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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永靜 |從初級武士到帝國政治家:伊藤博文和他的明治幕府将軍

作者:澎湃新聞

李永靜,華東師範大學政治學副教授

李永靜 |從初級武士到帝國政治家:伊藤博文和他的明治幕府将軍

《伊藤保:現代日本的創始人》,作者:伊藤宏,張英譯,蘇楠|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21年9月,704頁,168.00元

未竟的事業

1909年10月21日,剛剛卸任"北韓統帥"的伊藤博文(1841-1909)從旅順出發,乘火車一路向北。在長途跋涉中,伊東豐雄透過窗戶一直眺望滿洲。中國東北平原的廣闊、澄潺和蕭條的秋天,或許會讓他想起半個多世紀以來他輝煌的政治生涯。觸動現場,他寫下了這樣一句五字話:"萬裡平原南滿洲,風光廣闊,天秋兩季。那一年的戰争軌迹留下了更多的憤怒,也讓行人憂心忡忡。伊東豐雄有寫"中國詩"的愛好,這給了我們一個額外的視窗來觀察他的精神世界。

詩中的戰争指的是1904年至1905年間爆發的日俄戰争,日本在為傷亡付出沉重代價後,迫使俄羅斯在中國東北尋求新的力量平衡。他通路哈爾濱的目的是與俄羅斯财政部長謝爾蓋·科科夫佐夫讨論北韓半島問題。現代日本長期以來一直将俄羅斯視為一個大擔憂,這應該是伊東豐雄"殘餘的憤怒"和"黑暗悲傷"的原因,但還有其他事情:日本政客一直在關注東亞日益動蕩的局勢。伊東豐雄曾對周圍的人說,他打算"明年去北京當清朝顧問"(615頁),當時他六十八歲,當時是日本罕見的老人。事實上,有令人信服的元素:曆史事實早已表明,東亞大陸權力結構的每一次變化都足以動搖甚至傷害日本的權力結構。19世紀50年代以後江戶幕府制度的逐漸崩潰,實際上可以看作是1840年中英"鴉片戰争"的巨大影響的結果。此時,日本已經崛起成為東亞世界舞台上的主要參與者。他不能不擔心他上司的明治事業。

這首詩成了他的筆。25日.m 7點,他抵達長春,在參加了中國桃台為他準備的晚餐後,深夜登上火車,繼續向北行駛,次日9.m抵達哈爾濱站。一起走下站台後,兩人開始檢查俄國衛兵,然後與各國領事握手。.m 9點30分,當他走到日本歡迎隊列的前面時,一個年輕人沖出了軍隊的後方。他迅速接近伊東,連續開了幾槍。兇手是南韓人,半小時後伊東被宣布死亡。1862年,随着國家學者被暗殺而登上曆史舞台的最初級的戰士Yushiro,有傳言稱他正在幕府的指令下研究廢除天皇,最終以同樣的暗殺告終。

李永靜 |從初級武士到帝國政治家:伊藤博文和他的明治幕府将軍

伊藤博文

也許是看着維辛·石石和他的政治對手一連串的死亡的結局,伊東豐雄已經意識到他可能會有這樣的結局,為此他兩次留下了遺囑。但與他以前的戰友不同的是,已經倒台的伊東豐雄已經出名了:新明治,大日本帝國憲法的創始人,内閣的四次組建,"日清戰争"(即中日中日中日甲日戰争)的統治,南韓最高貴族的任命......作者稱他為"現代日本的創始人"和"黨内内閣和議會政治之父"。如果作者使用"昭四郎,暮光天子堂:一個帝國政治家的誕生"這句話,則更接近事實,更符合一般讀者傳說的期望- 伊藤本姓林,出生在當時地位低下的農民家庭,因為地位"腳輕"(江戶時代武士等級最低級的伊藤直右衛, 他獲得了武士的地位。

