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接觸古董,聽過的故事,碰到的騙局,簡直比童話還精彩。
古董行業沒有神話,沒有全能什麼都懂的專家,
每個人喜愛的領域和看待事物的方法都不一樣,所有的判斷都隻是個人态度。
我覺得對,你覺得不對,大家坐在一起喝茶談談邏輯,這才是古董的樂趣所在!
但是僅僅是談談而已,各自可以保留觀點,不必犟嘴,更不必打起來。
——也正是因為态度不同,才會有“撿漏”,才會有“交學費”。
人家眼力好,玩的是知識儲備,撿漏理所當然。
古玩無價,這是一句套話,也是一個真理,更是一門學問。

人人都這麼說,不是套話是什麼?
任何物價部門都不給古玩定價,也不好定價,真還定不了價,世界各國都如此,不是真理是什麼?
至于說到是一門學問,則不是可以一言以蔽之的了。
古玩當真無價嗎?不。
那麼,這個價怎麼定呢?
我以為可以從三個方面評估。
首先是曆史文化價值,
其次是藝術審美價值,
第三是學術科研價值,
三個綜合值的總和,便是一種古玩個體的價值了。
這個值,由于沒有一個可量性而無法定量,但能夠用一個明白的概念來表述,
比如“價值連城”、“無法估量”、“無價之寶”、“價值可觀”等等 ,就是說多少錢也買不下來,也不是凡花錢便可以得到的。
倘若三價值都談不上,則是“一文不值”,
可以說,意思都是非常明确的,這個東西不能同錢劃等号。
我們的許多有經驗又有責任感的古玩文物鑒賞專家,
常常能夠給他們遇到的古玩文物一個合理的價值評估,
而且用多少錢這個量進行表述,那應該是他們頭腦中的一種綜合概念形成的量化。
意思是,如果用币值概念來切換,大概是多少錢的身價,而不是說多少錢就可以買下來。
但他們往往不能夠表達得很清楚,将價值和價格混為一談。
比如中央二台的鑒寶節目,有一次鑒賞一枚醴陵窯釉下彩小瓷印,給出的“市場參考價”是5000元人民币。
這個5000元符合這種瓷印的綜合價值,但不符合它的市場價格。
長沙古玩市場上出現的這種小瓷印,有學識的古玩商人開價3000元,還價1000元到1500元便足可以成交了。
又比如比較好一點的清代青白玉牌,專家們估價12000元到18000元,其成交價有個8000元便不算錯了。
前者是價值,後者是價格。
價格是受多種因素調控的。
古玩文物的完整性、精美度和存世量等影響價格的制定,
是否與個人愛好相吻合、是否迫切需要、是否手頭寛裕、是否心情愉快、是否有某種資訊的支援等等,則又是能夠接受何種價格的前提。
有的具有很高曆史文物價值的古玩文物,
并非就是價格昂貴的東西,而一些價格極其昂貴的古玩文物,
往往其曆史文物等價值與價格并不相适應。
譬如前些時日拍賣的鬼谷子下山元青花大罐,它就值兩個億嗎……
價值和價格二者完全相符的古玩文物,我個人以為不是足夠的。
這就存在一個問題,如何看待遠離市場的專家們的估價的問題。
我以為,将他們的估價當成價值比看作價格為好。
根據其給出的價值,在各種可能出現的特定環境、特定氣氛或特定額客群體中,把握調控不同的價格就是了,大可不必傷神!
但是,價值與價格之間可以找到一種平衡器,
那便是時間,假以時日,二者之間的差距會拉小。
古董行業的專家規則隻有一條:誰掏錢誰就是專家!
在任何時候,我願意接受别的觀點,去其糟粕,取其精華,
最終形成自己的态度
——我個人的态度不一定正确,
但肯定有一套系統的邏輯和方法,盡可能地走向正确的方向。
這是一個古董商人應該具有的态度,
因為古董商人不是專家,古董商人說完話是要付錢的。
當然,玩物本身是一種樂趣,
是以完全沒有必要執著于新老或者材質
——如果一件東西可以仿造到以假亂真,或者說已經達到了藝術品的标準,那也是值得賞玩的。
好的仿造品一定是高手的作品,隻有與高手過招,摸着石頭過河,才能越走越穩。
古董行業曆來就有仿前朝的傳統,
明清仿唐宋,民國仿明清,許多東西還是非常有趣的。
有些人非常執著于新老,覺得新東西一分不值,隻有老東西才可以搬得上桌面。
這是個不正确态度。
如果本朝的作品都沒有意義,那麼乾隆時期就不必做東西,大家隻玩宋朝的咯?
——我們現在大概就沒有乾隆可以玩了。
真正的高手在民間,在萬千大衆之中,很多高手從來不說話。
從玩物到讀物,我們真正的樂趣并不是追求一個結果,而是尋找一個高手過招。
武林高手說:得過得了我這把劍才行。
古董商人說:得過得了我這雙眼睛才行。
高手的樂趣在于切磋,而不是殺人。
對于一件古玩藝術品,我更願意賣給懂行的人,
不願意賣給外行的人,因為賣給懂行的人多個朋友,
賣給不懂行的人,不懂,聽到一點質疑就會懷疑你騙他,多個仇人。
同樣就算價格低一些,我也願意賣給懂行的人,所謂常來常往!
同樣一件古玩藝術品,我更願意賣真心欣賞“它”的人,
不為利益,就是欣賞,喜歡,甚至愛,癡迷,很單純,很純粹!
做古玩生意,賣古玩就像嫁女兒,賣出去的客戶,決定古董的命運。
确實如此!
賣給馬虎魯莽的人,很可能在他手上摔壞,
碰到懂它的人,研究出成果,知識,推向更好的平台,發揮更大的文化價值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