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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作者:銀河天使薔薇

1921年魯迅先生的《故鄉》短篇小說發表在新青年雜志上,小說結尾的一段話如國人家傳之寶一般,一代一代傳承下來。

原文節選:

“我想到希望,忽然害怕起來了。閏土要香爐和燭台的時候,我還暗地裡笑他,以為他總是崇拜偶像,什麼時候都不忘卻。現在我所謂希望,不也是我自己手制的偶像麼?隻是他的願望切近,我的願望茫遠罷了。

我在朦胧中,眼前展開一片海邊碧綠的沙地來,上面深藍的天空中挂着一輪金黃的圓月。我想:希望是本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這正如地上的路;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一九二一年一月。

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人近中年再讀魯迅的文章,另有一番滋味在心頭。1881年魯迅出生在清光緒年間,1921年1月,完成短篇小說《故鄉》,此時的魯迅已經是40歲,是滿懷滄桑的中年人。

1912辛亥革命2月結束,隆裕皇太後臨朝稱制,以太後名義頒布《退位诏書》,溥儀退位。封建王朝的專制政權是被推翻了,之後近10年間,地主階級的軍閥官僚的統治,帝國主義不但操縱了中國的财政和經濟命脈,而且操縱了中國的政治和軍事力量。由于這雙重的壓迫,中國的廣大人民,特别是中國農民,日益貧困化,他們過着饑寒交迫和毫無政治權利的生活,中國百姓并沒有過上革命志士想看到生活。

探索中國新的出路,仍是那些救國先驅者們的首要任務,而此時的魯迅,也正是先驅者們中的一份子。

1919年魯迅賣了浙江紹興的老宅,在北京西城新街口附近八道彎宅第,想接母親來北京住,在回往故鄉途中,見到大量荒蕪的村落與房屋,魯迅的之前思鄉的熱切心情漸漸冷卻下來,除了北京,其他地方的光景仿佛都不如之前。

“時候既然是深冬;漸近故鄉時,天氣又陰晦了,冷風吹進船艙中,嗚嗚的響,從篷隙向外一望,蒼黃的天底下,遠近橫着幾個蕭索的荒村,沒有一些活氣。我的心禁不住悲涼起來了。”

一個人從思鄉的熱切,到未到心涼,這是何等辛酸與無奈,比起感傷家鄉的落寞,憂思國家的出路與前程更為急切。

到了家鄉,殘破的景象,魯迅心中早已料到,并未感到驚訝,就是想着把家具處理妥當,傳回北京,不再留戀。

期間遇到了他小時候玩伴閏土,老宅鄰居豆腐西施楊二嫂。

魯迅先生非常仔細刻畫了這兩個人,讀者通過這2個人物,非常鮮明感受到當時魯迅老家的情景,清晰看到當時下層老百姓的生存狀态。

閏土,當年魯迅的玩伴,小時候過年,魯迅家忙,閏土的父親帶着閏土來幫工。期間,閏土告訴魯迅如何捉鳥,如何去海邊撿貝殼,如何看管西瓜,用胡叉叉獾,魯迅此時已經40歲,與閏土兒時的回憶,依然記得清楚,可現在的閏土,如木刻一般,臉上有深深的皺紋,卻一動不動。而閏土口中那句畢恭畢敬的老爺,再次沖擊魯迅的内心。

兒時稱哥哥弟弟的玩伴,現在恭恭敬敬稱自己老爺,卑躬屈膝,不敢多言,不敢正坐,這樣的階層禁锢讓魯迅的内心難以平靜。

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但自己的侄女宏兒和閏土的兒子水生卻像當年的自己與閏土,一起天真無邪地玩着。直到在回京的船上宏兒還問魯迅,什麼時候回來,因為水生約他再一起玩。魯迅心中感慨,希望宏兒水生這一輩之間,不在像自己與閏土之間有隔閡。

豆腐西施楊二嫂同樣讓人印象深刻,早年她年輕時,豆腐生意一直紅火,現在世道混亂,豆腐西施楊二嫂漸漸變得尖酸刻薄起來,嘴唇變薄薄的,高高的顴骨,像一個細腳伶仃的圓規。

在魯迅變賣家具期間,每日必到,每次都要拿一些東西,最後一次,在香灰中翻出一些碗,說是閏土藏的,以便拉香灰的時候拿走。就憑發現這一點,她以為自己有功,又從魯迅家中拿走氣狗殺栅欄。

此時的楊二嫂已經變得為了占便宜無故揣測他人,自私自利愛占便宜的小人了。

這樣的變化是他們的錯嗎?魯迅仰望夜空問自己,也正有了小說的結尾那段傳承至今的話。

我在朦胧中,眼前展開一片海邊碧綠的沙地來,上面深藍的天空中挂着一輪金黃的圓月。我想:希望是本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這正如地上的路;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