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假戲真做
女人是最喜歡回憶的生物。在楊濱家裡的七天，成為了秦岚一輩子的回憶，而有些場景不時會浮現在她的腦海，有時候是甜蜜，有時候是苦澀，有時候是新奇。
讓秦岚甜蜜的是，楊濱一共給她燒了七次洗澡水，倒了七次洗澡水。但這七次付出也讓楊濱有了七次獲得，她被楊濱推到了七次，吻了七次。不算蜻蜓點水，隻算蝕骨銷魂的深吻，接吻部位不限脖子以上，涵蓋上中下三個層次，多處凹凸角落。
“進展太快。”秦岚有些後悔，“好在沒有讓你得寸進尺。”她說這話有些心虛。她這七天一步步在退守，如果再待一天，那就徹底被楊濱拿下了。即使現在，也跟徹底拿下差不多了。
楊濱說：“你知道給你倒洗澡水是麼多煎熬的一件事情嗎？一個渾身香噴噴的美女，穿着碎花的短褲背心就坐在床沿上，不敢多看更不敢亂動，簡直是心靈摧殘啊！”
“摧殘？是你摧殘我吧！”秦岚斜睨了楊濱一眼，目光中含羞帶嗔，“天天光着脊梁在人家屋裡呆着不走。”
“是你讓我陪着好吧！”楊濱說道。
“到你家裡，你不陪着我怎麼辦？”秦岚着急地說，楊濱這樣說就好像是她在引誘他。
這七天時間裡，她讓楊濱陪着的事情太多了。讓楊濱站在廁所門外陪她上廁所。因為門沒鎖，她更擔心自己會掉進那個寬三米深兩米寬的茅坑。
陪她去莊稼地裡看那密不透風望不到頭的玉米地。在重慶，到處都是山，偶爾會在山上的緩坡看到幾棵，跟這裡的青紗帳根本沒法比。
“我讓你陪着說話，誰讓你動手動腳了？”
确切地說，楊濱是動手動腳又動口了，但他不敢輕易動槍。一是因為擔心感情的負累，二是家裡的設施不齊全，難保安全；第三也是最重要，就是秦岚的一再哀求矜持。
“你老實交代，都跟誰壞來着。”秦岚一再追問。
曾經有人說，打死也不要跟現任男女朋友談以前的感情經曆，否則你會萬分後悔。楊濱被逼得沒法，隻得再次交代跟胖子看錄像的事情，加上了細節描寫。
秦岚将信将疑了一會兒，然後嘿嘿笑着說：“你也帶我去看看吧，對，還有蘇敏。”
楊濱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說那不是你們去的地方。
再讓秦岚心顫的是，楊濱把他跟郭蓉蓉的往事傾訴給了他。這是她和蘇敏一直想要知道的一個謎，是一個什麼樣的女生、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讓楊濱當場吐血。
村西頭跟宋莊搭界的小河邊，那是小時候楊濱郭蓉蓉互相傷害的地方。
楊濱說用一塊小石頭把郭蓉蓉的頭打破了，開始兩人之間的故事；村南頭的河堤，那是跟楊濱等衆多小夥伴們一起玩耍的地方，在那裡跟郭蓉蓉照了唯一的一張小合影；村東頭已經改為國小的聯中，楊濱跟郭蓉蓉曾經上國中的時候，在這裡兩人大膽地确定了戀愛關系。
離楊莊五公裡的繡惠鎮老縣城駐地，是昌平一中。這三年，楊濱的個頭從160長到了185，跟郭蓉蓉确定了一同考濱大的計劃，然後計劃破産，郭蓉蓉複讀，家庭變故，然後失蹤。
再回到楊莊和宋莊交界處那條河的西邊，郭蓉蓉的老宅，牆頭上已經長滿了荒草的老宅。即使在白天，還透露着讓人恐怖的震顫。聽楊濱說起那天晚上跳牆進了這座老宅的情形，秦岚不由得緊緊抓住了他的胳臂。
再讓秦岚感到新奇刺激的就是莫雷的婚禮了。作為莫家最好的朋友，楊聚财全家都參與了莫雷的婚禮，秦岚有幸全程見證。
