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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暴,黃謠,霸淩,這是大鵬新片?

時光撰稿人 | 縣豪

在電影院養生的大齡青年。

前段時間,一名女孩因染了粉色頭發而被網暴,最終抑郁離世。

此前,她帶着碩士錄取通知書到病房看望爺爺,這一場景,卻被部分網民造謠為不倫之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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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謠者質疑她一個研究所學生,竟把頭發染得跟酒吧陪酒的一樣。

盡管女孩花光積蓄留檔、存證,試圖讓網暴者道歉,但最終她還是失敗了。

最近,就有一部國産院線片對準了“網絡造謠”的話題。

《保你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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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大鵬導演的第四部電影長片。

去年年末,影片作為開幕片在海南島國際電影節首映,收獲諸多好評,如今正式登陸院線,也延續了當時的好口碑。

影片集齊大鵬、李雪琴、尹正、王迅、馬麗、賈冰等一衆喜劇熟臉,同時又有王聖迪(《隐秘的角落》中的普普)、宋茜、白宇等演員加盟,卡司強大。

經曆多次調檔後,影片最終定在了這一相對冷門的檔期,品質硬不硬就很關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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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的故事

這一次,大鵬還是和禦用編劇蘇彪合作,寫出了一個戲劇沖突強烈的喜劇故事。

魏平安(大鵬 飾)是一名墓地銷售。

他很愛趕時髦,染着一頭綠發,直播帶貨“風水寶地”。

他有一位客戶,韓露(宋茜 飾),年輕姑娘,已經入土,生前是孤兒,死前捐出全部财産136萬,是以得了個“裸捐姐”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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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露死後攤上了大事兒,有人網傳她生前是坐台小姐,是以才賺了那麼多錢。

是以,墓園老闆馮總(馬麗 飾)要求将韓露的骨灰遷走,魏平安不幹了。

魏平安不相信韓露是坐台小姐,同時也認為遷墳是對逝者的不尊重,是以他主動要求四天時間,查明韓露被“造黃謠”的真相。

于是,魏平安開啟了雞飛狗跳、啼笑皆非的真相追蹤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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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是《保你平安》的主線故事,影片還有一條疊線、一條支線。

在魏平安為韓露“洗白”的過程中,他和韓露的關系也引起網友注意,漸漸,魏平安也是以陷入網暴之中。

支援他的粉絲,叫“魏黏膜兒”,質疑他的黑粉,叫“敵敵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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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對魏平安的網絡争議,正是源自關于韓露的謠言,魏平安不摻和,沒事兒,一摻和,自己也難脫身,這就是網暴世界的疊加效應。

支線則是指魏平安的家庭。

外号“籍安斷尾虎”(籍安為故事發生地)的魏平安,曾為了一個“義”字離婚,進監獄,家庭本就飄搖。

如今,因為韓露的事,導緻女兒魏磨砺(王聖迪 飾)遭遇校園霸淩,他和前妻的關系也是以愈發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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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女兒支援他“做正确的事”。

影片這三條線勾勒在一起,呈現出的,是一個“造夢般的底層人物故事”。

即一個被人瞧不起,也被人視為異類的墓地銷售,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逝者,不惜搭進自己的人生和家庭。

顯然,在這個大多數人奉行精緻利己主義的當下,魏平安是一個似乎隻屬于銀幕的理想小人物。

這正是《保你平安》作為一部電影的造夢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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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的表達

《保你平安》雖是一部喜劇,但其中蘊含着大鵬對時代症候的觀察,以及一種融合性的叙事野心。

影片的時代觀察,主要展現在它的“網感”和它對普通人的俠義關懷。

影片涉及網絡造謠、網暴、粉黑大戰等負面的網絡生态狀況,校園霸淩也以短視訊的方式,帶出網絡時代的傳播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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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隐去每個人真實的面孔,再造出無數個面目模糊的虛拟身份,這些身份背後的人,施害成本低至于無,傷害程度卻相當高。