伊東豐雄被暗殺,他上司的帝國失去了一位最強大的掌舵人。首先,以山下(1838-1922)為首的殖民主義者和帝國主義者獲得了進一步的動力。雖然山下和伊東屬于常州派,但兩人在晚年大多處于政治對立狀态。伊藤的離去使山下天皇成為日本政壇最有影響力的元老,他入侵大陸的企圖急劇加速,後軍國主義勢力控制了日本政治并積聚了能量。在他的計劃下,日本于 1910 年 8 月 29 日正式吞并了南韓。其次,明治天皇(1852-1912)因他最依賴的老朝臣的死亡而遭受了極大的沖擊;這種"伊東天皇"的明治政治制度勉強熬過了"大正時代"的動蕩,一頭紮進了"黑暗昭和時代"。這是後音,而不是掩蓋這樣一個事實的光輝,即以他們的兩個國王為核心的政治家們隻用了一代人的時間就将日本從歐亞大陸的邊緣帶到了東亞世界秩序的核心。那麼,伊東豐雄是如何在個人和國家層面上實作令人眼花缭亂的"邊緣到中心"業務的呢?

作為政治家伊藤保,他上司制定了《大日本帝國憲法》,為現代日本建立了"憲政制度",這無疑是最值得一寫的。作者的意圖還在于在建立制度的關鍵時刻不惜一切代價這樣做。然而,我們今天顯然不是在重讀伊藤,以重申這一結論,這與我們通常的感覺相差不遠;

關鍵問題仍然是:伊藤博文是如何成功的?如果他沒有在哈爾濱喪命,而是成為清朝的顧問,他會留下什麼值得期待的嗎?曆史叙事,包括本書,并沒有直接回答這些問題,但它們是我們訓練自己觀察曆史和現實時的願景、模式和思想的重要材料。我們将密切關注幾個關鍵節點。

二、現實主義的智慧

1877年,在鎮壓了維信元勳(1827-1877)上司的叛亂之後,明治新政府消除了舊淺灘制度留下的最後障礙,中央集權的現代政治制度得以完成。但新的問題接踵而至:反對派對由常州和薩摩主導的政權不滿,要求召開代表大會,建立憲政制度。1879年,時任參議員山仙縣向皇帝播放了一封關于憲政的意見信,提出了包括制定"國家憲法"和嚴格執行"政、治、治"三權分立等思想。當時,權勢政客,如右大臣岩隈、三位真美大臣、黑田青龍的參與等,都紛紛附上了讨論。1880年12月,伊東豐雄向天皇提出了他的意見,認為"政府需要根據國家所處的發展階段處于'标準'狀态,優先考慮,而不是急躁,并逐漸接近'标準'狀态"。然而,越來越多的人呼籲制定一部公民憲法。1881年3月,秘密發表的大冢(1838-1922)的意見是一塊石頭的錯誤。送出書的主要内容是采用英國模式,即議會多數派的上司人負責組織内閣,實作"人民的統治",并于1883年初召開了議會。這種以英國為基礎的激進憲政主義與啟蒙思想家福澤(Fukuzawa,1834-1901)的想法幾乎完全相同,福澤是當時公民話語的牛耳朵的聲音。

伊藤保轉過身去看劇本後"生氣",認為大冢背叛了之前與自己的共識。"對于大冢來說,如果事情像他們那樣發展,作為政府的上司人之一,他有上司權開放議會并與民權組織合作,那麼當選首相的機會非常高,"它寫道。這可以說是大冢對以伊東為中心的政府的背叛。"這裡之是以有這樣的評論(163頁),是因為它在這本書舒緩的叙事中有着強烈的色彩:作者在大部分時間裡對政治家的内心保持沉默,很少從旨在獲得"權力"的政治現實主義的角度來描述書中的十幾個主要政治人物。那麼,他為什麼要插入這樣一句話呢?