從四鄰八舍借桌子凳子，借盤子筷子勺子醋碟子，借茶壺茶杯酒壺酒杯暖瓶。在天井裡起竈支鍋，殺魚殺雞炸肉炸菜，擇菜洗菜備菜，光準備工作就忙活了兩天。
莫家雖然在楊莊村是獨門獨戶，但這兩年莫強開廠子招勞工，村裡一半以上的男女勞動力都是他的職工，還有這幾年積攢的重要社會關系，随禮随份子的人數衆多。
據大家分析，這個婚禮将是近幾年楊莊村場面最大，人數最多的一樁紅事。
婚禮當天擺了60桌，楊濱家裡還有周邊兩家鄰居也都擺上酒席。秦岚就喜歡吃，她躍躍欲試準備中午坐席。這幾天，楊濱娘使出了渾身解數，拿出了這幾年積攢的拿手廚藝伺候兒子的女朋友。
楊濱感歎要是小時候吃得這麼好，他就不用等到高中才蹿個了。說起來楊聚财兩口子也很慚愧，那兩年家裡緊張，真是委屈了楊濱姐弟兩個。
這兩年，楊濱爺爺奶奶雖然年紀越來越大，但身子骨也穩定了下來，雖然身體弱，好在不怎麼生病了，這着實省了楊聚财很大一部分負擔。
這次楊濱帶了女朋友回來，楊聚财兩口子私下商量，下學期得給兒子長生活費了，談女朋友不得多花錢哪！
除了對吃的濃厚興緻，秦岚最期待的就是中午的婚禮儀式了。聽說婚禮儀式上還有新娘新郎磕頭回禮這個環節，秦岚突發奇想，非要給莫雷随上六百塊錢，代表她和楊濱。
楊濱娘吓了一跳，六百！
楊家随禮就代表全家了，她跟楊濱随的是哪門子禮金啊？而且一出手就是六百？！
可秦岚非要新人給她磕頭。楊濱好說歹說，秦岚才同意把禮金降到200。就這200塊錢，除了莫雷家裡的至親好友，就算相當高的份子錢了。
雖然是秦岚自己拿錢，可也把楊聚财媳婦心疼的不得了。
秦岚其實還有别的想法，一是因為莫雷是楊濱的發小死黨，二是因為對莫小玲心裡的那一絲絲歉疚。這份子錢，就算他倆的一點心意了。
莫雷家裡人聲鼎沸，一點都沒有獨門獨戶的冷清。一個生産隊四鄰八舍的老少爺們不說，就連其他街上的人也都來幫忙了，這裡面大多數都是莫強廠裡的職工。
村裡人從原來對莫強一家的抵觸到現在的擁護甚至巴結，說明了這個社會對金錢和地位的崇尚。
莫雷的媳婦是他們聯中的同學甯繼紅，初三那年還因為她跟李東他們混戰了一場。那時候王波喜歡甯繼紅，沒想到畢業後竟然媒人說合跟莫雷在一起了。由此可見，中學時代所謂的愛情根本就是沒譜的事情。
甯繼紅作為莫雷的未婚妻，兩人之前走動了好幾年，但楊濱一次也沒見過她。這時候見面，甯繼紅穿着大紅的新娘禮裙很是喜慶。
人好像跟國中時候完全兩個樣了，她身段高條，面龐白淨，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要不是知道她是甯繼紅，在路上見了肯定認不出來。
在秦岚眼裡，一切都是新鮮的。
天井裡紮起來大棚，忙碌的炒菜師傅旁邊是大盆大盆的肉菜；一幫老娘們小媳婦一邊聊天一邊擇菜，聚在一起抽着煙等着上菜的小青年，還有坐在院裡等着儀式穿着新衣的親友。平時隻有在年畫裡才能見到的人物，一下子展現在了秦岚面前。
有些人上來跟楊濱打招呼，但注意力顯然是在他身邊的秦岚身上。“這回大家可是記住你了，将來結婚的對象不是你，可是要被人家笑話的。”楊濱抽空恐吓她。
“笑話呗，反正我誰也不認識，到時候我在哪還不知道呢！”秦岚得意地笑道，“唯一可惜的是不能親身經曆這樣結婚的場面了。”
他倆一邊說着，就見新郎新娘在伴娘伴郎的簇擁下走到了行禮台前。在一個聲音洪亮但卻老的不像樣子的老爺子的主持下，莫雷咧着嘴跟滿臉羞澀又尴尬的新娘一拜了天地，二拜了高堂。互相對拜的時候，從旁邊跳出個年輕人，摁着兩人的腦袋往中間一碰。隻聽得“咯噔”一聲，新郎和新娘的腦袋就碰在了一起。
