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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不是甜妹了,誰說俠女不能是娃娃臉?”|毛曉彤專訪

2023年5月31日刊 | 總第3252期

在很多人心裡,毛曉彤是那種“看到她心情就會變好”的女演員。面對鏡頭,她永遠甜美、雀躍,像隻歡快的小鹿。但剛入行的毛曉彤,性子沉悶不愛說話,在她心裡,自己開朗的性格是被角色一步步打開的。

“早就不是甜妹了,誰說俠女不能是娃娃臉?”|毛曉彤專訪

翻開毛曉彤的作品表,會發現這是個相當高産的勞模。13年38部戲,演過冰清玉潔的妃子,都市喜劇裡的傲嬌公主病,也演過楚楚可憐的心機黑蓮花。《三十而已》之後,她更頻繁地出現在觀衆視野裡,多數角色仍保留着鄰家女孩的親近感,以緻于很多觀衆都不相信,她今年已經有35歲。

直到《雲襄傳》熱播,多數人終于意識到,毛曉彤确實已經從甜妹變成“姐姐”了。

“早就不是甜妹了,誰說俠女不能是娃娃臉?”|毛曉彤專訪

《雲襄傳》中的女性角色豐富而鮮明。精明大氣的女會長,狠辣的女閣主……畫面語言和情節設計,大大方方勾勒出江湖女性的不同風姿,甚至被許多觀衆評價為“反男凝”教科書。

手起刀落、愛恨分明的女主舒亞男(寇蓮衣)無疑是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存在。這不是毛曉彤第一次擔綱女主,但卻是第一次讓觀衆透過角色,看到最接近她本真的樣子。

“天選打勞工”

《雲襄傳》剛開播時,很多觀衆無法接受一個在江湖上橫着走的俠女長着一張甜幼的臉,随着劇集收官,這些最初不接受的人大多被毛曉彤的演技收服。

剛剛接到舒亞男的角色邀約時,毛曉彤并不擔心自己的氣質與俠女違和,更多的是開心。她表示,這個本子是劇組團隊主動找過來的。“制片人說感覺我骨子裡有一股韌勁,我特别開心有人能看到我不同于外表的那一面。”

“早就不是甜妹了,誰說俠女不能是娃娃臉?”|毛曉彤專訪

這種韌勁直接展現在拍攝上。舒亞男在劇中有相當吃重的打戲,毛曉彤很早就開始進組做基礎訓練。這部劇的打戲是她拍得最過瘾的一次,“我剛入行的時候拍了很多古裝劇,碰巧都是武俠類型的。《天涯明月刀》的南宮翎,《神雕俠侶》的郭芙,《天龍八部》的鐘靈,都會武功,但武功像男姐這麼卓越的還是第一次。”

因為之前有拍打戲的經驗,毛曉彤知道如何讓動作兼具美感和力量。“舒亞男的兵器是雙刀,近戰場面多,力量感強動作快,打戲拍攝難度高。我從小就學舞蹈,身體協調性好,學招式動作會比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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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過舞蹈的人拍古裝劇,儀态和動作都更養眼。但對演員而言,拍動作戲時舞蹈基礎有利也有弊。

毛曉彤回憶起她剛入行時拍打戲的體驗,“舞蹈和武打最截然不同的是重心的位置。練舞要提着氣,跳出輕盈的感覺,但武打的下盤要穩,轉圈的時候發力要往下走。不要讓觀衆看着好像你隻是動作漂亮而已,同時更要有力道,這是需要克服的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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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戲是古裝劇最耗時的戲份。演員每次在現場要根據不同的情境、不同的人物關系學習新的打法。導演也要根據布景、人物調整拍攝,幾秒的打戲往往能花幾天時間。舒亞男出場的雨夜打戲是“以一敵十”的群戲,時長不到十分鐘,拍了足足三個大夜。

提到這場戲,劇組幾乎每個人都感歎毛曉彤的好體格。通宵“打架”本身就是對體力和耐力的考驗,雨景加大了拍攝難度。“鏡頭要結合動作,捕捉雨水的動感。我們在現場挖了個水坑,演員們在過膝的水裡淋着雨打。因為穿的衣服是棉麻面料兒,很吸水,貼在身上蠻重的,拍一會就要停下來擰一擰衣服裡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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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片會現場,陳曉回憶起那晚雨夜,濕冷的感覺還讓他“心有餘悸”。毛曉彤笑着回憶,“劇組的同僚們總覺得拍完這場雨夜我會生病,至少會感冒流鼻涕,但其實我一點事都沒有。”

“可能因為我工作時神經是比較緊繃的。雨夜雖然冷,但我很久沒遇到這麼酷的角色,拍得很開心,整個人非常亢奮。”

毛曉彤被同僚調侃是天生勞碌命。“我在劇組一般再累再苦都不會生病,反而殺青以後,狀态松弛下來身體容易不舒服。就像去年,好不容易有一周不用出差不用拍戲,然後我就陽了。”(笑)

