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子閱讀 | 兒童文學《我親愛的甜橙樹》

每個人都是自己的老師！作者大大長期更新文章，願閱讀可以點亮每個人的生活。 ★點選閱讀全文，擷取作者更多文章。

今天分享《我親愛的甜橙樹》，是我最愛的一本書之一。記得第一次在火車上看的時候，哭成狗。再看多次，仍然意猶未盡。

這本書是巴西極富傳奇色彩的作家，若澤·毛羅·德瓦斯康塞洛斯的代表作。若澤自小在伯伯家長大，他不僅自己學會了識字看書，還在九歲的時候獲得了遊泳和足球冠軍。天性好動的他，曾學過醫後，又學過繪畫、法律和哲學。他愛好旅遊，曾到歐洲和巴西的各地旅遊。他從事過的職業更是超出一般人的想象，漁夫、教師、模特、舞蹈演員、侍應生、電影，電視及其話劇演員等等。他作品中的人物和情景，許多都來自他豐富的生活經曆。

若澤從22歲開始寫作，1962年發表的《我的獨木橋羅辛哈》奠定了他在文壇的地位，六年後發表了自傳性質的《我親愛的甜橙樹》，這部構思長達42年，卻僅用12天就完成的小說，達到他的創作高峰。兩次改編成電影，三次改編成電視劇，迄今已經發行全球13個國家，豆瓣評分9.1。

想要了解若澤的作品，就不得不提他說過的一段話。那段話可以說是了解他作品意蘊的一把鑰匙。他說，文學是最複雜的藝術，因為它要賦予作品繪畫的色彩和線條、音樂的聲音和旋律，以及動感。寫作是我找到的用以展現我的生活經曆、傳遞我的喜怒哀樂和一種久被遺忘的感情——溫柔的方式。沒有溫柔的生活毫無意義。

沒有溫柔的生活毫無意義，那麼究竟什麼才是溫柔呢？也許有人會說，溫柔是一種溫雅柔順的性格，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個人特質。但跟随澤澤走完他成長的心路曆程，我們會對溫柔有一個新的認知。

第一層溫柔是澤澤教會我們的。哪怕自己傷痕累累，也要擁抱别人。澤澤和《秘密花園》中的瑪麗一樣，是一個想象力豐富的孩子。在澤澤的世界裡，那棵叫明基諾的甜橙樹會說話，是一匹駿馬，能夠載着他自由地在天地間馳騁。

他會把後院當成動物園，把不起眼的小水溝當做亞馬遜河。他會帶着弟弟在這動物園裡遊覽，給弟弟一介紹他心中的動物，就連起風這一尋常的場景，在他眼中也變了樣。不一會兒，一個小仙女乘着白雲飛了過來。樹枝、水溝裡的草，還有蘇魯魯卡的葉子都擺動了起來，閃亮動人。

如果說擁有想象力的澤澤是一個小天使的話，那麼他心中還有一個小惡魔，促使他闖了一次又一次禍。每一次惡作劇讓鄰裡與家人不勝其煩。挨揍也就成了家常便飯。他身上常常青一塊紫一塊。

一次他正在專心做人生中的第一個紙球，快要大功告成時，大姐在多次叫他吃飯沒有得到回應後，一氣之下把他的紙球撕了個粉碎。澤澤也急了，用“婊子養的”辱罵姐姐。被哥哥姐姐揍了個半死，牙齒都給打掉了，傷還沒好，他給爸爸唱歌的歌詞提到自己并不懂的“裸體女郎”，爸爸以為他是故意地要激怒自己，一遍遍讓他重複，一遍遍打他。

結果他被打得昏了過去。澤澤是想激怒爸爸嗎？不，他隻是見爸爸不開心，想唱一首歌讓他快樂，可年幼的他哪裡知道什麼是“裸體女郎”啊。在他看來那不過是一首節奏歡快的歌罷了。

被稱作小惡魔的澤澤，一定是個壞孩子嗎，壞孩子一定壞嗎？無論是《麥田裡的守望者》還是《霧都孤兒》都給了我們一個否定的答案。澤澤調皮，但卻擁有一顆金子般的心靈。他愛爸爸，即使爸爸沒錢給他買聖誕禮物，他還是去給别人擦鞋賺錢給爸爸買香煙。他愛媽媽，即使媽媽打他，他還說媽媽很愛他，因為他覺得媽媽打得最輕。他愛姐姐，逃學卻跟着吟唱詩人賣唱，隻為了能送姐姐一張唱片。他愛哥哥，即使哥哥慫恿他跟大孩子打架，導緻他被打得鼻青臉腫，卻依然舍得把自己的彈珠送給哥哥。他愛弟弟，哪怕自己穿的是滿是更新檔的衣服，也要把弟弟打扮得幹淨漂亮，帶他參加一個聖誕節的活動。他愛那個不漂亮的老師，甚至不惜去摘别人家院子裡的玫瑰花，也不願意老師的花瓶裡是空的。

