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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慧乔不一定是亚洲最好女演员,但肯定是现在最火的

作者:虹膜

文丨黄小米

围棋是韩剧《黑暗荣耀》里重要的道具和喻体,复仇女神文东恩耐心布局多年,最终痛击对手软肋,将危害他人的恶魔从棋盘移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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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荣耀》

看着宋慧乔从少女一路演来的观众终于可以说,这次她棋逢对手,除了遇到了适合发挥的剧本,还遇到了能激发她演技潜能的配角演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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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荣耀》之前,宋慧乔的作品最让人关注的是和男主角之间的来电指数有多高,有没有「撩」出新的名场面,其次是她的妆容穿搭,能否创造同款销售热潮,即使她演的是视障人士也一样(《那年冬天,风在吹》)。

她的从艺史也几乎是一部韩剧经典荧屏情侣史,以及韩流妆发时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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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风在吹》

而《黑暗荣耀》里的文东恩一身黑装,嘴唇苍白,眼角带着倦容,宋慧乔的造型前所未有地贴合人物。全剧最精彩的对手戏都发生在她和几位配角之间,反而她和感情对象之间火花欠奉,属于应试作文般的情节安排。

林智妍饰演的蛇蝎大反派几乎拿到了《顶楼》的剧本,有很多歇斯底里的戏份,招牌表情不是忿忿不平就是嘴角歪斜的坏笑。

但她的火爆冲击和宋慧乔的冰冷回应并置,形成了冰与火的对撞,全剧的爽点就在于看女主人公如何冷静地将垂死挣扎的对手逼到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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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荣耀》第二季

宋慧乔史无前例的「面瘫」式表演将全剧的基调稳定在正剧范畴,不至于滑向卡通化。剧集后半,林智妍演出了满盘皆输后的惶恐疯癫,宋慧乔则演出了胜利后的心灰意冷,赋予了复仇爽剧里少见的黑白两方的心理层次。

另一个不可或缺的配角是廉惠兰饰演的家暴受害者大姐。她是东恩的副手,也和她互为恩人。廉惠兰自带的温厚、搞笑特质是全剧的「气口」,大姐和东恩结成的受害者联盟几乎可以单独成为一个故事。如果没有这条情节线,东恩就仅仅是一台复仇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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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荣耀》

宋慧乔在和廉惠兰的对手戏里才得以表现女主人公冰封的心如何一步步融化的过程。东恩不想被大姐看出她已经卸下心防,又屡屡在大姐的「温柔攻势」下破防,这种你进我退、隐藏心意的小戏剧以前只有在宋慧乔和男主角的感情戏里才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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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荣耀》

剧中的其他次要角色也都不是装饰意义大于剧情需要的配角,无论是冷血却为亲情所缚的施暴男,还是屡次将女儿推向魔爪的母亲。

他们都从各个角度帮助宋慧乔找到了主人公的层次,最终塑造出一个幻梦破灭,又不断重建希望的复仇者角色,没有金刚不坏之身,只有一颗从灰烬捡回来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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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荣耀》第二季

华语观众亲切地把宋慧乔叫做「乔妹」,可能源于她早期成名作里的一系列妹妹角色。《顺风妇产科》里的淘气小女儿,《情定大饭店》里的千金小姐,当然还有韩式悲恋鼻祖 《蓝色生死恋》里的恩熙妹妹。

虽然车祸、抱错小孩、绝症等设定后来成了韩剧烂招,但恩熙那句 「下辈子我要当一棵树」依旧是既符合人物气质又符合剧情的经典自白,这部电视剧也始终是世纪之交韩流的重要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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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生死恋》

很快宋慧乔就突破了清纯弱女子路线,在和Rain主演的《浪漫满屋》里她创造出了古灵精怪的女朋友范本,她在剧中的歪马尾辫造型以及可爱的「三只熊」舞蹈一度风靡亚洲。

处在红极一时的当下,宋慧乔想要寻求更大的突破,她在《浪漫满屋》之后没多久就决定往大银幕发展。她表示过:「成功的电视剧作品是我的筹码,给了我反思自我的好机会。」同辈韩国女演员中孙艺珍、全智贤都有了拿得出手的电影作品,从宋慧乔暂别电视圈,出国进修的决定可以感受到她对职业生涯的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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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满屋》

