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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年|還記得溫碧霞的《火玫瑰》嗎

作者:澎湃新聞

從1980年代末的《義不容情》開始,香港無線電視台的時裝倫理劇進入了曆史上的黃金時期,在短短數年間,就有像《我本善良》《今生無悔》《火玫瑰》《大時代》以及《笑看風雲》這些影響了一代内地觀衆的TVB時裝劇。這些時裝劇,在對人性進行入木三分刻畫的同時,也塑造了一大批極富人格魅力的熒屏形象。

今天所要談到的,便是由劉仕裕作為監制和導演,溫碧霞、溫兆倫和羅嘉良所主演的時裝倫理劇《火玫瑰》。

想當年|還記得溫碧霞的《火玫瑰》嗎

對于内地的觀衆而言,這部電視劇或許不像《義不容情》或者《大時代》那樣聞名遐迩,然而在深入刻畫人性的筆力上可謂毫不遜色;這并不是一部色調很明亮的劇,甚至用灰暗來形容也并不為過,而劇中男女主角在熒屏中所展示的風采,卻是光彩照人。

Uncle Rain(喬立)

熟悉溫sir的觀衆們,都不會不記得《義不容情》裡被譽為“港劇第一惡人”的丁有康,也會将“齊浩男之後港劇再無可戀之人”(《我本善良》)的那句評價銘記于心。

然而相比于十惡不赦的丁有康,以及亦正亦邪的齊浩男,溫sir在《火玫瑰》中飾演的男主喬立(Uncle Rain),則更讓人感慨,“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這樣一句評價衆多古裝男神的話,原來可以用在一位時裝劇的男主身上——甚至,相比Uncle Rain這個名字,他的劇中本名“喬立”反而有些漸漸為人所遺忘了。

想當年|還記得溫碧霞的《火玫瑰》嗎
想當年|還記得溫碧霞的《火玫瑰》嗎

雨潮初見

在濁世之中出淤泥而不染,在一個衣着光鮮,卻滿是污垢的家族裡,溫sir的喬二公子作為一位優秀的建築師,風度翩翩、溫潤如玉,在與海潮初遇的那場晚宴之上,便已經讓她感受到了渾身散發的不同氣質。

Uncle Rain的清,并非是很多熒幕或者文字作品裡,所表現出的不谙世事,而是一種洞悉世事之餘,卻不願同流合污的清——這樣的清,更加難能可貴,雖然這樣烏托邦式的澄澈,在現實的茫茫人海裡實在難以瞥見。

當然,Uncle Rain不僅因為他的溫潤如玉,更因為他的做人原則,而在舉手投足間就令人難忘。他無法原諒最疼愛的妹妹欺騙自己,因為“我最不喜歡别人騙我”;他拒絕為心湄的未婚夫圓謊,因為“心湄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看着她被人欺負”;盡管他對海潮情有獨鐘,然而在意亂情迷中與心湄一夜宿醉後,出于男人的責任心而執意與她立刻領證;面對父親喬永發脫離父子關系的威脅,他仍舊絲毫不為所動,決意與海潮成婚......

或許隻有這樣溫柔優雅、學識淵博、情操高尚卻又果敢決絕公子,才稱得上遺世獨立,才稱得上是衆多女子心中最理想的夢中情人,也或許隻有這樣的公子,才配得上海潮這位港劇史上都數一數二的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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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潮和喬立

不過,也因為“我最不喜歡别人騙我”的原則,令雨潮二人在這部劇的最後天各一方,也令很多香港時裝劇的忠實擁趸們,留下了長達25年的遺憾。

可以說,本身熒屏氣質就溫文爾雅、談吐不凡的溫sir,在上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男神女神雲集的香港時裝劇裡,都能夠坐得上頭号小生的交椅,單單是丁有康、齊浩男、高天俊和喬立這四個角色,便足以令他在中文電視劇史上留下獨屬于自己的一頁了。

海潮

溫兆倫的Uncle Rain似乎不應屬于這個渾濁的世界,然而溫碧霞的海潮,更堪稱是TVB迄今為止的50年曆史上,電視劇裡女主沒有之一的巅峰演出。

在TVB上世紀80年代末直至世紀之交的黃金歲月裡,經典女主形象可謂是不勝枚舉。《義不容情》裡有劉嘉玲的倪楚君,《我本善良》裡有邵美琪的石伊明,《大時代》裡有周慧敏的阮梅、郭藹明的龍紀文,《笑看風雲》裡亦有陳松伶的林貞烈,古裝劇裡朱茵在《射雕英雄傳》裡的黃蓉,黎姿在《倚天屠龍記》裡的趙敏都是令人永生難忘的角色——然而即便如是,或許都沒有一個女主角,能夠演繹得如《火玫瑰》裡溫碧霞的海潮那樣蕩氣回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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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火玫瑰”這樣一個劇名,就已經注定了海潮才是這部電視劇的核心人物,“火玫瑰”三字,也是對海潮幾經沉浮、曆經磨難而在烈火中愈加剛硬,卻在仇恨交織的人生裡逐漸失去了最初那份純真和善良,最終如玫瑰一般美麗卻帶刺的最好寫照。有意思的是,海潮這兩個字,已經預示着女主潮起潮落的不平凡人生。

