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賃女友的意外收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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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喂，喂……”姜飛感覺有人在輕輕推他。

“我肚子好疼……”

他搓了搓睡意朦胧的雙眼，翻過身子，看到了坐在床邊捂着肚子的小萌。

“怎麼了，肚子疼？你去衛生間蹲一會，我給你燒熱水去。”姜飛掀開被子，準備起身去給小萌熱一壺水。

“去了好多次，一直疼……疼的有些受不了……”

小萌雙眼緊閉，眉頭緊縮，弓着腰蜷縮身子，臉上的表情異常痛苦，額頭上汗涔涔的，像是剛進行完千米賽跑。

姜飛立馬站起來，穿好衣服，快步走到客廳。

“醒了，今天啥時候走，你急啥，先把飯吃了。”

“媽，小萌肚子疼的厲害，我去燒壺熱水。”

“是不是着涼了？”姜飛的母親詢問道，“你這傻小子，是不是你媳婦蹬被子你沒給她蓋好？”

“不知道，疼的厲害，媽，你先去看看，我去燒水。”

姜飛拿着水壺，狠狠的把水龍頭轉到最大功率，水流嘩嘩的聲音急促刺耳，濺了他一手水。他立馬蓋上蓋子，把水壺放到加熱座上，按開開關，又急忙的來到卧室。

“小萌疼的厲害，這是啥？雪糕！”姜飛的媽媽看着垃圾桶大喊，“你個傻小子，大冬天你媳婦吃雪糕你不攔着，這估計是涼着了。”

小萌捂着肚子，疼的躺在床上來回轉身，像是一個翻肚的鼠婦，瘋狂的扭動着身體。

“去醫院，趕快！”姜飛說，“媽，你趕快收拾好，我去拿幾件衣服，馬上走。”

姜飛一邊安慰着小萌，一邊穿好衣服。

“我好疼……”小萌有氣無力的呻吟。

“你再忍會，我馬上帶你去醫院，媽，你好了嗎？”

“好了，走，走。”

姜飛一把抱起小萌，用腳背勾踢開卧室半關的門。他把自己的衣服結結實實的蓋在了小萌身上，踩着皮鞋，推門而出。“你别……抱我，我自己能走……”小萌再次痛苦的緊閉雙眼。

“都啥時候了，先去醫院再說。”

姜飛把小萌平放在車後座上，用抱枕枕着她的頭，蓋上自己拿的大衣。小萌痛苦的表情使得姜飛顧不得思考，一路上左沖右突，飛向醫院……

2.

小萌被診斷為闌尾炎，專業術語叫“糞石性闌尾”。醫生建議馬上手術，不然有穿孔的危險。

“要做手術嗎？”小萌擔憂的問道，她的疼痛緩和了一些，“我害怕……”

“你說你，大冬天吃雪糕，你不得病誰得病？”姜飛幸災樂禍道，“闌尾炎手術是小手術，現在都微創了，技術很發達，你不用擔心，我陪着你……”

小萌默默的流出眼淚，很難想象昨天還活蹦亂跳的一個人，今天就要上手術台，生活總是這樣令人意外。

“别哭啊，你做完手術就不疼了，别怕……”姜飛拍了拍小萌的後背，他聞到了她的發香。

“嗯，我再也不吃雪糕了……”小萌像個犯了錯誤的孩子，把頭靠在姜飛的肩上，低聲喃喃道，“手術要多少錢，我的錢可能不夠……”

“你有保險嗎？”

“沒有。”

“保險你都沒買？”姜飛吃驚的問道。

小萌沉默，感覺又快要哭了……

“啊呀，大姐，别哭了，都啥時候了，我還能不管你？錢我先給你墊着……”姜飛偷偷注視着小萌，他第一次知道這個霸道的大小姐，竟然也會展現出脆弱的一面。

“謝謝。”小萌難為情的聲音，姜飛覺得很是悅耳。

3.

