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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福德——向世界傳遞中國文學之美

作者:金台資訊

來源:人民網-人民日報海外版

闵福德——向世界傳遞中國文學之美

闵福德

闵福德——向世界傳遞中國文學之美

闵福德參與翻譯的《紅樓夢》英譯本封面。

闵福德——向世界傳遞中國文學之美

闵福德翻譯的《孫子兵法》英譯本封面。

闵福德——向世界傳遞中國文學之美

闵福德翻譯的《聊齋志異》英譯本封面。

闵福德,1946年生于英國伯明翰,是享譽世界的漢學家與文學翻譯家。他曾于中國内地、香港以及澳洲、紐西蘭等國家和地區任教,緻力于中國文學作品的英語譯介及翻譯人才培養。他把《紅樓夢》(後四十回)、《聊齋志異》等多部中國經典名著譯成英語,向世界傳遞中國文學之美,為中國文學及文化的海外傳播作出了重要貢獻。2016年11月,闵福德榮獲澳洲人文科學院的首屆“翻譯傑出貢獻獎”。

與中文之間“緣分天定”

闵福德的父親是一名外交官,他在很多國家都生活過。1958年,12歲的少年闵福德進入英國溫徹斯特公學求學,學習希臘語、拉丁語和古典文學。當時,學生們被要求做大量的希臘語和拉丁語翻譯,他慢慢喜歡上了這種練習,對翻譯産生了濃厚的興趣。在此後半個多世紀的教學和翻譯工作中,這一激情從未消減。

闵福德最初的夢想是成為一名鋼琴家。盡管後來由于各種原因放棄了這一追求,但他覺得,翻譯在某種程度上類似于彈鋼琴,兩者都需要大量的練習,也都需要從規矩入手,到了一定的程度又要敢于抛開規矩、自出機杼。

1964年闵福德考入牛津大學,先是學習希臘與拉丁文學,後轉入中國文學專業,師從霍克思教授,并于1968年獲得中國文學一級榮譽學位。在闵福德看來,他學習中文始于一種緣分:“我是霍克思教授為數不多的學生之一。我當時閉着眼睛翻開大學生課程手冊,随手就翻到了中文專業這一頁。是以,我相信我與中文之間的緣分是早已注定的。”

在牛津學習期間,闵福德曾到香港進行短期交流,期間他寄宿在一個中國家庭。在幫助輔導寄宿家庭孩子的功課時,孩子的母親告訴他,如果想真正了解中國和中國人,必須要閱讀《紅樓夢》,并在餐桌上的一張紙上寫下“紅樓夢”三個字。

回到英國後,闵福德請霍克思教他讀《紅樓夢》。三年後,他向老師表達了翻譯這部名著的願望。霍克思告訴他,自己已經與企鵝出版集團簽署了翻譯合同,并邀請他翻譯後四十回。由此,闵福德踏上了自己的中國文學翻譯之路。他們合作完成的翻譯,是《紅樓夢》這一中國文學經典在英語世界接受度最高、影響力最大的譯本。

1977年,闵福德前往澳洲國立大學攻讀博士學位,師從華裔漢學家柳存仁,繼續研究《紅樓夢》的後四十回。1982年,闵福德受文藝評論家、翻譯家宋淇邀請前往香港中文大學擔任《譯叢》編輯:“我第一次見到宋淇是1980年8月,當時我經由香港去天津任教,我的中文名字是他給我取的,後來我接替他擔任了《譯叢》主編。”之後闵福德又在紐西蘭奧克蘭大學、香港理工大學、澳洲國立大學等校任教,與中國文學及其翻譯結下不解之緣。

以鮮活方式譯介經典

闵福德提出的“奇趣漢學”(Nouvelle Chinoiserie),反映了他一生的追求——把中國文學的樂趣分享給西方讀者。他先後翻譯了《紅樓夢》後四十回、金庸的武俠小說《鹿鼎記》以及《孫子兵法》《聊齋志異》(節選)《易經》《道德經》等中國經典,還翻譯了很多種類的中文詩歌,其中既有古典詩詞又有現代詩歌。

