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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學要是像火箭科學一樣簡單就好了

作者:書坑點燈芯
經濟學要是像火箭科學一樣簡單就好了
經濟學要是像火箭科學一樣簡單就好了

經濟學要是像火箭科學

一樣簡單就好了

❦文丨加裡•加勒斯

>> Gary Galles<<

多年以來,經常聽聞人們對各種任務下論斷說,“它不是火箭科學”,意思是指,火箭科學是最困難棘手的事情,相形之下,其他幾乎一切,都顯得要容易得多。我在做經濟學教授的這麼多年裡,越來越對這種說法不以為然。

經濟學的湛深之處

我認為經濟學處理的社會協調問題,也許不需要“火箭科學”;但它在許多方面,尤其對結果施加控制的情況而論,都要比“火箭科學”複雜困難得多。

畢竟,我們已經将火箭成功發射到我們行星附近的許多空間,證明我們有足夠的能力去解決盡可能多的相關問題。然而,許多經濟政策仍因其弊大于利而臭名昭著。正如彼得·博特克在一篇網文的開頭所說,

“一個人越想要控制,這類主意及其實施中的問題,就越不可能帶來什麼效率,更不用說對此有任何把握了。”

從某種重要意義上講,火箭科學隻是相關力的矢量加法。産生火箭推力的相關關系,受實體定律的支配,服從可借數學表達的穩定關系式。問題在于準确地測量所需的資訊并控制相關的力——也就是說,設計複雜的事物,使之按預想那樣運作。

我絕對不是在貶低火箭科學或工程學。我非常尊重航天業者取得的成就。但是,構成經濟研究的是人類及其互相作用,它們可不像化學和實體學的互相作用那樣容易“對付”,尤其如托馬斯·索維爾所常說的,對于稀缺性問題沒有什麼解決辦法,惟有權衡選擇。

火箭科學和工程學的問題全集中于實作一緻決定好的目标。這意味着目标分歧的解決不是主要的局限。然而,人與人之間經濟互動的背後原因,居于我們對幾乎每個具體目标持不同意見的這個事實——特别是,什麼才是我們想要的,如何取得、何時取得、何地取得、為誰取得,更不用說我們想把錢付給誰了。

經濟學,不是實作一緻決定好的目标,而是側重于解決億兆人之間互相沖突欲望之間的權衡,特别是側重于在這樣做時人的各項權利所起的作用。這與企圖合力實作一緻決定好的目标有很大差别、也要複雜得多。“我們既然能把人送上月球,也就能解決某個社會問題”的這個念頭,為什麼純屬誤導呢?一個重要原因就在于此。

實體學存在常量

火箭科學和工程學有好多問題,涉及決定這些關系的實體常量,例如萬有引力定律,例如穩定且有可靠預測度的方程。随着計算能力增強和技術進步,火箭工程師在操控飛行方面的能力也越來越強。然而,由于經濟學研究的對象是人,沒有這樣的可靠常量和可靠的方程,可資用來精确地描述人類社會中的關系。

例如,需求定律表明,其他條件不變時,人們願意以更低價格購買更多的東西。但這個定律可并沒有告訴我們具體會多多少。而需求将随着(原本假定不變的)其他條件的變化而變化。此外,從根本上說,在經濟關系中存在着無限可能相關的“其他條件”,其中許多在當時是未知的或不可測量的。相比之下,火箭科學涉及到的變量從數量上說要簡單很多。

還有一個原因:與物質分子不同,人們從經驗中習得知識,随着時間推移,會發生相關關系的變化,但我們并不确切地知道這變化有多大或多快。提高算力無法克服這些難題。即使從經濟學的基本原則出發,一個人也仍然無法取得對社會的有效控制。

火箭科學背後的實體學排除了時光倒流的因果關系。結果不能先于原因。但在經濟關系中往往不是這樣。一旦人們開始預測未來的事件,結果就開始提前顯現,而不僅僅是在事件發生之後(當然是在預期的事件确實發生時;意外偏離預期也将改變預期并讓市場關系發生變化)。

例如2017年股價在公司稅率實際降低之前就上漲了,并且在貿易戰前景變得可能性大增時下跌,而2018年鋼鐵、鋁材價格在關稅還是威脅時就發生了變化。似乎因果關系通過變化的預期是可逆的,就好像結果在原因之前發生了。此外,我們缺乏精确的方法來衡量許多這樣的預期(其中許多不存在明确表達)及其變化。

政治經濟學中的變量

對于實體學,在物質反應當中會發生什麼,并不依賴于你的認知。實體規律的适用也如此,無論你有什麼不切實際的期待。但對于公共政策,政策制定者和選民認為政策會帶來什麼,就會相地應改變決策,即使這些信念大謬而不然(例如說較高的最低工資水準将增加所有低技能勞工的收入,或人為壓低的價格将會增加一種短缺物資的供給)。

此外,我們想要讓什麼成為現實,都會給我們說服自己相信的東西帶來影響,這接下來又會影響那些政治控制的尋求者認為會對我們“起作用”的虛假陳述。給受到影響的政治代表的選舉前景帶來的暗示,這是實體化學關系所缺的,也将改變政策選擇,通常是向更壞的方向發展。

在實體學中不必操心元素的權利、對權利的侵犯或公平、正義或平等的問題。然而,正如美利堅建國者如此激進地表明了,權利是社會互動和治理機制的核心,侵犯這些權利能給予革命以正當理由。實體科學中,語言的目标是精确,而在社會科學中,語言(乃至由此産生的分析)往往相當模糊和不一緻,例如目前版本的“社會正義”和“正義”的傳統含義并不一緻,這讓清晰的溝通在許多情況下都變得幾乎不可能,更不用說清晰的分析了。

傑夫·雅各比(Jeff Jacoby)在2009年《波士頓環球報》的一篇文章中,闡明了其中一些問題,

“經濟學永遠不是火箭科學或其他任何‘硬科學’,它永遠不會是。人類的動機、嗜好、關系、預期(經濟生活的材料)無法完美模組化或簡約為不變等式。和潮汐、電磁波或葉綠素不同,人有自由意志。男、女性替自己做選擇,沒有哪位經濟學家或政治決策者能确鑿說出這些選擇會是什麼。”

這一切的結論是什麼呢?經濟學不像實體科學。建立在實體科學基礎之上的推理和類比,經常在經濟學中帶來誤導,還可能對社會造成危害,特别當它出自于那些想讓别人受自己操控的野心家之口。這就是為什麼哈耶克寫道,

“經濟學家的奇特任務,就是要向世人展示,他們對于那些自以為能設計好的機制知之甚少。”

換言之,經濟學作為一門科學,無論它的原理還是邏輯都在告訴我們,即使我們所知道的足以控制火箭,也不足以控制人類的原因何在。

控制人類的原因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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