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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實:九旬父親的住院經曆,過程說起來讓人心酸

作者:愚伯的自留地

文:金木

圖:來自網絡

父親今年九十二歲,身體狀況遠不如去年。去年拄着拐棍還能去家後牌場,打上兩個小時的牌。自從今年6月份以來,吃了東西不時地嘔吐,病情越來越重,醫院檢查是膽總管結石,去了徐州的幾家醫院,都說年紀大了,不宜手術。他本人也害怕下不了手術台,千說萬勸就是不同意手術。

紀實:九旬父親的住院經曆,過程說起來讓人心酸

進入11月份,父親身體極度虛弱,嗜睡,吃東西很少。間或猛咳一陣,啖涎上下牽扯不斷,我們隻能用手裹上濕巾去扣。這樣父親又住進了郝寨醫院。

那天住進醫院,先做了全身CT,又抽了四管血,還做了核酸檢測。倘若不做這些檢查,一律不給住院。

一陣折騰,老人已上下氣不接。喘了近一個小時,終于有了結果,CT掃描肺部積水,腦中有瘤,膽總管結石,哪一種病都是要命的病,多災多難的老父親,你很難挺過去了。

醫院安排父親在老年内科住院。病房在三樓,大房間,五個床位,簡陋的病房在拆遷之列,一切都将就了。

暖氣供應是一個有年數的無牌空調。呼呼啦啦地殘喘着,吐着熱氣。正好比對着這裡年老體弱的病人。

父親的主治醫生姓鄭,是個很沉穩的醫生,不慌不忙地周旋在病房裡,可能他看慣了生老病死。

醫生辦公室裡有個頂級專家,是原來沛縣大屯礦醫院的黨委書記,被聘到郝寨醫院的老年病房裡擔當主任。她很自信,我隻會看病,其他的不會。多可敬的醫者,但是,有但是……

父親開始打上鹽水,先排了肺部的積水,那一晚用藥後,父親一夜小便了四五次,第二天,第三天漸漸平穩下來,依然不能進食,但咳嗽的次數減少了。雖然吃東西很少很少,但是身體需要的能量給足了,我們都希望能這樣熬下去,走到哪步是哪步。

但是,現在的郝寨醫院已被私人控股。在這個“私”字下,一切都變得不那麼如願了。

在這個老醫院的前邊,建立了一棟二十幾層的大樓,連名字也改了,叫沛縣華康醫院。我父親住院正好趕在新舊交接的當口。舊的院部要拆遷,新的不讓住。

當家的李主任告訴我們,新樓沒有供暖,老人不能去,回到家裡等着,有暖氣了再來。凡是能自己走動的,打完吊針就回家的,可以随醫生遷去新樓。

明知道她們怕擔責任,怕老人一旦病危會對她們諸多不利。這就是私人醫院的無情和刻薄。我們和當家主任商量乞求無果,隻得含恨離開醫院回家。

紀實:九旬父親的住院經曆,過程說起來讓人心酸

回家就意味着等死。雖然父親身上的哪一種病都足以置他于死地。但我們還是于心不忍。奈何奈何蒼天閉眼,叫父親趕上了生死之劫。

回到家裡,依然不能吃東西,每天的飯量以勺計,他每吃下一勺稀飯,我得在他背後拍一陣子,幫助食物下滑入胃。而父親的表情哪裡是吃飯,好像在吞下數根鋼針。他說一吃東西就難受。

再後來以滴計,用小噴壺把葡萄糖和鹽水,一噴一滴地噴到舌下,叫他在呼吸的間隙裡流下去,這樣幾天沒看到他在皺眉頭。但是身體日漸消瘦,先是突起了顴骨,兩腮深陷。又兩天翹起了鎖骨。又三天皮下的肋骨摸着擋手。每天給他擦身洗臉心裡很是難受。終于出院後第九天,父親油幹燈盡,閉上了雙眼。

我痛哭,我長歎,父親說要在醫院裡住一個月,誰知住到十五天,就被趕出了醫院。這是我們心中永遠的痛點。可能是當初我們選擇了私人醫院。

在這裡,我不得不提一提郝寨醫院。

當初叫父親出院時,我去了前邊的新大樓看了一下,隻一進門廳,就給人以驚悚震撼之感。太氣派了,氣派的讓人不敢走動。怕一轉身找不到出口。我去過南京的幾家醫院,這個建築在周邊無一人家,遍地瓦礫,遍地荒草枯枝中的大樓,不輸南京的幾大醫院。怕世衛組織住進來,也降低不了他們的身份。

起了高樓,精了裝修,儀器是進口,專家是一流,萬事皆已備,進來的好生看候。

紀實:九旬父親的住院經曆,過程說起來讓人心酸

而我們隻能望樓哀歎,歎仁者該仁,歎老人真難,歎也無用,誰有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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