當然,這種評論是由于曆史學家的後行。1872年,在維多利亞州新政府實施"棄縣"後,出生在胖前縣的大冢與常州的木頭孝雲(1838-1877)和薩莫永龍勝西部鄉以及土藏的援助委員會(1837-1919)一起成為"參與",是大儒波利頓(1830-1878)制度下的核心人物。這四位參與者代表了當時的四位強者,反映并代表了權力的平衡(伊東豐雄的"長老")。然而,當武藤先生因病去世,大朱·波利頓先生被暗殺時,常州先生的上司權被轉移到伊東先生身上,大冢先生被視為繼任者。此前,大冢聽從了牧戶先生的孝道承諾,獲得了薩穆爾派系的支援,但在這種權力結構的改變中,他心中可能有些疏離感。

值得注意的是,日本的曆史叙事幾乎無一例外地将大冢行動的一系列後果描述為"明治14年政變",該書的作者抨擊了"政變"和"背叛"等言論。這種做法值得懷疑:大冢隻是在天皇的要求和催促下,提出了保密請求的意見,為什麼還要戴上"政變"的帽子呢?這可能包含了日本曆史叙述者的固有認知,比如對公權力鬥争的某種厭惡,因為大冢的觀點是如此的替代,以至于不可能不回憶起他個人的政治"野心"。說政客們沒有任何"權力欲望"或"政治野心"顯然是不正确的,但在日本的特殊政治傳統中揭示它們無疑是引人注目的。曆史叙述中的這種折疊往往是有意義的;大冢作為權力中心的這一行動确實包含了挑戰現有秩序的政治能量。

事實上,伊藤保作為政治家的技能開始發揮作用。首先,他充分利用當時對政府的民間批評,利用自己的政治技巧與薩摩斯人聯手發起了一場"驅逐"大冢的運動,最終迫使他離開了中央政府。其次,他反過來吸收了大冢所表現出的政治能量,并将建立憲政制度納入了他的主要政治議程。是以,這裡應該強調的是,伊東豐雄的"驅逐"不是出于強權政治,而是将他建國事業中最重要的任務,即建立憲法制度放在他自己設定的軌道上,即在歐洲君主制憲法的基礎上"制定适用于日本政治和文化的憲法"。事件發生後,日本決定在九年後的1890年開放議會。

1882年3月,伊東豐雄前往歐洲進行憲法調查,并于次年8月傳回日本,在此期間,他和德國憲法專家"讨論了憲法的優缺點,例如浪費睡眠和食物"(187頁)。從他信中的這句話,我們可以看出,伊東豐雄是一個"為政治而生"的人。他特别強調,他已經為那些認為"英美法律的自由主義超神論者的著作"是"黃金法則",是以"無悔地死去"的人找到了相應的"理論和方法"(第191頁)。1882年9月,在給當時的藏族清宋芳法官的一封信中,他寫道:"年輕的學生逐漸蠶食外國書籍,思考着這本書的理論,把它當作古代來之不易的結論,如果要把它貫徹到地面上,它是淺薄的,而是在國家機構的曆史之外, 沒有人能夠建立一個新政府,但總體上很糟糕。後來,在回顧憲法頒布的背景時,他說,"公民政治家不了解實際政治的責任,并自豪地陶醉于法國學者的痛苦學說和奇怪的言論,如孟德斯鸠和盧梭";使用憲法需要洞察力和勇氣,例如對言論自由的熱愛,對公開審議的熱愛,或對自己意見的寬容精神,以及比以往更多的經驗的積累"(伊博伊托博,第二章和第三章)。他面臨的來自人民憲政的壓力是顯而易見的。