彼時剛剛出道不久的溫碧霞,将這個從最初的單純善良,到不願意直面家族的仇恨,到喬家的苦苦相逼下飽受親人離散和身心折磨痛苦,直至最終在仇恨下變得不擇手段的過程,用高超的演技完全表現了出來。

尤其是當面對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喬曆以及喬永發時,那種從容不迫、不緊不慢的說話方式,完全不同于衆多電視劇女主的歇斯底裡,海潮強大的内心世界和隐忍的作風,展現得淋漓盡緻。

這是一個比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Uncle Rain立體得多,也複雜得多的角色,相比于始終如一的喬二公子,海潮最初的單純,到劇中将喬家搞得翻天覆地時,那風情萬種的形象,和最後心機深沉,為了複仇甚至連自己最心愛的人都一次次欺騙的個性,雖是大相庭徑,其中的轉變過程卻絲毫沒顯出突兀感。

最顯出溫碧霞魅力的,莫過于在劇中她身穿露肩裝的那一幕,也正是那一幕,讓Uncle Rain對她一見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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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潮側臉露肩裝

溫碧霞在電影圈裡留下的印迹,顯然要比她在電視圈裡深得多,不過僅僅憑借《火玫瑰》的海潮,《圓月彎刀》的秦可情,以及《封神榜》裡的妲己,TVB曆史上就注定有屬于她的獨特地位。她或許不是衆多花旦裡最美麗的,然而她一颦一笑間的萬千種風情,卻非任何一人所能夠複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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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這部劇在香港播出之後,海潮這個形象甚至還引起過觀衆對家族倫理的熱烈讨論,她最後在複仇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直至失去摯愛,究竟值不值得?這樣的問題實在難以精确地回答,不過或許,父母、兄長、戀人、摯友和自己所遭逢的那些不幸慘事,根本是不可能說放下就放下的......

值得一提的是,這部戲裡雨潮二人的國語版配音,分别是由TVB的國配一哥杜燕歌,以及國配一姐潘甯所出任,對于熟悉港劇的觀衆而言,這兩位的配音可謂再熟悉不過了。

貫穿着整部劇的物件,莫過于象征着雨潮之間相知相戀的音樂盒,以及音樂盒中播放的那首音樂——理查德·克萊德曼的經典鋼琴曲《愛的協奏曲》。

兄弟反目

在上世紀80年代和90年代的港劇裡,兄弟(無論是親兄弟還是非血緣兄弟)間一正一反,最終反目成仇,幾乎已經是一種固定的套路。《流氓大亨》裡的方謹昌(萬梓良)和鐘偉舜(吳啟華),《義不容情》的丁有健(黃日華)和丁有康(溫兆倫),包括後來《天地男兒》的徐永邦(鄭少秋)和徐家立(羅嘉良),《天地豪情》的程家雄(陳錦鴻)和甘量宏(張家輝),都是在不同的劇情下演繹着相似的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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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立與喬曆

喬立和喬曆這對親兄弟,在《火玫瑰》中的反目,相比于其他幾對之間的層層鋪墊,其實是缺乏一步步縱深的,因為當Uncle Rain得知弟弟所幹下的一切惡行,并且加害了海潮之後,便立刻與這個弟弟反目,從此再無回旋的餘地。

雖然這種轉變看似缺乏縱深感,卻對于整部劇來說顯得恰到好處,也彰顯出溫潤如玉的Uncle Rain,同丁有健、徐永邦以及程家雄這些老好人式的男主,實在有大不同之處——這位喬二公子,對于甘于污穢的人,即便是父親和兄弟,都會毫不猶豫地劃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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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在TVB往往隻能充當綠葉的羅嘉良,也靠喬曆這個大反派角色,開始逐漸在三色台走向一線,不過他在此後數年的劇集裡也先後出演了衆多反派,如《孽吻》裡為富貴而大殺特殺的張文偉,《射雕英雄傳》裡的小王爺楊康,以及更著名的《天地男兒》裡飾演徐家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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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嘉良飾演的大反派喬曆

有意思的是,後來溫兆倫因為自己戲外的事情消耗了過多的精力,甚至遭到了無線高層的雪藏,當他在世紀之初重返TVB,在2002年演另一部時裝大劇《流金歲月》的時候,羅嘉良與他再一次飾演一對親兄弟,反目成仇的劇情沒有了,不過這次,當年為他作配的“撈家”成為了全劇的主角,而溫sir則隻能擔任男二。十年的光景,隻能讓人感歎物是人非。

飾演溫sir和撈家父親喬永發的演員,便是大家很熟悉的“嶽不群”王偉,而飾演海潮幹爹傅玉麟的,則是另一位資深老演員鮑方,兩位老人家如今都已經仙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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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嘉利和溫碧霞

值得一提的是,在劇中扮演海潮好友範一珠的,是上世紀80年代的香港花旦蔡嘉利,她在劇中的造型和扮相,甚至依稀有些周慧敏的感覺。亞視昔日的古裝美人葉玉萍和麥翠娴,也在這部劇裡有出鏡。

前段時間剛剛去世的香港演員“阮星竹”馬清儀,則在這部劇裡飾演了傅玉麟的夫人汪晴,其溫柔婉約、善解人意的性格,大家閨秀的優雅舉止,也讓人留下了頗為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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