“喂，喂，醒醒，醒醒……”小萌睜開惺忪的眼睛，她感覺有人在戳她的胳膊。

“醒醒，别睡了，醫生說要把你叫醒。”

小萌勉強集中精神，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在病房了，鼻子手指插着各種導管，右手手臂還打上了點滴。

“我……”小萌企圖說話，但喉嚨沙啞，如同生鏽的鐵器。

“渴，渴……”她輕聲呼喚。

“醫生說不能喝水，你先躺着别動，我給你潤潤嘴唇。”

姜飛拿起棉花棒，蘸了蘸水，均勻的塗抹在小萌嘴唇上。小萌感到嘴唇一陣冰涼，她看着姜飛專注的樣子，感覺像是在給自己抹着口紅。

“你目前還不能枕着枕頭，要等一段時間，你先睡會，等到時間我再叫你。到時候你還要起來走一走，這樣才好得快。”

“嗯。”

全麻的藥效還沒有退去，小萌閉上了眼睛，睡意立馬像潮水般向她襲來。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冰凍般的僵硬，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絲力氣，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的肚子好像不疼了……

4.

清晨的陽光散落在病房的地磚上，整個房間被劃分成光與影兩種色調。窗外偶爾傳來了馬路上的汽車聲，給寂靜的病房增添了一點點生氣。

小萌睜開眼睛，感覺到腹部仍然有輕微的疼痛，她看見姜飛正趴在她的右手邊熟睡。她努力回憶當時在手術台上的情景，很可惜，全麻真的是太神奇了，她完全不記得自己如何睡着的，就連閉眼這一動作都來不及經過大腦控制。

“你醒了？”姜飛感覺到小萌手臂的震動，立馬起來，“感覺怎麼樣？”

“肚子不疼了。但是……”

“怎麼了，哪裡還不舒服嗎？”姜飛急切的問道。

“我餓了。”

“哈哈，這就餓了，醫生說你目前隻能吃流食，也就是隻能喝湯。”

“我要喝！”小萌叫道。

“等着，我來喂你。”

姜飛走到病床前轉動搖杆，緩緩升起小萌的床頭，他熟練的安裝上床上桌，把自己早已買好的湯放到了桌子上。“這個位置舒服嗎，用不用再調一調？”姜飛親切的問道。

“嗯，可以了。幫我拿勺子，我自己吃。”

姜飛看着小萌，偷偷笑了出來。

“你笑啥？”

“你咋吃？”

小萌突然再次意識到自己的雙手要麼打着點滴，要麼被夾着指頭，實在是沒有第三隻手來吃飯。

“咋樣，你還吃嗎，不吃我吃了。”姜飛拿起勺子，張開嘴準備喝下這香氣四溢的一碗湯。

“别，你喂我吧，我餓了。”

姜飛滿意的聽着這個回答，一手端着碗，一手用勺舀湯，放在嘴邊裝模作樣的吹吹氣，一勺一勺的喂給小萌。

小萌很配合的一口一口喝下。湯流了下來，她立馬縮緊脖子，用眼神示意姜飛拿紙。姜飛抽了一手紙，順着小萌的嘴角一直向下擦，湯順着流，姜飛順着擦。

“你手擦哪裡呢？”小萌一臉嫌棄的叫道。

“我在幫你擦湯啊，都滴到衣服上了。”姜飛一臉無辜。

“你趁我住院，又對我有想法，”小萌假裝生氣道，“哦哦哦，我明白了，怪不得在家裡你對我沒啥動作，我吃雪糕你也不攔着，你是巴不得我住院，想在我住院以後對我有所企圖。”小萌強行分析。

“呃，我不是攔着你了嗎？”

“沒有！”小萌搖頭，眼睛盯着姜飛。

姜飛看着床上嘟着嘴，臉色紅潤的小萌，一把掀起了自己的上身衣服，将自己雪白的肚皮再次展示在小萌面前。

“你，又想幹嘛？”小萌一臉鎮定的說道。

“你看啊，疤痕，我也做過闌尾炎手術。”

“你這也是闌尾炎，你當時咋不告訴我？”

“你當時以為我要耍流氓，要把你……”

小萌紅了臉，搖搖頭，“行吧，别說了，你快穿上，被護士看見了多不好。”

姜飛嘿嘿的笑了笑，他整理好衣服，繼續喂小萌喝湯。

“我多久能出院？”

“因人而異，有的第二天就好了，有的人三四天好，還有的人一個周才好。”

“我想早點出院。”

“為啥？”

