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5月2日刊 | 總第3223期
雲襄（陳曉 飾）素衣出雲台，千門江湖如約來。
昨晚，由陳曉、毛曉彤主演，李莅櫻任總制片人、梁振華任總編劇兼總制片人、遊達志坐鎮執導的《雲襄傳》，在愛奇藝、騰訊視訊如期上線。
開播日更新六集，刀光劍影接笑談謀斷，喚醒了不少觀衆的江湖夢，也解了他們的武俠渴。
開拍以來，《雲襄傳》便備受業内外關注。劇迷關心的是，陳曉和毛曉彤的古裝相遇，王勁松、惠英紅、秦岚等戲骨的集體出場，會碰撞出什麼火花？從來沒見過的“奇謀江湖”，會怎麼樣伏線密織？業内關注的則是，《雲襄傳》會怎麼“不一樣”？在古裝劇男頻、女頻泾渭分明的創作格局下，這個看上去既不古偶也不仙俠的故事要想成活，注定要謀出新篇。
在《雲襄傳》開播前的試映會上，我們有機會提前看到了這個故事。沒想到的是，這其中不僅有酣暢淋漓的打戲、環環相扣的智鬥，還有很多其他的豐富味道，比如鬥黑除惡的爽感、滲透人格的喜感，以及潛藏現代邏輯的商戰……
諸多元素的融合疊加，讓《雲襄傳》有了一種奇妙的“基因突變”。這種創新，不能用新武俠、反武俠一言蔽之，但它又很明顯地在古偶、仙俠、武俠之外，摸索出了一條新通道。
這條古裝劇創作新通道，是如何定位、怎麼開鑿，又指向何方？影視獨舌借《雲襄傳》開播之機，對話了這部劇的三位核心主創，向總制片人李莅櫻，總編劇、總制片人梁振華和總導演遊達志，吐出了心中的疑惑。
爽味：快意恩仇兩條道
先以“借刀殺人”之計，除掉鹽場惡勢力的大部分爪牙；後在賭場憑“苦肉計”，打入敵人内部的同時讓惡霸措顔無地；最後憑一場真刀真槍的惡戰，徹底鏟除鹽場黑惡勢力。
如果要用一個詞概括《雲襄傳》開篇的觀感，大概就是“爽快”。從本質上講，“爽”的核心莫過于正義伸張。但就表現形式而言，“爽”可以有不同方式。
在《雲襄傳》中，我們既可以體會到“人狠話不多”的即時爽感，也能感覺到那種運籌于千裡之外的延遲滿足。雙管齊下，帶來了難得的雙重酣暢。
“吟到恩仇心事湧，江湖俠骨恐無多。快意恩仇，永遠是武俠和江湖的主旋律。現實生活中存在諸多不得已，是以觀衆才要到江湖故事中尋找快意。《雲襄傳》首先追求的就是舒爽，要讓觀衆看到後過瘾，有情緒上的代入。”梁振華這樣解釋《雲襄傳》的首要觀感追求。而快意最直接的表現，便是劇中的武戲設計了。
總導演遊達志有着豐富的動作、武俠題材影視劇拍攝經驗，在《雲襄傳》中，他提出了運用不同環境，為重要場動作面加分的設計。落實到劇中，我們便看到了在河邊的雪中打鬥、雨夜打鬥，以及結合鹽場曬鹽裝置的混戰等諸多好看又出其不意的動作設計。
尤其是舒亞男（毛曉彤 飾）出場的雨夜武戲，來之相當不易。“雨中打鬥，會帶出一種浪漫的美感，很符合女主角的身份。但這短短幾分鐘的戲，整整拍了三個晚上。當時橫店晚上的氣溫隻有10度左右，毛曉彤還要整晚淋着冰冷的雨水，讓人看着很不忍心。但她都咬牙堅持下來了，看到現在的成片效果，大家也都感覺很值得。”遊達志介紹道。
《雲襄傳》的動作戲設計中，還有一些讓爽感加倍的出其不意的細節。
比如，嚴駱望（阮聖文 飾）和舒亞男在賭場的首次對峙。當舒亞男揭穿他“出千”耍賴時，嚴駱望當場發橫翻臉，硬要颠倒黑白。這時，按尋常武俠劇的路數，免不了再多來幾句先禮後兵的口頭較量。但《雲襄傳》偏不，舒亞男直接摘下發簪，出其不意發起武力攻擊，看得人隻想拍手稱快。
同樣，每個人頭要十金的刀客金彪（劉冠麟飾）的出場，雲襄“逃十息”功夫的顯露時，也有類似的細節設計讓人心生舒爽。當你以為他隻是個收錢接單的殺手時，他卻能刀不出鞘，就吓退那些黑吃黑、狗咬狗的腌臜貨色。當所有人都以為雲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戰五渣時，他卻能使出一招“移形換影”，唬住對手的同時也唬住觀衆。