誰說溫柔一定是過得很好的人才有的。當一個一直被暴力對待的孩子都能溫暖别人時，我們就明白無論世界對我們做了什麼過分的事，讓我們明白苦難有多麼可怕，也要在黑暗中緊緊抓住心底的一絲良善，然後告訴自己，你一定不要成為這個世界黑暗的一部分，變成糟糕的人。如果世界太黑暗，那麼就讓自己成為太陽。

第二層溫柔是老葡教會我們的。如果說澤澤告訴了我們，溫柔或許隻是一朵花，一包香煙，幾個零錢，那麼老葡就告訴了我們，溫柔更是你被人生揍得鼻青臉腫時，有人伸過來一雙手；是你冷徹心扉時，有人給你的緊緊擁抱；是你覺得毫無希望想要了此殘生時，有人大力地把你拉回。

老葡的性格溫柔嗎？并不，相反他是一個很酷的老頭，他會開着小轎車和火車賽跑，每一次都能帥氣地跑赢火車。他會在鎮上的小孩踩踏他的汽車後杠時，惡狠狠地把他們拽下來打屁股。他會抽着煙大着嗓門和别人說話，看上去像是一個惡人，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不溫柔的老頭，教會了澤澤溫柔。也是這樣一個，一開始被澤澤當作死對頭的老葡，溫暖了澤澤那一顆敏感受傷的心。

在和澤澤不打不相識之後，老葡便和澤澤成了忘年交。老葡像個大朋友，給他買彈珠，買電影明星的照片，帶他去兜風，聽他訴說内心所有的痛苦，澤澤也把老葡當成最好的朋友，就像是另一棵甜橙樹。

他開始悄悄地去找老葡聊心事，在挨了父親刻骨銘心的揍之後，他悲傷地對老葡說，我要在心裡殺死他。當你不再喜歡一個人，他就會在你心裡慢慢死去。

當所有人都對澤澤高高在上時，隻有老葡蹲下來傾聽澤澤的心聲，而老葡也就會自然而然地成了化解他心中仇恨的引路人。老葡讓澤澤明白，溫柔比暴力懲罰更能感化一個人的仇恨心性，他讓澤澤感受到了溫柔與愛，澤澤是以變得對一切都溫柔，他也不再搞惡作劇了，也不再罵姐姐是婊子，姐姐甚至覺得他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孩子。

老葡的溫柔還不止于此，在知道澤澤想要去卧軌時，老葡用帶他去郊遊的方式，打亂了他的自殺計劃，并在當天晚上，自己默默地等到火車最後一趟車開過，确定澤澤沒有去卧軌老葡才離開。

書中是這樣描寫老葡擁抱滿是傷痕的澤澤。他慢慢地轉過身，臉上露出快樂的微笑，然後，他張開雙臂，長時間地擁抱了我。

被毒打之後的溫柔擁抱，簡單卻也讓人鼻酸。也是在這次擁抱之後，澤澤第一次對老葡提出了要求，他對老葡說，你可以來我家讓爸爸把我送給你嗎？我保證在各個方面都做一個乖孩子。如果他們不給，你可以買我，如果他們開價太高，你可以分期付款。

老葡震驚之餘又心疼到了極緻。他告訴澤澤改變生活不止這一種方式，自己不能把澤澤搶走，但卻可以像親生父親一樣對待澤澤。老葡也真的做到了。帶澤澤出去玩，保護澤澤的想象力，不否定澤澤那些奇怪的念頭，隻願澤澤永遠“有美麗的夢想”。

老葡的溫柔與關愛，成了絕望中的澤澤健康成長的動力。可這一動力，随着老葡的車禍戛然而止，你以為溫柔的含義到此就結束了嗎？

不，澤澤在故事的最後還傳達了第三層含義。殺死對痛苦的執着，才能得到真正的溫柔。老葡的意外離世，給了澤澤突如其來的打擊，他的世界瞬間山崩地裂。于是他大病一場，形銷骨立一心求死，要求去天堂找老葡。因為他知道沒有活人能夠到達那裡。

就在他昏迷不醒時，小甜橙樹突然來到他的窗外，帶着自從搬家後就再也沒有見過的那一隻蝙蝠還有美國西部電影中明星們的各種寶貝，這其實是一次告别。是澤澤與“幻想世界”的告别，與童年的告别。