伊東豐雄調查憲法的努力最終導緻《大日本憲法》、1889年2月11日頒布的《大日本帝國憲法》和次年11月29日日本第一次帝國會議如期召開時生效。後世的曆史學家在這個過程中都稱贊了伊藤的"進步主義",他确實表現出了極好的現實主義。作為現代政治制度的後國家,一舉實作英式議會民主在言論市場上競争非常激烈。英國是當時最強大的國家,自然引起了學者和民權活動家的注意。然而,面對一定是陰雲密布的政治現實,思想的清晰和純潔往往是持有者的盲點;政治不是紙上談兵,而是一種具體形式的"戰争",這是由人們對思想和利益上不可避免的差異的感覺,以及基于自身感覺的現實行動所引起的。

日本政治思想史學家丸山真南(1914-1996)在分析戰後日本話語狀況時指出,日本在談論政治和社會問題時,"用抽象的意識形态和學術來建構和審視真正的問題是危險的;用抽象的意識形态和學術來建構和審視真正的問題"是危險的。他嘲笑說,有些人認為"舉起反共旗幟就像是民主的象征!"(如果是這樣的話,希特勒、墨索裡尼、弗蘭克、東區人,甚至其子派系都是最大的民主派。丸山進一步警告說,在日本,"政治方向傾向于通過國會,街頭演講或遊行,學生運動,簽名活動等戲劇性的'政治'現象來判斷,并且出現在一個小知識分子階層中的傾向被認為是占主導地位的,是以受到真實而痛苦的報複"("現代政治中的思想和行動")。

伊藤博文上司日本走向憲政制度時,就是為了防止"突然認定"一個特定的小階級為主導趨勢的傾向,避免現實的"報複"。是以,新的問題出現了:廣泛的非特定類别所共有的趨勢是什麼?伊藤在這裡提出了他的見解:如果日本要成為歐美主導的世界新秩序的一員,成為現代文明的優秀學生,日本必須實行憲政制度,其關鍵點不僅在于限制君主制,還在于限制議會的權力。 即人民的代表。對日本的傳統權力結構有一個了解。

三大開放議會,打造"皇帝"

伊藤在制憲過程中也意識到,如何制定憲法和如何使國會政治工作實際上是兩件截然不同的事情:一部完整的憲法在概念上和結構上都是完整的,在實際的政治運作中可能會出現意想不到的問題,甚至引發"憲法危機"。伊東豐雄準備克服可能的危機并完成他的建國。

首先,他在皇帝周圍做了功課。在中國傳統的強權政治觀念中,"天作王"是任何有權力欲望的人的基本常識,源于人們對"權威"作用的本能認識:"權威"有很大的持有或貶損"權力"的作用。糸保無疑是胸前的,而日本封建時代"天皇"的自然政治結構為他提供了最便利的條件——推出明治新路皓傑以"王的複古""王易"為名,尊重天皇的權威和潛在權力,這實際上構成了随後憲法的共識和根本邏輯。面對這一共識,前面提到的"明治14年政變"中的大冢可以說是勇敢無能的,甚至不如普通日本人在政治上。

皇帝的這個潛在角色實際上是一把雙刃劍。伊藤的目光都盯着他,他要随時把劍展現出來,還要把劍放進劍裡,以免傷人;但新的問題是,你如何保持劍的腳趾?作者描述了伊藤的思想:"當伊東豐雄在歐洲進行憲法調查時,他不僅了解了憲法,還了解了如何塑造一個按憲法運作的君主。一個憲政運作的君主不是一個專制君主,而是一個皇帝,他通常會盡可能地幹預政治,在必要時調解蟒蛇(行政權力)内部的競争,并在内閣和議會反對派之間進行調解,因為組成議會的反對派力量成熟。(227頁)

伊東豐雄認為,天皇必須接受憲政教育。為此,他首先派皇帝信任的仆人藤波彥忠到德國學習了兩年多的憲法課程。1887年11月,藤寶回到日本,開始向天皇和王後傳授憲法知識。與此同時,伊東豐雄還邀請德國人摩爾夫婦"以德國和其他歐洲君主立憲制國家為藍本,擔任宮城顧問,改革日本宮殿的儀式和制度。事後看來,這是一個創造皇帝的過程。