“這種靈活機動、見縫插針的‘扮豬吃老虎’，讓故事好看。我希望《雲襄傳》跟觀衆貼得更近一些，讓大家先舒爽、暢快，然後再展現江湖之浪頭洶湧，人心之糾纏複雜。”梁振華說道。
當然，作為奇謀江湖劇，《雲襄傳》更多的爽感還是來自伏線千裡，讓惡人防不勝防的計謀。
“不動武，不用兵，用智商行走江湖，攻關克難。以蚍蜉之力撼動大象，這也是一種爽。”為了讓奇謀生成有效爽感，梁振華和編劇團隊花費了很大的腦力。一方面要讓雲襄戰勝不可戰勝之人，另一方面又要把看上去的“死棋”下活。
《雲襄傳》開場剛六集，雲襄先幹掉了為害一方的鹽場惡霸嚴駱望，接着又将把持核心城市水路運輸的漕幫、當地富豪唐門，一步步引誘到他的設局中來。很顯然，在雲襄緊接着的收網行動中，這兩大惡勢力也将很快倒台。但漕幫會怎麼倒、唐門将如何破，觀衆很難猜到。
“我們在寫故事的時候，給自己打的就是死扣。然後再用盡一切腦力，把這個扣解開。我們為難夠自己了，觀衆才不會看到一半就猜到結局。這是我們對觀衆的尊重。”梁振華坦言。
在總制片人李莅櫻看來，奇謀還有更深一層的含義。
“所謂‘謀為止戈’，計謀不都是為了圖謀算計，也是平息一些沖突的手段，更是為情義、為平和的大局觀。‘奇’在我看來是‘運籌帷幄’的多重表達，故事中有令觀衆意想不到的反轉和高能。”
解讀人心和人性，是能夠穿越時代周期、題材類型的永恒主題。相信《雲襄傳》的快意恩仇在爽感之餘，也能自然地為觀衆帶來一些思考。
趣味：俠客的“勢差”
如今，古裝劇的“喜感”是觀衆剛需這已經成為行業共識。曆史劇的喜感消解壓抑，古偶劇的喜感使懸浮落地，對《雲襄傳》所講述的這種江湖故事，喜感同樣不可或缺。
“江湖本就不隻是腥風血雨，還有很多日常值得挖掘。喜劇元素能讓主角團整體更加生動鮮活，并不是單純為了‘打打殺殺’，人們心中各有追求。同時也讓觀衆在緊張的情緒中得以稍作緩解，中和江湖戲厚重的氛圍感。”李莅櫻這樣定義喜劇性對江湖武俠故事的重要性。
然而，要做到讓喜感自然有度，絕非抖包袱、誇張的肢體搞笑就能達成。就像喜劇大師陳佩斯所言，笑的行為，與“勢差”有很大關系。誰能很好地把握“勢差”，誰就能創作出閃着智慧光芒的進階喜劇。
《雲襄傳》的一大特色，便是把喜劇性纏繞在了“南都小分隊”上，每個人都有突破以往俠客完滿形象的方面，與觀衆之間形成了“勢差”。
“雲襄這個人不是慣常意義上的俠客。他雖行走江湖，但卻毫無功夫，隻會個唬人的‘逃十息’。他遇到危難的時候，拉得下臉求人。為了達到目的，他甚至也會嬉皮笑臉、無所不用其極。總之，他不是一個讓觀衆仰視的公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會四處漏風。這樣，笑點就來了。”
在梁振華看來，《雲襄傳》的主角雲襄是背負滅族仇恨進入江湖的青年。雲台的多年苦修未能讓他放下執念，反而使其身上多了一層緻命的孤獨感。這樣的人物必須找到一種輕巧的方式，才能貼近觀衆内心。
同樣的“勢差“”，也展現在主角團其他幾人身上。
舒亞男外表柔弱卻人狠話不多，當武藝超群的飒爽女俠形象立住後，又暴露了愛穿漂亮裙子的小女生心思。這重反轉别說觀衆了，甚至都惹得金彪瞪大雙眼來了一句“你怎麼穿這麼娘”。“舒亞男這個角色後期的發展還有一個巨大的反轉，前期的喜劇調性也能為反轉提前鋪墊張力。”梁振華補充道。
蘇鳴玉（唐曉天 飾）有着豐厚的家業不願繼承，看起來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笨蛋帥哥，沒想到卻是個對各門派武功招式了如指掌的嘴碎“武癡”。金彪出場是手起刀落的粗犷俠客，在甄别客戶上眼明心亮，偏偏初見雲襄就露出憨憨本性。
當四個不那麼傳統的俠客在《雲襄傳》中聚首了，勢差也形成了，角色們的語言對峙也好，在江湖中的“繞、躲、走、閃”也罷，觀衆就會産生自己的思索和價值判斷，進而觸發“笑點”。
