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 就接了他的電話:丫頭,這個禮拜來n市吧,我們快兩年沒見面,是不是?我給你定票好不好?她回答他,這段時間比較忙,也許過不去,等不忙了再說。說這話時,她其實已拿定注意,n市是再也去不了的,她必須和n市畫上記号了。
和他相識于一個文化交流群,在群裡他們都屬于潛水人員,應該沒有直接交流過。2013的元旦,她陪母親去c城探親,在c城她收到一個陌生人的申請添加好友資訊,看了内容,知道他們有一個微信共同群,再點開圖像,她竟怔住了,隻因圖像上的他像極了她的初戀,那是個陽光的男孩,而他無論是相貌還是神采,都神似極了。她本是個不願與陌生人接觸的人,在那一刻她毫不猶豫的接受了他的請求。
他說知道她家住w市,他祖籍也是w市,他的一大半親人都在w市,這次他是陪父親回來看望祖父的。順便和他在w市的同學聚聚,他知道她在群裡和他一樣很少發言,想來應該是同類人,趁着此次回到w市,他想和她認識,順帶着認識一下他的同學。她回複他,她也是身負重任,陪母親在c城探親,看來這次他們聚不了了。
彼此探親的日子都很忙碌,他們沒有在微信裡深談,在後來的日子裡,他們依然不鹹不淡的聊着幾句早安之類,再就是朋友圈點贊的俗物事。他在那個共同的群裡是潛水級人物,但是他的朋友圈卻是更新的很快的,因為他是個詩人,朋友圈就是他的發表地,他有時還很高産,是以朋友圈的更新最多不會超過兩天。 還有他從事的職業,常常需要出差,是以從朋友圈裡也知道他大概在哪個城市。
2014年二月底的一天他們聊天時,他告訴她,他要去新馬泰出差幾天,估計在八号從馬來西亞回北京,再回n市。從他的朋友圈裡,她知道了他在哪個國家。然後就是8号的到來了,那天上班路上她看到了馬航失聯的新聞,她忽然想到他好像告訴她,他八号從馬來回北京,再翻看他的朋友圈,有三天沒更新了。她心裡忽然就糾緊了,于是趕緊給他發了條早安的消息。雖然說他們聊天不多,但是回消息還是蠻快的,那天她的人都到了公司,他的消息還是沒回。那天公司所有的話題都是圍繞失聯飛機的。她又發消息問他人在哪裡?還是沒有回複,于是一上午她都沒有心思上班,其中又發了好幾條資訊給他,如果看到消息,請一定給她回個資訊。消息發出去還是石沉大海,她自己都不知道心裡到底有多難過。
中午同僚都去吃飯了,她實在不想吃,就一個人留在辦公室。忽然安靜的辦公室,傳來有消息的滴滴聲,她急不可待的翻看手機,是他回了消息,隻有一句話:丫頭,把你的電話号碼發過來。于是她接到了他的電話,電話一接通她帶着哭腔說:你怎麼才回消息啊,我急死了。他在電話那頭安慰她:丫頭,對不起,對不起,你别哭啊,我沒事。那天他們通了好久的電話,他告訴她,他沒有在馬來上飛機,他是從泰國轉機回來的,回來後手機關機了。
自那天通完電話後,他們之間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她知道他結婚了,有個一歲的寶寶了。她也說了她的故事,她和她的男孩的故事。她們倆是高中同學,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們彼此互相欣賞了,但是她們約定學習階段絕對不要影響對方,一切等到聯考後再開始。聯考結束後的第一天,男孩就約了她,男孩正式要求她做他的女朋友,她答應了他。她們做了許多攻略,估了自己的分數線,約好報考距離最近的學校,她以為美好的一切就要開始了。就在那一天,幾個男孩一起去江邊遊泳,她的男孩就再也沒有上岸。男孩走了,把她的心也帶走了,從校園到走上社會,她還是不乏追求者的,但是她的心門再沒為誰開過。還說了為什麼添加了他為好友,隻是因為他長得像那個男孩。他說,他不介意,就把他當作男孩影子吧。
于是他們就在微信裡成了朋友,也許不止是朋友,他們之間慢慢的無話不說了。他其實還總是勸她,勸她談個男友,世上還是有好男人的,斯人已去,何苦為難自己。她總說,不是沒有好男人,隻是因為男孩留在她心裡的印記太深了,她還沒有走出來,又認識了長的那麼像男孩的他,此生她估計就這麼着了。
又一年後他回w市探親,他們也見了面。再後來的聊天裡他們之間默契的不再提男孩,不再提他的孩子。他們知道了一個事實,他們相遇的晚了。可是他們又難以割舍了,他們有時候是快樂的,有時候又是痛苦的,快樂與痛苦的日子在繼續着。他總歸是每年要回w市探親的,他約了她每年去n市遊玩一次。這樣持續了幾年,他們也掙紮了幾年。疫情來了,其中的陰差陽錯,他近兩年沒有探親,她也近兩年再沒去他的城市了。
兩年沒見了,她想說,甚是想念,但是她更知道,已經兩年沒見了,也許可以更多年不見,一切都可以結束了,指間的沙終是握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