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仁村有個占地70多畝的苗圃，花木繁茂，時常有人在裡面勞作，但5年多來，村集體卻沒有支付過一分工錢。
“活都是村幹部們幹的。”70歲的村民李福榮說。
淄博市淄川區西河鎮敦仁村的這個苗圃的正式名稱為淄博卉富苗木有限公司，公司成立于2011年。當時苗木市場行情非常好，而敦仁村恰好獲得上級30萬元的扶貧款，村裡便拿出40萬元，辦了這家苗木公司，“那時候村民緻富無門，村裡就想着再找一條來錢的路子。”村黨總支書記王德軍介紹說。
村幹部在苗圃裡鋤草。
公司剛開始運作時，雇着10多人幹活，按每人每天50元支付工錢。
敦仁村是個山區村，雖說村集體不富裕，但和當時許多山村一樣，能夠“靠山吃山”，村集體靠開采礦山還有一定收入。但到2016年，為保護生态環境，礦山被關停，村集體的收入銳減。
苗圃的營運成了大問題。雇人，無力支付工錢；不雇，難道眼看着荒蕪長草？
王德軍就和村幹部說：“村裡用錢的地方還有很多，苗圃的事還是咱們幾個人先撐起來。”
這一撐就是5年多。
5年間，敦仁村的村幹部處理完村内的事務，就要到苗圃參加義務勞動。
開始時，大家信心滿滿，不就侍弄幾棵花草嘛，但一段時間下來，才發現種苗木是一門大學問，和在家種花、在大田裡種莊稼根本不是一回事。拜老師，翻書本，邊摸索邊實踐，幾年下來，硬生生把5個“門外漢”逼成了行家裡手，苗圃也被管理得有模有樣。
村莊整治所用的苗木絕大部分來自苗圃。
如今在敦仁村，村民們摸索出了一條規律，要找村幹部，不是去村“兩委”辦公室，就是去苗圃。村“兩委”成員王恒慶今年66歲，雖然年齡大了，也和年輕幹部一樣，有空就到苗圃幹活。
不過，眼下，村幹部們又遇到了新難題——苗木銷售成了大問題。
“現在市場行情太差，當年這麼大一棵海棠能賣50元，現在20元都沒人要。原先100元一棵的玉蘭現在隻能賣50元。”看着眼前的苗木，王德軍直搖頭。他說，苗木難銷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苗圃面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就咱這面積，小項目咱能接，但人家不給現錢，有風險；大項目咱又承接不了，很難受。”王德軍說。
“苗圃雖然沒掙到錢，但為村裡省了錢。”王恒慶說，這兩年村莊進行環境整治，村裡的綠化苗木就來自苗圃，村裡不用出錢買。他還說，“辦法總比困難多，銷售上的問題我們5個人也一定能解決。”據介紹，5位村幹部一年可給村集體省下8萬多元的雇工費。
王德軍說，最初到苗圃幹活的隻有他們5名村幹部，慢慢地黨員和入黨積極分子來了，再後來，普通村民也來了。
“就在前天，10月27日，全村40多人來幹了兩天，鋤草、松土、抹花芽，一分錢沒有，大家幹得熱火朝天。”王德軍說。
挂職幹部馮延賓恰好那天來報道。“當時以為幹活的都是花錢雇的人，後來才知道，大家都是義務勞動。這樣的幹群關系讓我對下一步在敦仁村的工作也更有信心。”10月29日，他也到苗圃參加了義務勞動。
大衆報業·農村大衆記者 郭傑 通訊員 闫盛霆 呂凱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