舒亞男是“清醒地沉淪”

舒亞男是近幾年武俠劇少有的、兼具聰慧與武力的“姐系”女主。她假冒舒家遺孤取得雲襄信任,真實身份其實是淩淵的大小姐(寇蓮衣),武力腦力綜合指數位列第一。

在很多觀衆心裡,舒亞男是“既有千金骨,又有芙蓉心”的完美女性,承擔起劇情的大部分爽感。尤其大結局,在母親棺木前血刃手足,對污言穢語的男人說閹就閹,讓很多劇迷大呼過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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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大家看得很爽,但我體會更多的是痛。”說起結局,毛曉彤的感受不太一樣。“弟弟(寇元傑)惡事做盡,為了奪權不惜弑母,寇蓮衣肯定不會放過他,但最後刀架在弟弟脖子上,聽到他喊‘姐姐’,她還是手抖了。割破弟弟喉嚨或許是全劇最解氣的一刻,也是寇蓮衣最痛的一刻。”

毛曉彤覺得,寇蓮衣比舒亞男的底色要更苦澀、更隐忍一些。

“舒亞男性格是很外放的,我不爽就薅你脖領子。但她回歸寇蓮衣的身份後,責任、家族使命感就壓到了肩上,最後幾集她呆在南宮放身邊,其實是非常無奈非常憋屈的,隻是劇情并沒有過度渲染她的糾結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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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亞男的愛情和她本人一樣隐忍、含蓄,甚至和雲襄分手都是相顧無言,關起門各自“淚千行”。很多觀衆都覺得舒亞男和雲襄的情感模式十分罕見,是在雙向欺騙中滋生出的一種純粹的愛。

舒亞男和雲襄在河邊重逢那場戲,毛曉彤拍完很久都走不出來。久别的戀人在河邊重逢,雲襄問亞男為什麼還戴着自己送她的簪子,亞男聽完一下子捂住了雲襄的眼睛。“這個捂眼睛的動作是我臨時加的”,毛曉彤說。

“亞男心裡很不舍,但又必須表明兩人以後就是敵人。雲襄說這句話之前,她内心已經翻江倒海,捂眼睛就是很‘條件反射’的一個反應,因為她覺得自己快要被雲襄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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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毛曉彤心裡,舒亞男意識到對雲襄動心是“在客棧與唐笑對決”那場戲。“舒亞男内心是慕強的,她會因為雲襄過人的智慧而産生好感。但她第一次意識到心裡這種異樣的情愫,是在客棧被雲襄救下以後。雲襄不會武功,還拼死沖在她前面。”

“是以後面舒亞男複盤這場‘戰鬥’的時候,看見雲襄對他很兇。她知道自己不應該愛上立場不同的對手,但還是‘清醒地沉淪了’。”

角色展露出的清醒和強大隻是冰山一角,背後負面、複雜的情緒需要演員去了解、消化。毛曉彤對她和陳曉的對手戲大多印象深刻,兩人對自己的角色都很喜歡,現場有很多即興的小設計,給這段克制的愛情增添許多趣味。

毛曉彤表示,雲襄對亞男很經典的‘求抱抱’‘戳戳’這些小動作,就是陳曉自己加的,劇本裡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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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夠着演”的角色

“隻要舒亞男講話就不需要看字幕。”陳曉在直播中直言,曉彤是劇組的“口齒之王”,“吐槽”她在現場和别人說悄悄話,隔着屏風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毛曉彤對大家關于台詞的誇贊有些困惑,在她眼裡台詞不過是演員最基本的必修課。“我工作以後就沒有刻意再練台詞,都是上學打下的底子。中戲要求出晨功,在學校的時候我每天早上就對着樹或牆‘嘿吼嘿吼嘿’練氣息。可能因為我講台詞的習慣能延續到生活裡吧,演戲怎麼說詞兒,平時就怎麼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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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驗迥然不同的人生是表演最迷人的魅力。毛曉彤覺得自己更容易被底色豐富的故事吸引,“就像我拍過這麼多武俠,因為武俠更多是講命運,講人世,并不隻有愛情。”

接拍《三十而已》之前,也有部仙俠劇找到她,但毛曉彤最終選擇了《三十而已》。“鐘曉芹是三個女性裡最甜的那一個,但她遭遇的婚姻困境、職場困境都是我想去表達,想和觀衆共鳴的東西。”

“早就不是甜妹了,誰說俠女不能是娃娃臉?”|毛曉彤專訪

表演是演員與角色間雙向的情感流動,毛曉彤想打破類型,但并不想撕掉“甜美”标簽。“小太陽”的角色特質如今也成為她本人性格的一部分。

“角色還是要離自己要遠一點。”毛曉彤認真想了想說道。“離得遠,夠着演,才更有塑造空間,也更享受創造角色和自己的過程。”

【文/葵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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