1888 年 4 月,日本政府成立了樞密院,這是一個專門為審議憲法和皇家模式等重要法律而設立的機構。伊東豐雄辭去首相職務,成為樞密院的第一位議長。5月8日,天皇到樞密院舉行開幕式。然而,前一天,發生了一件"讓明治天皇生氣的事件":伊東豐雄直到前一天才向天皇送出一份要大聲朗讀的語言草案,"這将使這位35歲的天皇沒有時間考慮他即将到來的失敗,隻是大聲朗讀"。據說皇帝非常生氣,宣布他不會出席開幕式。這其實是明治天皇本能力量的展現。當伊東豐雄得知此事時,他"立即前往皇宮與天皇會面,并為沒有用語言闡述草案而道歉,發誓将來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結局很完美:"因為伊藤誠懇道地歉,天皇氣喘籲籲,按計劃出席了開幕式"(231頁)。

如上看,這一"事件"在傳記中異常生動,但它在曆史叙事中的作用不是"記錄"的插曲,而是一個有意義的"象征"——皇帝必須出席樞密院的開幕式,他的角色也必須是宣讀一份前稿!問題似乎是,當草案隻是在"前一天"起草時,是否如伊東豐雄所聲稱的那樣,是他自己的疏忽?外人不為人知,但"真誠道歉"的儀式形式終于解決了問題。通過這件事,皇帝對自己的立憲教育有了真實的感受。這或許就是皇帝作為"立憲君主"的心理結構最終建立起來的時刻:皇帝的執政沖動被馴化和轉化。

樞密院審議憲法草案時,伊東豐雄就憲法草案的主旨作了明确表态。他說,歐洲的"憲政政治"早在一千多年前就開始形成,人民并不陌生,但更重要的是,歐洲有宗教存在,"宗教為'軸心',深深植根于人民的心中,團結人民。然而,日本的宗教力量是如此之弱,以至于它沒有形成一個民族軸心。......日本唯一可以成為"機器軸"的"皇家"(232頁)。誠然,日本沒有歐式宗教,但天皇的存在足以履行類似的職能。政治的智慧在于,政治家應該在既定條件的基礎上實作自己的事業,而不是抱怨缺乏條件,或者僅僅根據思想行事,而不管實際條件的限制。

憲法生效後,伊東豐雄将他的政治熱情投入到如何使議會在政治上健全的現實中;最令人驚訝的是,面對蟒蛇政客的幾乎集體反對,他組建了自己的政黨:1900年8月25日,他發表了一份建立新黨的宣言;伊東豐雄期待為大冢、盤島等日本國民上司的在野黨樹立一個政黨榜樣,使憲政政治順利運作。伊東豐雄的政治行動得到了天皇的了解和支援,天皇甚至直接向伊藤的新黨提供了巨額資金。在這裡,我們再次看到明治政府的"伊東天皇"雙重權力體系。

事實上,自1890年第一屆國會以來,反對黨充分利用憲法賦予議會的審議法案,特别是審議政府預算的權力,并啟動了對行政權力的監督和限制。是以,該政權不得不根據《憲法》多次宣布解散議會和議會連任。但從長遠來看,國會将一無所有,憲政将失去意義。是以,盡管明治憲法存在缺陷,但議會被賦予了重要的預算權力,并已成為政治實踐中政治鬥争的場所,從某種意義上說,明治憲法是名副其實的憲法。政黨經常不合作的态度激怒了皮爾通政權的政客,甚至威脅要"停止憲法"。在這個過程中,伊東豐雄展示了信仰的力量:他堅信議會政治是文明的正确道路,不會容忍他的建國生涯偏離這條道路。