制片人李莅櫻認為，這部劇男女主打破正常的“男O女A”組合也增加了劇集的喜劇性。高大的雲襄躲在柔弱的舒亞男身後求保護，舒亞男則常常以看雲襄急得團團轉的樣子為樂，畫面别開生趣。
“劇中的男女主設定不是常見的武功高強的男主和依附于他的女主，而是雙強博弈，并肩作戰。一個靠腦子，一個靠武力值，十分互補。這也是當下觀衆比較喜愛的一種情感模式。”李莅櫻說道。
演員的現場碰撞和即興表演也最終呈現效果加分。比如，拍攝前期溝通時，陳曉就與總制片人、總編劇梁振華商定了雲襄“不沉悶”的表演基調，“在後續劇本的修改中，我就按照陳曉對雲襄的演繹方式來進行調改。會給雲襄加一些不那麼一本正經的，輕快诙諧的戲。”
實際拍攝時，遊達志導演也保留了不少即興發揮的片段，讓劇集的喜感再上一層樓：“有一場戲是雲襄從屋頂跳下來，舒亞男接住他，試拍時陳曉在毛曉彤抱住他後悄悄加了一把力，曉彤和陳曉都倒下，現場笑作一團。正式拍的時候，我們把這個動作也加進去了。”
濃味：越江湖，越極緻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反過來講，江湖也正是由一個個鮮活的人組成。《雲襄傳》顯然抓住了這一點精髓。全劇并不十分強調門派組織、設定有别，而是通過塑造極緻的群像，搭建出了一個大開大合的江湖。
在這個江湖中，惡人去了身上的枷鎖，同樣正義之士也解放了思想束縛。這樣的正邪交鋒，變得更跌宕、更味濃。
“比如說雲襄，起初他并不算高尚，甚至一度在複仇的深淵裡無法自拔。就前六集中，為了搭上蘇家這條不會沉的船，他不惜放火燒毀蘇家絲綢倉庫嫁禍于漕幫。這難道不是極端手段嗎？但後面他會經曆一次人生的幻滅時刻，那時他會重新思考，究竟該怎麼活。”梁振華解釋道。
強人，就要找他的軟肋；俠女，就要找她最黑暗的地方。舒亞男活潑可愛，看似雷厲風行，快意恩仇，其實身上藏着讓人意想不到的反轉。演員的外在條件與人物内心反差加深了這個角色的迷惑性。“毛曉彤甜美的長相是她很大的優勢，但她内心果敢堅定，充滿女性力量。劇中她的表現可圈可點，超出了我們的預期。”李莅櫻補充道。
梁振華透露，除了雲襄、舒亞男之外，已經出場的蘇鳴玉、柯夢蘭（許齡月 飾）、金彪、蘇懷柔（秦岚 飾）、戚天風（王勁松 飾）、莫不凡（彭博 飾）等，每個人幾乎都有完整的“個人曆史”。他們身份、性格各異，直接或間接影響着主人公的重要選擇。
賭坊坊主柯夢蘭性情剛烈，心儀蘇鳴玉，卻因身份之别忍痛拒絕。目前，圍繞柯夢蘭展開的大小紛争已有三起，與蘇鳴玉的感情走向暫時不明朗。蘇鳴玉的長姐蘇懷柔以一己之力扶持蘇家産業，從容娴雅、性情溫良，與商會大掌櫃錢榮（黃海冰 飾）一起做蘇鳴玉的倚靠，二人說不清道不明的過往也影響着蘇鳴玉的感情觀。
漕幫幫主戚天風，城府極深又絕對隐忍。随着劇情展開，他草根出身的枭雄成長史和覆滅史将被和盤托出，這将是一段摻着血、帶着淚的戲。目前以喜劇形象登場的莫爺（莫不凡），也有令人驚喜的另一面，“這個人物的文學性極強，到最後觀衆很可能會為他流淚。”梁振華透露道。
結語
最後，讓我們再回到業界普遍關注的那兩個問題——《雲襄傳》是男頻還是女頻？是古偶、仙俠還是武俠？
看完六集正片，再加上三位主創的補充解讀，我想答案已經很明确。它既有男頻主打的爽感，也有女性觀衆愛看的反差情感，還有符合普适口味的喜劇元素。它确實屬于武俠大類，有着傳統武俠“情、義、俠”的看點，但又有着不止于此的人性深掘。它确實有讓人耳目一新的武打場面，但它的沖突又遠不止于武力層面，還有商場的縱橫捭阖，以及造福一方的雄謀韬略。
可以說，主打”智俠出山“和“江湖奇謀”的《雲襄傳》，憑借爽且有謀、有顔有趣，打開了古裝劇創作的新次元。
【文/鐵皮小鼓、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