闵福德在年輕的時候花了很多年學習鋼琴,他認為翻譯和彈鋼琴都可以被視為一種表演藝術,譯者跟鋼琴家一樣,都是表演者和解說者。鋼琴家必須認真地平衡好自己對作曲家、對聽衆以及對自身的責任。同樣,譯者必須解讀文本,但必須以生動活潑的方式解讀。翻譯有時被稱作原著的第二生命,為了激活原著的生命,譯者必須要像鋼琴家彈鋼琴一樣,将自己的生命傾注于譯作之中,這是翻譯中最難的地方。

闵福德認為,譯作本身也是一種文學藝術形式,而不僅僅是原著的附屬品。他與香港詩人也斯(梁秉鈞)熟識,翻譯了很多他的小說和詩歌。他們經常在酒吧見面,探讨英譯詩歌的方法。有時也斯在讀完闵福德的翻譯後,還會對自己的詩歌産生新的想法,回頭重新修改。這讓闵福德體味到翻譯的樂趣,也感受到譯者與作者在創作中的平等地位。闵福德認為并不存在完美的唯一翻譯,讀者應該以開放的心态與思考的态度對待任何一部譯作。

“我從我的老師霍克思那裡學到很多,他是真正的翻譯大師,他教給我如何使譯作既忠實原作又富有創造性,成為一種重鑄的藝術。”在闵福德看來,譯者應該用鮮活的英語譯介中國文學,将學術研究與文學創作相融合,這樣才能夠達到錢鐘書所說的“化境”。

中國文學屬于全人類

闵福德指出,英譯中國經典要有耐心,不能急功近利。他與霍克思合譯《紅樓夢》一共花了16年時間,英譯《聊齋志異》花了15年,《孫子兵法》花了3年,《易經》花了12年,《道德經》花了7年……充足的時間投入是高品質譯本産出的保障。

“中國文學經典的英譯本必須充滿生機活力、富有創造性,不能死氣沉沉、充斥學究氣。”闵福德再三強調。他講道,自己最早認真閱讀的漢語書是道家著作《道德經》與《莊子》以及儒家著作《孟子》和《論語》。“我的一生基本上是一位文學翻譯者,與古代和當代的小說、詩歌打交道,這在我英譯《孫子兵法》時有所展現,我努力地在譯文中再現這部典籍的文學價值。”闵福德說。

闵福德的翻譯方法具有生動有趣的特征,他先結合曆史語境吃透原文,再以當代英語讀者易懂的方式将原文轉換成英文。對原文中的術語與文化負載詞等都以這種方法翻譯,使讀者能夠了解原文的深層含義、言外之意與文化語境。

闵福德認為,譯者要持開放的心态去涉足各種文化現象,積極體驗不同僚物,積累各種閱曆。譯者在動筆翻譯前可以先去散個步,或是讀幾頁小說、跟寵物狗玩一會,這樣有助于自己進入更有創造性的狀态,他認為這十分重要。

闵福德指出,母語寫作訓練對于譯者同樣重要,他花了大量的時間來練習自己的英語寫作。“如果我要英譯詩歌,我會先去閱讀大量的英語詩歌;如果我要英譯小說,我會先去閱讀英語小說;如果我要英譯《易經》,我會先去廣泛閱讀資料才能找到恰當的英語來翻譯這部典籍。”闵福德說。

在闵福德看來,中國文學不僅屬于中國,也屬于世界,屬于整個人類。“能夠學習中文、翻譯中國文學作品是我人生的一大幸事,世界上優秀的中國文學譯作非常少,還有很多中國文學經典有待翻譯。”闵福德說他隻是想和全世界人民分享美好的東西,隻是在努力傳播美好的事物。例如通過《紅樓夢》英譯本,英語世界的人們能在一定程度上了解中國人的想法,了解一種不同于他們的生活方式。

(作者系杭州師範大學外國語學院講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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