“住一天院就花一天錢，我沒那麼多錢。”

“沒事，我先幫你墊着，你專心養病，其他的不用擔心，”姜飛耐心的勸着小萌，“哦，對了，我還沒給你錢，你把手機收款碼打開，我給你轉錢。”

“不急，你也跑不了，你總不會扔下我吧？”

“那就看你表現了。”

小萌看着一臉壞笑的姜飛，想生氣卻又覺得好笑。看着他腫脹的熊貓眼，小萌覺得這個男人其實也有很多優點，至少在照顧自己這方面做得還算不錯。

鈴鈴鈴……姜飛拿起電話。

“小萌咋樣啊？你個傻小子會照顧嗎？用不用我去？”電話那頭傳來了母親急切的詢問。

“我的媽，她好得很，我猜明天就可以活蹦亂跳了。”姜飛一邊說，一邊看着小萌微笑。

“行了，不說了，等出院再回家住幾天，你熬一熬鴿子湯，給她補補。”姜飛挂斷電話，歎了口氣。

“鴿子湯是啥？”

“鴿子湯就是用鴿子熬制的湯……”

“廢話！”小萌笑着喊道，“我想上廁所。”

“别急，我來幫你。”

姜飛将止痛泵裝進小萌的上衣口袋，輕輕扶着她的後背将她平移。他急忙跑到床的另一側找到了剛買的拖鞋，把拖鞋套到小萌的腳上。小萌一點一點移動，雙腿被姜飛摟起向右旋轉九十度。她使了使勁，雙腳軟綿綿的踩在了地磚上。姜飛在旁一手拿着點滴，一手扶着小萌，緩慢的向廁所走去。

姜飛和小萌走進廁所，他要替她解開褲帶。

“我一會閉着眼，啥都看不見。”

“我不信，你肯定會偷看。”

“那我幫你去叫女護士，你等着。”

“别走！”小萌連忙叫住姜飛，“那你不許看啊，看的話等我好了打死你。”小萌病怏怏的威脅着姜飛，像是用胡蘿蔔做的刀劫持了一隻兔子。

姜飛小心翼翼的解開小萌的褲帶，在即将完成時，病服寬大的褲子忽然脫落，姜飛趕緊閉眼。

“啊啊啊，你個變态，我……我……”

“快上廁所，我啥都沒看見……”

姜飛立馬閃出衛生間，臉上火辣辣的。他的心髒撲通撲通亂跳，感覺血壓有點高。大概過了5分鐘，小萌呼喚他進來。

“我站起來，你立馬給我系好，不然……不然……”

“嗯？”姜飛象征性的反問。

“趕快系吧，我盯着你。我下次就不用你了，别想再次趁火打劫。”

姜飛看着小萌漲紅的臉，像是剛才的自己。他的手指熟練的在兩條褲帶間遊走，盡量離她的身體遠一些。他用餘光偷偷瞄了她一眼，她發現，她根本就沒看着自己，而是轉過頭照着鏡子。

鏡子裡的她，氣鼓鼓的可愛。

5.

小萌康複的很快，在做完手術後的第二天就出院了。出院後，姜飛又把小萌接回了家，在家裡好吃好喝伺候了三天，原本住院瘦的八斤肉，又反彈了回來。

“我明天就要走了，我媽剛來微信，想讓我元宵節回去。”小萌看着鋪蓋卷上側躺着的姜飛，語重心長的說。

“不巧，我明天就要回去工作，送不了你了。”姜飛有些遺憾。

“沒關系，我可以自己走，我已經好了。”小萌伸了伸胳膊和腿，證明自己還是個四肢健全的人。

“這樣吧，我明天起早送你到車站。”姜飛起身盤腿而坐，一臉微笑的看着床上披散着頭發的小萌。

“嗯，也好。”小萌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看着地闆。

“行，那早點睡吧。”姜飛展開被子整理枕頭準備躺下。

“你……你……不打算上來睡嗎？”小萌低頭扣着手，眼神有些迷離，仿佛在自言自語。

卧室内又傳來了姜飛母親的鼾聲，她今晚早早睡了，這幾天把她折騰的夠嗆。

“合同上好像沒有這一條。”姜飛回答的面紅耳赤，他忽然感覺口幹舌燥，像是嘴裡含着一塊幹面包。他手指顫抖的點開了手機，試圖通過尋找在手機照片裡儲存的合同圖檔，來掩蓋他的尴尬。

