上海的初戀男友,卻又不得不選擇老老實實在家鄉和未婚夫登記結婚;越劇演員蓮紋在離婚後原本已經接受了新的生活,和從一線退下來的事實,但又因為新秀的跳槽不得不接受重新成為主角……
這三個故事互相交叉,彼此之間都有着或多或少的聯系。
《西施眼》和電影《20、30、40》一樣,都是描述了各個年齡階段的女性生活,有少女心事、青年情感困擾以及中年危機等,雖然在《20、30、40》中的三位女性同僚處在各自人生的低谷,卻在最終尋找到了繼續前進的方向。不過在《西施眼》中的三位女性則繼續停留在那個缥缈幽深的小鎮空間,陷入從未有過的困惑與迷茫。
她們三個似乎并未從傷痛中走出,封閉的小鎮,女人們内心的傷痛被無情掩埋。
關于《西施眼》這個片名,管虎表示這是一個潛意識的東西,必須要看完電影才能有個認識,電影中有一個傳說:誰聰明誰才能吃到中間的果實。人也好,事物也好,都有一種内在的美,探取它總有一種簡潔的途徑,片名是有一點暗喻在的。因為諸暨盛産一種堅果叫香榧,它上面有一個眼兒,叫——西施眼。
香榧作為一種土特産,價格不菲,雖然人人愛吃,但也不是想吃就能吃的,是以香榧也成為了當地老百姓過年過節才拿出來的事物,誰要是提着香榧,那一定是求人辦事來了。此外,電影中的香榧也暗示“香妃”的意思,就是西施的别稱。
其實最早《西施眼》這部影片叫《水》,因為導演覺得“水”形容女人更準确一點,但是後來覺得“水”太中性了,是以才有了《西施眼》這個品名。電影總是能恰當的用細節和影響符号來傳達意境,在片中“水”就是重要的意象。自古便有女人似水的說法,在電影一開始,第一個鏡頭就是阿兮在皖江中洗臉,那是活潑的、幹淨的、像極了她的人和她的心靈。
16歲的阿兮在江邊賣茶,夢想就是去上海生活,為了這個目标,她瞞着自己的家人,把攢下來的錢交給朋友小苗,雖然離目标還有很遠,但她一直都是規規矩矩的做生意,一直期盼着自己美好的未來……
另一邊施雨的鏡頭是她慢慢沉入浴缸,一動不動。
讓身體完全浸入水中也是一種安靜的方式吧,平靜的就像一潭死水,當施雨發現自己懷孕後,她也徹底死心了,不更不會對未來抱有一絲不确定的想法,乖乖的聽從媽媽,順從了自己的命運……
而走下舞台的蓮紋,鏡頭中她把臉埋進水盆裡,都說女人卸了妝才是自己,但她是一位越劇演員,步入中年的她已經接受了從主角到配角的轉換,那盆水仿佛能洗掉自己的所有委屈,這裡要說明一下,《西施眼》裡的蓮汶也早已将自己視為越劇中的“西施”。一颦一眸都能把西施的風情帶到戲裡戲外。在一次采訪中,記者問她16歲進越劇團時是不是就想演西施,蓮汶答道:“演西施是我們這裡(諸暨)越劇演員的夢想,誰能演上西施就是把自己都當成了西施。”
“西施”這個角色在一定程度上已融入她的生命裡。
西施在中國家喻戶曉,作為一個人人都熟知的人物,《西施眼》将西施和一個個小人物聯系起來,片中三位女性,分别經曆了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這是一個關于人、關于人的生存狀态的電影,關注的是普通人,小人物的故事,諸暨當地有一種母性文化,因為出了西施,是以當地人逐漸把她當做圖騰來崇拜,江南的女子雖然看上去柔弱,但如果真的去了解她們,接觸她們,會發現她們身上有股子不服輸的勁兒,電影想表達的就是這樣一種生命力。
影片中第一個故事是夢想;中間的是欲望;最後的實際上才是生命。
第三段蓮紋的故事起點,與阿兮的初戀幻滅、與施雨婚姻的妥協,恰好是同步的,作為叙述時間上的連接配接,在前兩節的故事中就曾鋪墊了第三段。比如在阿兮、小苗、大苗三人走在堤壩上,背景的蓮紋正在湖邊練聲,唱着西施幽怨的心結:“惜别離,惜别離,無限情思弦中寄,弦聲切切似細雨。”
在施雨的視角中,她回家的時候恰巧碰見蓮紋在她媽媽的裁縫店中制作戲裝,隻聽見媽媽連聲誇贊道:“蓮紋,你真有心呀,這麼好的料子,要自己掏鈔票啊?”
這些細節到了第三段故事中,就凸顯出了三人命運的交集,蓮紋年輕的時候都是在舞台上度過的,二十多年來因扮演西施走紅,生性高冷也脆弱,如今也算是嘗盡了酸甜苦辣,最終接受自己成為過去。苦澀,是三個女人的主色調,雖然有一點殘酷,但這就是真實。
古代美女西施,在封建男權的威嚴與禮教之下,也成為了男性政治鬥争的犧牲品,無論是她真心相許的人也好,還是貪圖她美色的人也罷,最終這些她身邊的男人都辜負了她,傷害了她。而今天的女性雖然已不用背負沉重的過去和封建色彩生活,卻還是有着一大堆的困擾、困境和困難。如今再看這部 2002年的作品,場景雖然很遙遠,因為那時候剛走進新時代,如今換新天,物質上早已今非昔比,但電影想表達的女性主題卻變化不大。
16歲的女孩,26歲的女教師、36歲的越劇女演員三個女人相對獨立又略有交織的一台戲看得人心裡有微微發澀,但不知是苦是甜,那些現實存在的無奈大約隻是無奈。
文原創,圖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