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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父親

作者:可靠中年油膩男
我和我的父親
我和我的父親
我和我的父親

父親出生于1942年,49年的時候在外地政府任職的父親的父親卒于戰亂,母親改嫁它鄉,父親随祖父長大,在鄰村也念過一兩年國小,算是讀過書了。

我有記憶的時候,記得父親先後擔任過生産隊、村裡的會計,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的做表格的帶刻度的直尺,木質大約五六厘米寬度,有點兒長,我們犯嚴重錯誤的時候,家法就是把我們的小手闆拗在椅子背上打手心,記得有一次被打得手心手背都紅腫,吃晚飯的時候手一直抖,碗都拿不住。也許就是這個尺兒讓我們都信仰了棍棒底下出孝子,也是這尺兒養活了一家七口人,因為會計無論晴雨都有活能夠拿到工分,而且父親一直拿10分的,我母親去地裡幹一天最多也就是7分,即便這樣因為子女多我們家一直缺糧,春天小麥沒有出來前,得到處借米渡日。

79年分田單幹的時候、我父親已經是村裡維一一台手扶拖拉機的駕駛員,責任制承包後是按年承包了村裡的拖拉機,再後來自己買了拖拉機,母親開始經營副食商場,日子逐漸滋潤起來,在村裡不算最富裕的,但是足以讓我們感覺生活有奔頭。拖拉機拉過石灰,也給工地拉過沙,還拉氨水回村裡賣,因為當時的路多為渣子路,車子一過塵土飛揚,記得當時父親每天回家都是一身灰,眉目都粗了不少那種。中間因過度勞累駕駛途中翻過車,連人帶車翻入陳塘,造成脾破裂,給我們家庭蒙上陰影,當時大家都憂心忡忡。後面還不幸感染了肺結核,幸好已經有藥可治,但是身體狀況大不如前。父親也做過家庭作坊的服裝廠,做小孩的棉襖和襯衫,一直做得比較穩健,沒有掙多少錢,隻能說少賺到一點,那會兒我已經念大學,暑假的時候還幫忙進布和在篁園市場擺攤。這期間父親沒有再做村裡會計了,業餘時間開始張羅村裡的劇團,還自己兼任鼓手,村裡春節期間的龍燈,恢複這些文化活動,他是不折不扣的主角。服裝廠做不下去以後,他基本上從主業上退休,一心撲在村裡的公益事業上。

六十歲以後雙親就一直随我生活,一方面幫我打理家務,接送小孩,同時還兼任村裡老年協會會長,村裡的老年協會活動因為有他一直有聲有色,他上電視台的次數還真不少。村裡的寺廟活動、做戲、迎龍燈他都是組織者之一。村裡的紅白喜事,兄弟分家,房屋買賣都不斷有人請他做中間人,那個八股文式的契約寫得有模有樣。因為開拖拉機期間肺吸了不少粉塵吧,形成慢阻肺,并伴有肺大泡、肺氣腫,對身體影響很大,嚴重的時候需要住院。他有時間還要去幾個街道幫忙審計村裡的賬務,明天150元工資一頓午飯、他覺得很滿足。

年近七十的時候,慢阻肺也一直有所發展,肺部有效面積逐年減少,肺功能下降,我對村書記說,這個老年協會會長還是找其它人做吧,父親年紀大了,我知道他自己是想繼續做點事情的,但是感覺跑來跑去對他來說真的是有點辛苦。最後折衷了一下,兼任名譽會長[捂臉]。街道的審計業務依然很多人來叫,我也沒有讓他再去了,雖然我也知道他想去,我說我們晚輩們臉挂不住啊,他才罷休。但是後來發現村裡哪些事,老年協會的事他一點都沒有拉下,直到現在還是一直沒有放下。去年上半年的村裡兩個申遺項目申請到後面村裡落實,居然是他一手組織的,前前後後滿了一整年。

雖然現在來到八十的高齡,除了慢阻肺卻沒有其它毛病,血液名額也挺好,身體總體可以,老毛病屬于永久性的損傷,不可逆,主要還是鍛煉調理和防感冒為主來延緩病情的發展。他自己也是一直比較樂觀積極,跟上時代的步伐,一點都不會拉下。微信幾乎和我們同一時間段啟用,滴滴打車比我還早學會,主要不想麻煩我們子女接送,淘寶購物、抖音上有新奇實用的産品冷不丁的就會買回家來折騰起來。最絕的是他的抖音播放量一直挺高的,發的也很頻繁。

父親一直平凡,沒有值得一說的成就,但是一生都對生活孜孜以求,積極樂觀上進,來到現在這個年紀,依然執着地追求發揮自己力所能及的作用,作為子女我們感到很是欣慰,有幸能有這樣一個有靈魂的老人,感謝老天的眷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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