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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紀末的“鹽酸情人”,為何成了“反堕胎”大使?

作者:風車讀書
世紀末的“鹽酸情人”,為何成了“反堕胎”大使?

“對于曾經堕胎的正在受到忏悔煎熬的,可以看這裡。”

這是“棉棉LoveAndHealing”的置頂微網誌,下面是一篇反對堕胎的文章連結,文章中大談所謂的佛法。

從2016年10月8日至今,這條微網誌一直被置頂。

她下面的微網誌,很多都是轉發各種“上師”的佛系高論。

如果沒有看到她的微網誌認證“作家,代表作長篇小說《糖》”,很難把現在的她,和世紀之交以叛逆著稱的新銳女作家棉棉,聯系在一起。

如今的棉棉,标簽是:素食、電音、相信外星人、阿彌陀佛。

昔日充斥在作品中的煙、酒、辍學、蹦迪,和死去活來的戀愛,都已經随風而逝……

當年以“鹽酸情人”自居的“叛逆女孩”,如今變成了另一種面貌……

世紀末的“鹽酸情人”,為何成了“反堕胎”大使?

1、鹽酸情人

1970年8月,棉棉出生在上海,她的本名叫王莘。

她在國小和國中,和大多數同齡人相比,可以說是非常早慧。

當她在二十多歲成為知名作家後,如此回憶自己的童年:

“我讀的第一本大部頭的名著,是托爾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當時我國小四年級,沒有完全看懂,包括不太了解安娜最後為什麼要自殺。”

“但我磕磕絆絆地把書啃完了,從此,我愛上了閱讀。”

此後,她讀了歐文·斯通的梵高傳記《渴望生活》。多年以後,棉棉依然記得,自己當初被感動得一塌糊塗,立志成為堪比梵高的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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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在高中時,對學校的功課,越發失去了興趣。

她先後愛上了好幾個年齡相仿的男生,而這樣的“早戀”,是違反校規的。

棉棉和學校發生了很多沖突,而相愛的人,在一段時間過後,往往也在日常相處中,産生了各種分歧和沖突。

“每一次吵架,我和我喜歡的人,都很委屈、很受傷。讓我們都受夠了相愛相殺,決定分手,之後當我一個人半夜睡不着時,又倍感後悔、孤獨……”

世紀末的“鹽酸情人”,為何成了“反堕胎”大使?

17歲那年,棉棉退學了,在家裡寫作。

這期間,她也試圖報考藝術類院校,但文化課的分數,也錄取線差太多,根本考不上。

棉棉煩悶不已,經常泡在酒吧裡,或者一個人抽悶煙,甚至一邊寫作一邊哭。

這段經曆,後來被寫進了小說《鹽酸情人》之中。

她說:少年時候的我們,就像鹽酸一樣,充滿腐蝕性,容易灼傷相愛的人,到頭來,自己也得不到溫暖。

《鹽酸情人》在2000年出版,當時的棉棉,即将迎來30歲生日。

世紀末的“鹽酸情人”,為何成了“反堕胎”大使?

2、我隻想表達,對溝通沒興趣

從十六七歲到三十歲前夕,棉棉在國外漂泊過,不久之後又回到國内。

她說:我最喜歡、最信賴的人,是我的父母。

寫作之餘,棉棉打過工,但沒有正式工作。

“我從來沒有寫過履歷,而我是一個從來沒有正式工作過的人。”成名以後的棉棉,如此回答記者的提問。

那時的棉棉,經常感到自己“生活在幻覺中”,經常情緒非常低落。她的父母帶她去了醫院,确診為抑郁症。

這期間,棉棉寫出了自傳體長篇小說《糖》。

世紀末的“鹽酸情人”,為何成了“反堕胎”大使?

她講述了一個既“早熟”又充滿病态的少女“紅”,和搖滾吉他手賽甯的戀愛故事,以及各種光怪陸離又充滿荒誕的“另類經曆”。

紅和賽甯都生在知識分子家庭,但他們都和父母一代,價值觀差異很大,甚至根本無法對話。

他們和另一些性格較為叛逆的同齡人,偶然相識、報團取暖。

和很多同齡人相比,紅和賽甯都是家境比較好,不愁零花錢的。

他們癡迷酒吧和搖滾,經常逃學翹課,在近乎瘋狂的重金屬旋律中,肆意揮灑青春時光。

紅在“泡酒吧”時,接觸了毒品,染上了毒瘾,不止一次被送到戒毒所。

世紀末的“鹽酸情人”,為何成了“反堕胎”大使?

但喧鬧過後,内心卻更加空虛、孤寂。

“愛的感覺一陣陣到來,一陣陣退去,直到身體開始疲倦。”

“我殘酷的青春由此開始。它逼我走入無邊無際的黑暗,永不回頭。”

“愛?我不懂得愛的。我隻知道我從來都是我自己。”

“我永遠為了一個瞬間的答案而活着,生活就是一個又一個的開始,而不是一個又一個的結束,是以生活是美的。但我從未擁有過完美的一天。”

這類風格的心靈獨白,充斥于全書始終。

書中的紅,也渴望結束“邊緣人”的生涯,進入主流社會,向往成為“有糖吃的好孩子”。

但開啟新生活的希望,似乎已經變得越發渺茫……

這本書于2000年出版,熱銷一時,棉棉也被稱為“女版韓寒”。

世紀末的“鹽酸情人”,為何成了“反堕胎”大使?

3、我們的世界,真的變了嗎?

進入21世紀後,在最初的幾年,棉棉接連出版了《社交舞》、《聲名狼藉》、《于憂郁的明天升上天空》等小說。

但她的新作,頹廢、灰暗的内容,逐漸有所減少。

一些評論家,認為這是因為出版尺度不斷變得嚴格。但當時,很多人沒有想到,棉棉也在逐漸改變,甚至仿佛換了個人。

“我在成名之後,對社會百态,有了更多困惑,内心更容易受傷,而且社交障礙也越來越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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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棉棉的這些話,刊登在新世紀初的時尚雜志上時,有評論家說:這不過是很多知名作家的老套路……

但在2008年前後,棉棉淡出了文壇,一連幾年悄無聲息。

“我感到自己,被網絡時代的各種資訊填滿了,雖然一些時候,生活更加友善了,但這卻讓我倍感壓抑……”

這期間,棉棉有了自己的信仰:藏傳佛教。

世紀末的“鹽酸情人”,為何成了“反堕胎”大使?

2014年,她為益西降錯仁波切的新書《生命的飛翔》作序,并在這篇序言中,如此講述自己:

“之前,我的内心總是發生沖突,充滿了自我欺騙。而這幾年,我逐漸非常清楚,我皈依佛門并不是為了神佛保佑,而是為了成為一個有所覺悟的人。”

接下來的幾年,她的微網誌,越來越“佛系”。

棉棉反對堕胎的觀點,也令她昔日的不少讀者,大跌眼鏡。

2019年,棉棉出版了《失蹤表演》,書中的大部分内容,是棉棉的“獨家專訪”。

世紀末的“鹽酸情人”,為何成了“反堕胎”大使?

她如此追問道:

“仿佛一個世紀又過去了,而我們的世界真的改變了嗎?”

這是一個無解之問。

如今的棉棉,雖然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問題少女,變得越發“圓通”,但她畢竟也隻有50歲出頭,這個年齡對于作家而言,依然很年輕。

未來的她,又将何去何從?依然充滿各種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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