堅強勇敢的澤澤終于康複了。他決定和撞死老葡的火車來一次賽跑。如果跑赢火車，從此就放下悲傷重新生活。萬幸最終他赢了，跨過了成長道路上最艱難的一道鴻溝。老葡的出現，為澤澤種下了一棵現實世界的甜橙樹，也讓整本書具有了成長小說的意味。

老葡教會了澤澤生命中的溫柔，耐心地傾聽、關懷、引導着這個敏感年幼卻又機敏善良的孩子。讓他得以經曆痛苦，卻依然是原先的自己。依然願意“相信别人和他們的善良”。這一溫柔不僅成就了他們倆超越血緣的親情傳奇，更拯救了澤澤，成為他日後人生的底色與動力。

老葡帶給澤澤的不隻是溫柔，更是心碎。是在心碎中明白痛苦的真谛，更明白溫柔的價值與勇敢的重量。老葡的離去，甜橙樹進入成熟期，開出的第一朵小花，都預示着澤澤迎來了帶着血淚的成長。那個缤紛夢幻的想象世界已經不複存在，眼前的現實真實而又痛苦。

可人的心是很大的，放得下我們喜歡的每一樣東西。隻有當你停止喜歡一個人時，他才會在你心裡慢慢死去。是以從這個意義上來講，老葡不僅未曾離去，還将永遠活在澤澤的思念與生命之中。

這個心碎的故事，同時也是一個勇敢的故事，老葡創造的溫柔傳奇，将不斷的被澤澤和一代又一代的讀者續寫，繼續帶給每一個心碎的人更多幸福的光亮。

沒有溫柔的生活毫無意義，而溫柔既是通往意義的隧道，更是意義本身。故事到這裡，也許大家會想問一個問題，澤澤的家人難道從來沒有給過他溫柔嗎？其實也給過，他的二姐總是在他挨揍時擋在他身前，在他受傷時給他包紮治療。他幾次被揍得奄奄一息時，媽媽都徹夜守候，第二天又一大早地趕去上班。伯伯從來都是那個欣賞他，看到他天使一面的人。

而爸爸在終于找到工作後，把澤澤抱在膝蓋上，用長滿胡須的臉蹭澤澤，澤澤卻心生厭惡，掙脫開來坐在台階上，爸爸又跟來，眼淚汪汪，幾戶跪着跟他說，以後我們不會挨窮了，我們會有大院子，你可以挑一棵你喜歡的樹。澤澤卻告訴他，我的甜橙樹早就被砍了。在澤澤心中爸爸早就死了，就像他說的，當你停止喜歡一個人，那個人就會在你心裡慢慢死去。

書的最後，并沒有寫長大後的澤澤是否跟父親跟童年的灰色和解。但既然他能夠為别人送出漂亮的彈珠和明星照片，他或許有一天也能夠了解親生父親，那暴虐背後無可奈何的溫柔吧。

老葡沒去他家提出買他的要求，就是明白他的家人或許困苦，或許暴躁，或許粗糙，但是内心對澤澤始終留存血脈親情的溫存。那些高高揚起的巴掌和皮鞭，宣洩的都是父母自己那一地雞毛的人生痛苦和無奈。這不是故意，而是被生活胖揍的他們，渾然不覺的應激反應和惡性循環。

現實生活中，又有多少來自這樣原生家庭的孩子，最終又對自己的孩子，高高揚起自己的手掌或者皮鞭。成長，可能真的是要殺死一些東西才能得到。殺死怨恨你才能得到寬恕，殺死對痛苦的執着，你才能得到溫柔，當然，這怨恨到寬恕之間，執着于痛苦到得到溫柔之間橫亘着巨大的鴻溝，有多少人能跨過去，你能跨過去嗎？

《我親愛的甜橙樹》書名本身也很有深意，在沒有遇見老葡以前，甜橙樹就是澤澤的全部。他與甜橙樹對話，把所有的委屈都告訴它，從甜橙樹那裡得到一絲的安慰，或許作者也希望天底下的父母都能夠像甜橙樹一樣。不僅要會說話，更要會傾聽孩子的心聲。孩子的世界也需要大人的溫柔和愛，也真心希望每一個孩子都有溫柔的生活，都能夠被溫柔對待。

- end -

歡迎分享朋友圈 轉載請擷取授權

-作者-

趙梓君，每天一篇文章，記錄工作生活、讀書學習的點滴。做一顆傳播愛的種子。

公衆号：趙君。寫作不隻是在記錄，而是在喚起一些沉睡着的美麗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