這些都被表現在《保你平安》的對白中。

比如“吃個瓜而已,那麼嚴謹幹什麼”。

這其實就是大多數網民的心态,但正因為我也吃個瓜,他也吃個瓜,最終彙聚起來并加諸到當事人身上的傷害力,無法估量。

又如馮總那句“怎麼沒人說我是坐台的”,以及王迅飾演的祁緻富那句“這玩意兒要啥證據啊”,則是網民在吃瓜時的普遍心态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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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無風不起浪,求的就是個刺激,至于真相,根本不重要。

《保你平安》的設計則相對溫和,至少,主線故事上的當事人已經離世,并且沒有家屬,聲譽受損,但不必直面情感傷害。

這種設計,也為魏平安的“俠義精神”提供了出口。

其實隻要簽下合同,售出墓地,魏平安的工作就結束,但偏偏,他自顧不暇之際,還堅持要為顧客提供一種“艱辛的售後服務”。

這展現的,就是“小人物的俠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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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小人物俠義精神”,在注重“俠之大者”的中國傳統叙事中,并不多見。

《保你平安》也是在“網絡可以放大一切”的訊息爆炸時代基礎上,才找到了“小人物”與“大俠客”之間的平衡點。

比如面對“圖啥”的疑問,魏平安的回答是——

圖個托付,圖個心安,圖個人間自有真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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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聽,俗,假大空,但将之放到魏平安花式求真相的具體情節中,這三個“圖”,就煥發出了一種非常純潔的俠義品質。

而在觀衆可直接感覺的外部叙事上,《保你平安》則做足了類型融合。

除了“主菜”喜劇,大鵬還在片中設計了驚悚恐怖(鬼屋NPC)、動作戲(跑酷、追車、打鬥)、懸疑反轉等常見類型元素。

這些元素之間的銜接圓融通暢,足見影片在表達上的成熟與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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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鵬的進擊

《保你平安》中造謠真相的荒誕、片尾彩蛋的意外(這裡不做劇透),是大鵬叙事巧思的展現。

但片中真正代表大鵬蛻變,反映他思想和藝術追求的,是一匹白馬。

這匹白馬出現在街上,并将魏平安引到韓露長大的福利院,這被魏平安解讀為韓露的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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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在魏平安汽車于野外抛錨的時候,這匹馬再度出現,引領他走出當下的困境。

盡管這兩個場景都很奇特,但對魏平安而言,前者相對寫實,代表一種非常具體的逝者之托,後者相對夢幻,代表一種精神指引力量。

無論哪種,白馬在這樣一部喜劇中,都有一種空靈的神性。

它使魏平安的人生不再耽溺于麻煩不斷的底層時空,而是從底層的不堪中,抽離出一種支撐人生的純潔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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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使《保你平安》變得足夠特别,而這,正是大鵬在一直以來的小人物故事中提煉出的進階秘訣。

從最初的短劇《屌絲男士》,到長片首作《煎餅俠》,再到《縫紉機樂隊》和如今的《保你平安》,可以看出大鵬導演的創作關鍵詞:小人物、喜劇。

2020年的好口碑之作《吉祥如意》雖是例外的藝術片,但它依舊隸屬于大鵬的小人物創作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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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如意》

縱觀大鵬目前已推出的四部導演長片,可以窺見他的創作傾向——

早期以比較純粹的喜劇,摸清基礎的影像規則并積攢觀衆緣,之後用嚴肅劇情片探底自己的思想和藝術深度,現在則已經開始融會貫通,打造自我風格明顯的鵬式電影。

正如他在幕後所說:(《保你平安》)盡可能的不讓大家,看到一些熟悉的喜劇片的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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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新鮮喜劇文法,正是大鵬的追求所在。

白馬,就是這新文法的表現之一。

除了導演,大鵬還在《我不是潘金蓮》、《受益人》、《無名》等影片中,嘗試各種角色的演繹,這些演繹,也被用以豐富他在導演電影時對人物的了解與擴充。

比如今年待映的又一部大鵬導演作品《熱烈》,可能就會在其過往影片的基礎上,變出“逆風翻盤的熱血”新次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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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大鵬的電影作品雖看似雜亂無章,在喜劇基礎上變出各種花色,但其實這些影片,在共同建構一條清晰的藝術追求之路。

想來,這得益于大鵬導演自我目标明确的市場定位。

而《保你平安》能否經受影市考驗,時光君和大家一起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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