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歲的理查德·“裡克”·斯萊曼（Richard “Rick” Slayman）去世了。他是世界首名接受了轉基因豬腎移植的患者。兩個月前由于移植人腎髒發生衰竭，斯萊曼在醫生的建議下接受了轉基因豬腎的移植。根據移植團隊的說法，斯萊曼的死亡并非移植導緻的。他們對此深感悲痛，并向斯萊曼的家人表示慰問。把豬腎移植給人類是“異種移植”的一種。從上世紀90年代以來科學家一直在嘗試解決包括排異反應在内的技術難題。斯萊曼的案例對于這項技術的發展具有裡程碑意義。斯萊曼此前曾表示，他接受這個手術的原因之一是為了給成千上萬需要移植手術才能生存的人們帶來希望。
裡程碑案例
斯萊曼的家人在一份聲明中确認了他去世的消息。在這份聲明中，斯萊曼的家人感謝了他的醫生們。“他們在異種移植方面的巨大努力讓我們家庭多了七周時間與裡克相處，這段時間的記憶将永遠留在我們心中。”聲明中寫道。他們表示，斯萊曼接受手術的部分原因是為了給成千上萬需要移植手術才能生存的人提供希望。“裡克實作了這個目标，他的希望和樂觀将永存。”
斯萊曼是今年3月在馬薩諸塞綜合醫院接受了轉基因豬腎移植。這主要是因為他在2018年移植的人腎發生衰竭，随後的透析引發了嚴重的并發症。斯萊曼的醫生于是建議進行豬腎髒移植。馬薩諸塞綜合醫院的移植團隊在一份聲明中表示，“沒有迹象表明”他的死是移植手術的結果。
移植團隊在聲明中寫道：“麻省總醫院的移植團隊對裡克·斯萊曼先生的突然離世深感悲痛。斯萊曼先生将永遠被視為世界各地無數移植患者的希望之光，我們對他的信任和願意推進異種移植領域表示深深的感激。”
斯萊曼的移植手術今年2月下旬獲得了美國食品藥品管理局（FDA）的準許。準許的依據是FDA擴充使用協定（EAP）中的實驗性程式。這通常被稱為“恩慈療法”——FDA擴充使用協定允許單個患者或一組患者在沒有可比較的治療選擇或療法存在時，使用實驗性治療方法。這些患者通常患有嚴重威脅生命的疾病。
安全性需更大規模臨床試驗
馬薩諸塞綜合醫院外科教授、萊戈雷塔臨床移植耐受中心主任河合達郎（Tatsuo Kawai）今年3月曾表示：“我們仍然不知道這顆腎髒可以存活多少年，但根據我們的臨床前研究，我們的目标是數年——超過兩年。”河合曾幫助移植團隊，并于2018年為斯萊曼進行了首次腎移植手術。
溫弗萊德·威廉姆斯（Winfred Williams）是馬薩諸塞綜合醫院的醫學副教授，斯萊曼的腎髒病學醫生。他表示：“需要更大規模的臨床試驗來確定這種移植方式的安全性。多中心的試驗會增加安全性的可信度。”要充分了解豬腎移植的有效性，不僅需要更多時間，還需要更多患者。
自2021年以來，美國完成的異種移植包括了4例心髒移植、5例腎髒移植和1例肝髒移植。首名心髒移植患者存活了60天，第二名存活了40天，并确認沒有發生超急性排斥反應。今年4月份，美國紐澤西州的患者麗莎·皮薩諾（Lisa Pisano）也接受了轉基因豬腎移植，同時還安裝了一個機械泵以維持心髒跳動。
“異種移植”
“異種移植”指的是用其他動物的細胞、組織或器官來為人類患者治療。雖然異種移植是最近幾年才成為公衆關注的熱點，但是這種嘗試已經有超過百年的曆史了。根據法國1906年的一份報告，醫生曾将豬腎移植到一名患腎衰竭的48歲女性的肘部。幾個月後，醫生将山羊腎髒移植到了另一名患腎衰竭的50歲女性的肘部。報告稱，醫生認為動物的腎髒對治療有幫助，是以選擇移植在容易操作的肘部。隻是這些移植的腎髒都沒有發揮功能，在移植3天後就被切除。20世紀後半葉，美國曾多次嘗試将其他動物器官移植到人類身上，每次都面臨排斥反應的難題。科學家最近的嘗試是通過轉基因豬器官來解決這一難題。
根據《朝日新聞》的說法，豬的血管表面有一種獨特的“糖鍊”标記。當豬的器官進入人體後，人類的免疫系統會将這些糖鍊視為“敵人”，對之展開攻擊。從20世紀90年代開始，研究人員緻力于開發去除這種特有糖鍊的豬種。當然，這還不足以“欺騙”人體免疫系統。研究人員還需要在豬中引入人類基因。為此他們需要進行多項基因操作，耗時長久。“基因編輯”技術成為這種嘗試的轉折點，因為它可以精準修改基因。在過去十年中，基因改造豬的開發迅速推進，研發出了去除3—4個豬基因功能并引入6—7個人類基因的基因改造豬。
之是以異種移植成為研究人員的努力方向，是因為供給同種移植的人類器官供應緊張。随着器官移植需求的增加，人體器官捐獻者的數量有限，等待移植期間去世的人數不斷增加，這成為一個問題。豬因為有與人類相近的體格，器官大小也與人類相仿，這才被選為異種移植的器官供體。與同等條件的靈長類動物相比，豬繁殖迅速，産仔量大，并且已有長時間作為食用動物的曆史。同時，使用靈長類動物的器官會面臨倫理問題，是以使用豬的器官也更容易被公衆接受。
新聞來源：英國《衛報》、NPR、日本《朝日新聞》，哈佛大學醫學院，部分圖檔來源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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