在伊東豐雄的政府或憲法陷入危機的時候,伊藤天皇這樣的雙重制度的重要性變得顯而易見,天皇開始在調解君主制方面發揮關鍵作用。例如,1900年10月19日,伊東豐雄組建了他的第四屆内閣,作為一個政黨,這引起了山縣政府官員和貴族的反感。他們聯合起來,一再拒絕議會在上議院通過的增稅。伊藤随後向天皇求助。皇帝的心在神靈之下,向貴族之家,要求貴族家族成員"廟和騾",即在政府時期考慮幫助皇帝。上議院收到一封信,自然不好違反,成功通過了相關法案(485頁)。天皇的角色可以說完全基于伊藤的建國劇本。

當然,天皇在明治憲法中的模棱兩可的立場并非沒有缺點:它為軍事人員留下了一個治理的管道。在他的晚年,伊東豐雄試圖将将軍置于文職系統的控制之下,但失敗了。軍隊的天命應該在戰場上展現出來,越是一代,越是上台,荒地必将消失。花了一代人的時間才建立了一個讓世界感到驚奇的憲法制度,但與此同時,他身後的政治家和軍人将帝國帶入了前所未有的毀滅深淵。

四、政治的真谛

事實上,當被問及伊藤博文是如何成功的時,我們間接地回答了明治日本如何"成功"的問題。雖然後者是陳詞濫調,但重讀明治時代的曆史,我們很可能會覺得:曆史确實有其自然的軌道,世界上所有國家和民族都在走自己的路,沒有長期偏離的可能性;然而,正如我們在伊藤的傳記中看到的那樣,那些在曆史舞台上的人往往具有獨特的心理結構,這是他們激情,欲望和自我實作願望的秘密階段。那麼,這些曆史人物的心理結構的特殊性是否意味着,我們在閱讀曆史時對普遍啟蒙和意義的期望是不合時宜的呢?事實并非如此。

伊東豐雄成功的主要原因是他對日本曆史不可避免的軌迹的洞察力,以及他畢生緻力于此的能力。明治新 以"逆王政府"為口号,明治建立立了以天皇為中心的憲政中央集權政府,這是現代國家和現代政治文明的必由之路。明治維新派最精彩的一點是,他們大多掌握了這個文明的力量。但同樣重要的是,新政府實際上繼承了上一個幕府時代的權力配置設定結構。在幕府将軍時代,武士政治家從天皇那裡獲得"征兵将軍"的稱号,充當皇帝統治;從這個意義上說,伊藤保對這個明治日本的上司創造,也可以稱為明治幕府将軍,他本人就是這個幕府将軍的"将軍"。結果,伊藤波文的明治建國是成功的,這實際上要歸功于他打破的日本傳統政治結構。

此外,伊東豐雄自身獨特的心智結構,成就了他個人"從邊緣到中心"的飛躍。與他的同齡人相比,伊東豐雄表現出了"政治出身"人格的全部特質。生而為政治而生,而不是為政治而生,也就是說,不謀求滿足自己的私利,無論是對權力的渴望還是物質利益,其實都是明治政客群體的精神底色,但伊藤無疑更好。正如本書的作者所指出的,伊東豐雄對自己作品的公共性有着最高的自我意識:他一直對自己對天皇和日本民族的忠誠保持自我意識。在曆史和政治了解方面,相反的情況可能更具啟發性:由于這種高度的"忠誠",他能夠獲得超越當時的派系制度的支援,天皇近乎無限的信任,當然還有日本人民的認可。

那麼什麼是"忠誠"呢?宋代新儒家的偉大代表朱子說"要忠心",說"真理是真的",說"真理不是妄想,天的本質也是"("四章一句")。這可以說是"忠誠"的原意:一個人會把個人的生命能量以正确的方式融入"自然的本質"和事業中;如果我們能在具體的曆史人物身上得到普遍的啟示和認知,那麼儒家文明這種"忠誠"的概念、潛力和現實的呈現,或許就是我們心靈震撼的原因。

(本文是《伊藤保:現代日本的創始人》的導言,由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出版。)

責任編輯:彭姗姗

校對: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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