宋慧乔的电影之路一开始走得并不顺利,和车太贤主演的韩国版《在世界中心呼唤爱》(《波浪预报》)本来是一个在舒适圈内的选择,却没能取得《我的野蛮女友》那样的票房佳绩。接着备受期待的历史传记片《黄真伊》不仅没能回本,她的演技乃至身材都遭到炮轰,普遍认为她不如同题材电视剧的主演河智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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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真伊》

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宋慧乔接的第一部英语片是旅美韩国导演Soopum Sohn的低成本惊悚片《恋物》,因为太过喜欢剧本还答应无薪出演。这部虎头蛇尾的b级片几乎没有一个可信的人物,但也许说明她早就对黑暗题材感兴趣,一直在等待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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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物》

宋慧乔和很多同辈韩国艺人一样曾在华语市场一试身手。她和杨紫琼参与创办的经纪公司「星城娱乐」签约,很早就预定要演吴宇森的电影。《太平轮》一度搁浅,机缘巧合下才先拍了《一代宗师》,饰演叶问的太太张永成。

《一代宗师》一拍四年,传出了王家卫关心她的护照在哪,怕她逃跑,或她无聊到在旅馆打羽毛球等苦涩的趣闻,当年她还为了准备角色习武,虽然这个角色是片中少数不需要施展武功的。不过2019年宋慧乔出席香港电影金像奖颁奖礼时,宣布转签王家卫的泽东电影,公司赠言:「宗师缘起,佳人永成」,似乎都对双方的合作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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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宗师》

不得不说《一代宗师》是她参与的海外制作中最成功的一部,尽管她在最终剪辑中只剩下六、七分钟戏份和寥寥无几的台词。电影突出了她神态、肢体的表现力,掩盖了语言方面的弱势,留下了神秘却动人的印象。可以对比观看她后来参演的伊能静导演的女性群像电影《我是女王》,就显得无的放矢、格格不入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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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慧乔没能成为裴斗娜那样的国际影星,但幸运的是她减产后也仍旧是韩剧的金字招牌。职场加恋爱剧《他们生活的世界》和《太阳的后裔》问世时间虽然相隔八年,却一样爆火,说明宋慧乔加当红小生的公式很容易奏效,而她戏里戏外和对手男演员的假戏真情成了剧迷最爱围观的彩蛋。

然而宋慧乔也无可避免地遇到了中生代偶像演员的危机,恋爱剧始终是更年轻演员的主战场。《男朋友》和后来的《现在正分手中》中规中矩,甚至还比较俗套,观众便不再愿意看到宋慧乔原地踏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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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正分手中》

早在2011年,宋慧乔就出演过李廷香的电影《今天》,规模颇小,格局却大,讲述受害者选择同情、原谅肇事者的故事,导演和两位主要角色都是女性。两年前宋慧乔接受访问时提到:「现在对女性故事更感兴趣」,并提及那一年的电影中喜欢凡妮莎·柯比主演的《女人的碎片》。国际影视市场上女性主导题材渐成趋势,她也终于等到了突破瓶颈的机会。

《黑暗荣耀》出现得特别是时候,首先题材偏黑暗沉重,是宋慧乔很早以前就想尝试的风格,并且由女性角色主导。另外它骨子里仍旧比较传统,仍旧带有观众熟悉的救赎纯爱情节线,主人公复仇的手段也并非无所不用其极,和当年李英爱从「大长今」变身为「亲切的金子」的大转弯不可同日而语,而且《亲切的金子》毕竟是电影。剧集一直是宋慧乔事业的本垒,是她敢于暂时离开,探索其他领域的信心来源,改变虽然必要,但应该不想吓退固定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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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荣耀》

编剧金银淑虽然提到过剧集是为宋慧乔量身定做的,从和角色的适配度上来说,她未必是女主角唯一适合的人选。这部剧对她来说却意义重大,给了她急需的转型机会。让她成功挥别最为观众接受的的谈情说爱戏路,为自己演艺事业的下半场争取到更多可能。

果然,已经传出她下一部剧的消息,是和韩韶禧合作的悬疑剧《自白的代价》,被人看好这部剧能成为类似《杀死伊芙》的双女主爽剧。

在韩剧男主和男配时有暧昧了那么多年以后,她们有望开创女女暧昧的潮流。

这些年来接戏不停,总被粉丝问候「姐姐要去当兵了吗?」的宋慧乔,下一部永远是更大的爆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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