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螢斷續光,一明一滅一尺間,寂寞何止堪。
——立花北枝
前幾日大暑已過,夏日終近尾聲,而這恰好是螢最好的時光。
《格物論》記載,螢從腐草和爛竹根化生。“腐草為螢”,意螢火蟲卵化而出。
也許古人知識匮乏,但這種賦予物另一境界的感覺,在某種意義上,更特别。
腐草之下的熒光飛舞,照亮了遊子回家的夢。
少時夏夜喜歡在平房頂上乘涼。北方一般每家的平房都有一個用水泥抹平的頂,幾家連在一起,台階在院子裡,平時晾曬谷物,夏日可以鄰裡一起乘涼聊天。
記憶裡大暑過後的傍晚,喜歡和小夥伴去河邊,或者屋後的草垛前,尋找蛐蛐,捕捉流螢。
而後裝在用麥稈編織的小籠子裡,懸在窗前,這樣一夜,熒光微語,入心入夢。
現在長大,城市的喧嚣,螢火蟲已很久都沒看到了。記憶的微光小徑,漫天流螢,就好似一場陌生而久遠的夢,偶爾回憶,空有怅然罷了。
有人說,螢火蟲飛舞的路便是回家的路。
其實,雖然照亮,卻依舊難尋。難尋那份天真,那種簡單。
活在這個塵世,我們都很忙,忙着情緒,忙着生活,可最多的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忙什麼。許多計劃成了遺憾,許多的故事隻留下回憶。
有些東西,是真的經不起過多等待,你要知道,生如蜉蝣,白駒過隙,數十年光景也許隻是一瞬,回不去過去不要緊,隻要你能抓得住現在,不辜負這時的你,就最好。
像這樣的夏夜,回去走走吧,看一看點點的螢火,聽一聽熟悉的鄉音,走一走故鄉的路。
身心有安放,人生方可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