周圍的人群發出“哄”的一聲笑，隻見新娘子已經疼出了眼淚，大家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秦岚笑着摸了摸楊濱的額頭，他可夠硬。
然後磕頭回禮，可笑的是新郎走到了一邊，隻剩下新娘子在台前磕頭。所謂的磕頭也不是跪下，隻是站着點頭鞠躬。主持人說着一個個的人名稱呼和禮金數，新娘子就點下頭。
有些小夥子不滿意，說這成了光點頭了，怎麼也得彎腰鞠躬啊！有促狹的小夥子過去按着新娘腦袋讓她彎腰。
秦岚有些失望，有些不滿，她皺着眉頭說：“等咱們結婚的時候，你得陪着我一塊兒磕頭！”
“你這麼想結婚呢！”楊濱笑道。
秦岚“哼”了一聲，臉頰擠在他的肩頭一片绯紅。
等聽到主持人念到他倆的名字時，新娘甯繼紅還是點了點頭，楊濱高聲喊道：“甯繼紅，好好磕頭！”
甯繼紅撩了撩頭發尴尬地看了他倆一眼。
周圍的人看着楊濱兩人也都笑了，大家也在竊竊私語，顯然是在議論秦岚。
到了晚上，莫強媳婦過來喊楊濱，讓他跟幾個打小的玩伴一起鬧洞房，主要是讓他掌握着火候。鬧洞房這事吧，一直讓主家比較糾結。沒人鬧太冷清，鬧過火了吧不好收場。
秦岚高興壞了，跟着楊濱就殺到了莫雷新房，這是她第二次進新娘子的房間。第一次就是今天中午，她是陪着新娘一起坐的酒席。主事的管家覺得是人家是城市裡來的姑娘，楊家跟莫家關系又好，楊濱跟莫雷也是從小玩到大，女朋友跟媳婦陪坐在一起，再好不過了。
莫強媳婦也同意，這樣也顯得自己家大度，孩子們之間的玩笑話當不得真。而且還讓莫小玲好好照顧好人家秦岚，所謂莫小玲喜歡楊濱這事，就從莫雷結婚這天斷了吧！
晚上鬧洞房，本來有人提議讓新郎新娘剪子包袱錘，誰輸了就脫件衣服來着。這個遊戲比較狠，現在正是夏天，脫不了幾件衣服就光屁股了。但因為有秦岚在場，大家反而不好意思了。
秦岚充分發揮了她搞笑整蠱的特長，先讓新郎新娘啃蘋果，再讓他們吃花生米，還搞了一些其它的小遊戲。
大家看她性格開朗，也不在避諱，相繼用上了一些重口味的狠招。
楊濱看場面有點不對勁，趕緊讓秦岚出去了。過了一會兒，莫小玲兇兇地趕了進來，大聲喝道：“都回家睡覺去了，趕緊！”
幾個人知道莫小玲的厲害，吆喝了一陣也都撤了。
在楊濱家這七天的時間，秦岚既感到新奇又感到興奮。她新奇于在楊濱家裡見到的一切，她興奮于能走進楊濱的生活走進楊濱的内心，滿足于楊濱終于在這幾天裡跟她在一起了。
但随之也帶來了無法回避的煩惱：回去以後怎麼給蘇敏說呢！
楊濱說：“這有啥可糾結的，隻要咱們牽個手，蘇敏不就明白了嗎？”他大約知道秦岚的意思，本來是三個哥們，其中兩個突破了純潔的關系，肯定會對另外一個造成或多或少的影響。有時可能影響不大，但疏遠了關系甚至再也恢複不到從前，也非常正常。
秦岚晃動着身子歎氣，“你不明白！”
蘇敏也喜歡楊濱，她們兩人雖然都沒說過，但彼此心裡跟明鏡似的，絕不是單純的玩伴關系。
楊濱反正不想再偷偷摸摸，跟蔣涵芳這偷偷摸摸的兩年，他身心俱疲了。
秦岚糾結，見到蘇敏可怎麼說呀！蘇敏還讓她記得打電話，可她一直在溫柔鄉裡興奮新奇着，早把這事給忘了。也幸好忘了，否則怎麼給她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