小萌看着無動于衷的姜飛，瞬間感覺受到了侮辱。她立馬起身下床，光腳走到姜飛的鋪蓋卷正前方，雙腿橫跨，一下子撲倒在姜飛的懷裡。

姜飛試圖把她推開，可小萌卻像餓虎撲食一般緊緊抱住自己。撲鼻而來的發香讓姜飛逐漸放棄抵抗。小萌微笑着撩起長發，側到一邊，一頭秀發就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姜飛猛然間看見她肚臍下的疤痕，正随着小萌扭動的身姿在起伏……

6.

“那我走了。”小萌微笑着向姜飛說道。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這兩千保證金先還你，”小萌打開手機，“我加你微信，到時候我把住院費以及手術的錢都轉給你。”

“我還少給你一千。”

“哎呀，等着到時候少給你一千不就行了？”小萌說，“這還有阿姨偷偷塞給我的兩千塊錢，我微信轉賬還你。”

“這些錢你都留着吧，買點營養品補補身子。”

“補啥呀？你看看我，”小萌轉了個圈圈，“都喂胖了。”

車來了。

“你果然是個傻小子，”小萌滿面春風，上了車，“我走了，再見。”

姜飛望着遠去的小萌，癡呆似的向汽車招了招手，他看着微信小萌轉賬的四千塊錢，淚水早已打濕了他的臉……

7.

姜飛的生活又回到了往常，小萌消失在了他的世界，仿佛不曾來過。

那四千塊錢他沒有接受，順便還把小萌的微信删除了。

除此之外，他還需要編一個又一個的謊言來回應母親親切的問候。

“兒子呀，中秋節快到了，今年回不回來呀？”

“媽，今年我和小萌去她家，就不回去了。”

“喲喲，這有了媳婦就忘了娘啊，不過也對，小萌今年過年都來咋家了，人家閨女也是獨生子女，過中秋節你作為男方應該陪着去。”

“我不回去，你不會孤單吧？”姜飛略帶揶揄的意味問道。

“孤單啥呀？我都習慣了，你忙你的，不用操心我。呀，飯糊了，你這小子，跟你打電話都忘了關氣了，沒别的事情先挂了……”電話傳來嘀嘀的聲音。

姜飛的鼻尖有些酸，他想起了母親這麼多年來含辛茹苦的把自己拉扯大，自己吃的穿的都是母親省吃儉用買的，為了供他上大學更是起早貪黑沒命的去工作。一瞬間姜飛忽然感覺自己十分愧對母親，從工作以來，自己陪母親的時間就大大減少，如今還租女友欺騙她，這樣做真是太不像話了。

姜飛越想越生自己的氣，他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光，可剛要下手，他突發奇想，為什麼不回家給她一個驚喜，反正中秋節正好休假三天，要是到時候她問咋一個人回來，幹脆就全部告訴她，一個謊言圓一個謊言，這沒有期限……

8.

“媽，我回來了。”姜飛踏着豪邁的步子走進家門。

“你咋回來了？”姜飛的媽媽喜出望外，看着姜飛脫鞋關上了門，“不是說陪小萌去她家嗎？”

“有事不去了，回來陪你。”

“小萌呢？她咋沒和你來？”

“媽，我其實是……”姜飛低了低頭，像個犯錯的孩子，準備全盤托出自己租女友的經過。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

姜飛立馬開門，小萌就這樣意外的站在門口。

“是你？”

“是小萌來了，剛才咋沒和他一起上來呀？”

“啊，”小萌看着一臉緊張的姜飛，她瞬間進入狀态，“阿姨，我剛才去商店買了點東西，就讓他先上來。”

“哦哦，快進來，你這小子咋不等媳婦就一個人上來了，要一直陪着媳婦，懂嗎？”

姜飛點了點頭，他有點懵。

進了屋，姜飛的母親一馬當先的去廚房做飯，她太高興了，要去廚房發洩一下。

姜飛看着小萌，内心有很多話想要問她。

小萌用食指堵住了他的嘴唇，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一天一千，租你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