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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史之亂後,北亞草原契丹人的出路之選

作者:飯了
安史之亂後,北亞草原契丹人的出路之選

“安史之亂”在徹底動搖李唐的根基時,也給遙辇氏聯合酋長汗國,帶來趁勢崛起的先機。但遙辇氏汗國作風隐忍而強悍的契丹聯軍,相對大賀氏聯盟中晚期的諸多叛唐行動來說,他們在對外擴張上的無所作為,顯然已經判若雲泥。聯軍在汗國建立之初,借助天降暴雨的機會,在西拉沐淪河畔打敗了安祿山的六萬大軍,而後來面對二十萬唐軍過境的“武裝偵察”,卻未見文獻就其是否回擊和如何回擊作出相關的記錄。

按理說,契丹聯軍通過兩次唐軍壓境的錘煉,戰鬥力理應得到顯著的提升,主動出擊的可能性很大。不過,我們卻沒見到他們介入“安史之亂”,給長安這匹已經不堪重負的駱駝,壓上“最後一根稻草”的迹象。

也許,遙辇氏契丹之是以沒給長安制造麻煩,是因他們仍對處于風雨飄搖中的李唐心存忌憚,這是其一。其二,安祿山坐鎮北亞期間,多次對契丹、奚人酋長,“以莨菪酒,醉而坑之”,這也是契丹人不願與“安史”為伍的原因之一。當然也可能是,他們看清了李唐羁縻北亞的真意,又明确了自己與安祿山的血仇後,已與“安史”打擊李唐,或李唐打擊“安史”的叛亂,無法形成符合雙方利益的“統一陣線”。而在這種情況下,遙辇氏汗國出于儲存自身實力的考慮,在“安史之亂”的八年中保持中立,任由李唐與回鹘同“安史”火并,僅作壁上觀,或許也是一種明智之選。

等安祿山的軍事影響淡出北亞以後,遙辇氏汗國才開始對其周邊的鄰族,包括大漠深處的弱小部族用兵。能噬食的,他們就像巨獸一樣張大嘴巴,毫不留有餘地将其噬食;噬食不下的,就派伶牙俐齒的使者前去表明自己的“誠意”和“原則”,同他們保持某種程度的“友好往來”。

遙辇氏以北亞草原為中心,開始對河北、山西及東北的部族發動戰争時,卻沒引起駐守在承德、魏博兩鎮——據稱仍然孝忠——李唐的契丹及奚族軍人的重視。也許他們考慮到自己與遙辇氏契丹都是出自北亞故家,是以沒必要阻止他們的适度擴張,當然這在相當存度上,可能也要歸咎西域回鹘對遙辇氏的袒護及縱容。

有回鹘可汗對遙辇氏的支援,承德與魏搏的唐軍,當然不敢貿然興兵。

當回鹘取代了背影漸遠的後突厥人,成為北亞的新主人時,阻午可汗為了報複安祿山的侵襲,虐殺“靜樂公主”之後,就選擇西域的回鹘可汗作了他的依止。

這時,面對族性生存的外部碾壓,遙辇氏可汗的應對之策,已與大賀氏的大首領具有明顯的差別。當周邊力量的天平砝碼于己不利時,大賀氏走的是“小雛尋找雞婆”之路,不計後果地直奔目标而去,心甘情願地屈從于外來勢力的強者;遙辇氏汗國建立不久,自從阻午誅殺“靜樂公主”與長安結怨之後,貌似在“安史亂唐”的背景下,他已敢對李唐“說不”,結果卻選擇了明顯不占力量絕對優勢的回鹘人,作為契丹的依止對象。

“安史之亂”平息後,回鹘聯合李唐,雖然已經摧毀了後突厥聯盟,不過,相對李唐與得到南诏人支援的土蕃集團來說,回鹘雖有能力協助長安,繼平息“安使之亂”之後,又将後突厥聯盟徹底摧毀,卻依然屬于勢力不占絕對優勢的内亞集團之一。這時,如按大賀氏确定依止對象的邏輯,阻午根據過去的曆史經驗,應将服從李唐的羁糜統治列為首選,或者号召子民集體趴在草原上,等待吐蕃人的奴役之鞭——狠狠地來打自己的屁股。當年,大賀氏契丹作出類似之選,雖有李世民剿滅西北突厥,刮起貞觀雄風的大勢所趨,然而,最主要的恐怕還是大賀氏,隻知為了尋求免于恐懼的需要,卻忘了對依止對象作出自己的正确選擇。

遙辇氏沒有選擇李唐及吐蕃,決定将綜合實力較弱,卻與自己關系尚可的回鹘人奉為宗主,在李唐羁縻政治措施試圖繼續構築的北亞鐵壁之上,實際等于“鑿”開了一道分外觸目的裂痕,此為其一。其二,由于依附回鹘可汗,基于自身作為一種北亞政治實體的獨立存在,可以增加回鹘平衡李唐與吐蕃關系關的法碼。相反如果李唐左右北亞的力量,出現了足以壓倒回鹘的局面時,那麼,遙辇氏再作内降長安的打算,也算多了一條退路。第三,在李唐、吐蕃、回鹘三方中,阻午選擇依止回鹘人,實際等于得到了再有安祿山與遙辇氏發生沖突的類似問題,回鹘就或許可影響李唐,李唐同樣也能解決“安史問題”的戰略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