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姑媽家的一年裡,應該是我少年時代最快樂的時光,那裡有我結交的夥伴,有表哥表姐的一些朋友每天出出進進,一起玩耍,姑父和姑媽對我就像親爹親媽一樣,我無憂無慮的在農場這個家裡生活了一年多,最終卻還是免不了回到哈爾濱。
那幾年,爸爸有事不在家,家裡就隻有小媽,我跟兩個弟弟。那年,我開始在幼稚園做第一份臨時工,每個月工資三十元整,二十元交給小媽,剩下的十元錢要支付我當月全部的費用,幼稚園做了一年,接着又去了一個磚廠,因為又髒太累,隻做了不到兩個月,就堅持不下去了。沒多久,我又去了媽媽的機關,洗衣機廠做臨時裝配勞工,那時工資每個月有六十元。
剛剛生活穩定的我,總會遇到變化,那年,爸和媽的家都拆遷,我一下子又無家可歸了,無奈隻好暫居在二叔家,這一年也是我最煎熬的一年,我從沒見過二嬸的笑臉,,二叔家的兩個弟弟每天都是罵聲不斷,或是讓我滾,我下班不敢回家,直到睡覺前,實在沒地方去了,才不得不悄悄爬上那張床,晨起爬起都是慌張逃出門,那段日子也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後來我們都長大了,兩個弟弟曾跟我道歉,說起小時候不懂事,我連忙回說,那時都還年少,我不怪他們,其實想想也是,無論怎樣,畢竟曾經那個家我們也一起生活過,無論怎樣,在我無處安身時,也曾容留過我,無論當時如何不開心,後來都将是人生的一段回憶。
十八歲那年,媽家先回遷了,我終于可以脫離苦海了,媽分了兩套房子,我跟小妹(媽跟繼父生的)住在一樓,那段日子我每天都可以跟媽媽一起坐通勤車上下班,感覺很幸福。
年輕的女孩總會被一些男孩子追,一天,媽聽說有個男孩子跟我走的有點近,不由分說劈頭蓋臉把我一頓臭罵,順手又拽下了我脖頸上項鍊,我委屈的坐在門外,哭了個天昏地暗,直到天黑。
半年後,爸家也回遷了,我回家了。十九歲時我被配置設定到了工廠,我跟廠裡老師傅偷偷學配線,很快我就成了一名配線工。記得那年我二十歲,八月份,我休息了幾天病假,當我第一天上班,就聽說廠裡來了個技術員,因為那會機關我最小,廠長也非常喜歡我,各個辦公室我随便去,無拘無束的我便很快的跑向了技術室,剛一進門,就有一個陌生的大男孩映入我的眼簾,他擡起頭看我急匆匆闖進來,我突然感覺一陣羞澀,眼前的青年陽光,帥氣,時尚,帶着一種審視的眼神就那樣看着我,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