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開講#
1943年6月,法國在阿爾及爾成立了民族解放委員會,由戴高樂和亨利·吉羅輪流擔任主席。該委員會将維希政權視為非法無效的政權,他們為統一和解放法國做準備。
阿爾及利亞獨立戰争與猶太人國家認同的困境
正是在該宣言中,法國民族解放委員會宣布所有包含基于猶太人地位的歧視性法令無效,這實際上廢除了維希政權在此頒布的反猶法令。盡管反猶法令被廢除,但維希政權給阿爾及利亞猶太人帶來的傷害一時之間難以磨滅。
1944年6月,該委員會成為法蘭西共和國的臨時政府,并從阿爾及爾遷往巴黎。1946年10月,法蘭西第四共和國成立。在這兩年間,維希政權垮台,法蘭西憲法起草并實施,臨時政府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和重建時期上司了法國。
為了穩定殖民地人民的情緒和應對日益增長的民族獨立思潮,法國制憲會議于1946年4月25日準許了《拉明蓋耶法》,該法令授予了法國殖民地所有國民完全的公民身份。在法令頒布後,第四共和國憲法又對其進行了限制。主要表現在殖民地的代表人數與人口比重不相當。
猶太人在1870年獲得法國公民身份,非法國歐洲定居者可以根據1889年法國的歸化法這樣做,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根據1947年的組織法,合法的法國公民身份才擴充到穆斯林。在兩次世界大戰中,穆斯林和歐洲阿爾及利亞人都為法國而戰,盡管他們獲得了一些權利,但與他們設想的相距甚遠。
自19世紀末阿爾及利亞萌發的民族主義,到1954年阿爾及利亞民族解放陣線的成立,阿爾及利亞民族獨立意識覺醒,反殖民主義情緒高漲。發生于1945年的塞提夫和蓋爾馬大屠殺給法國和阿爾及利亞的關系蒙上了陰影。
1945年5月8日,穆斯林在塞提夫遊行慶祝二戰的勝利,當地法國憲兵試圖奪取攻擊殖民統治的橫幅,雙方由此爆發了沖突。殖民警察随後鎮壓了阿爾及利亞小規模的和平抗議,并對襲擊法國殖民定居者的穆斯林平民進行了報複。
這次屠殺對法國來說也許隻是殖民統治中的一次決策,但給阿爾及利亞穆斯林帶來的傷害是永久的,特别是對于為法國軍隊服役的穆斯林。1954年11月民族解放陣線成員發起了沖突,這被認為是阿爾及利亞獨立戰争的起點。
選擇萬聖節發動起義絕不是偶然的。有人認為,在一個堅定的天主教貴族慶祝如此重要的節日時,警察的警惕性最低,而選擇這樣的日期會帶來最大的宣傳影響,對于一個像阿爾及利亞人一樣熱愛象征主義的民族來說,他們的腦海中仍然銘刻着對塞提夫的記憶。
在阿爾及利亞戰争開始時,民族解放陣線呼籲猶太人加入他們,并許諾在阿爾及利亞獨立之後給予猶太人公民權。在民族解放陣線看來,猶太人理應站在穆斯林一邊,反對法國。正是因為民族解放陣線認為阿爾及利亞猶太人是我們國家的子民,我們希望猶太社群的領袖将為建設一個自由和充滿兄弟情誼的阿爾及利亞做出貢獻。
為了整個猶太社群的利益,他們應該譴責垂死的法國殖民政權。阿爾及利亞的猶太人對民族解放陣線的反應分為兩派,一小部分曾為民族解放陣線提供财政支援,但對于大部分猶太人來說,持續的猶太、穆斯林沖突,君士坦丁屠殺是他們無法消除的痛苦回憶。出于對法國的忠誠,受到解放的阿爾及利亞猶太人大多站在了法國一邊。
1958年的5月危機導緻了法蘭西第四共和國的崩潰,由戴高樂上司的第五共和國成立。6月戴高樂通路阿爾及利亞時,在阿爾及爾他發表了以我了解你為關鍵詞的演講,他希望以此能夠挽留阿爾及利亞群眾。
戴高樂在1958年10月提出了君士坦丁計劃,該計劃承諾振興阿爾及利亞的經濟并大幅增加穆斯林在法國國民議會中的代表性,以此作為阿爾及利亞完全融入法國的一部分。與此同時,他也直接向民族解放陣線呼籲停火。然而随着反殖民主義的蓬勃發展和伊斯蘭主義的傳播,阿爾及利亞争取獨立的意志沒有改變。
阿爾及利亞的猶太複國主義運動可能是北非最不豐富多彩、最沒有活力的運動,因為當地的猶太社群有強烈的同化主義傾向。阿爾及利亞戰争爆發之際,猶太複國主義可以說已經獲得了成功,以色列國建立并在中東地區站穩了腳跟。
很多受到法國教育的猶太人,在面對反猶主義時,選擇積極融入歐洲社會來進行回應。在經曆了反複拉扯後,1962年法國和阿爾及利亞簽署了埃維昂協定,雙方正式停火,後通過在阿爾及利亞的全民公投,絕大多數人投票支援獨立,戴高樂不得不宣布阿爾及利亞成為獨立國家。
阿爾及利亞獨立後,1963年,阿爾及利亞通過的《國籍法》對可以擷取阿爾及利亞國籍的人做出了限定:父親或祖父是穆斯林的人可獲得公民身份,參加過獨立戰争的人可以獲得歸化。這實際上剝奪了非穆斯林的公民身份。
該法對阿爾及利亞猶太人的打擊是顯而易見的,向外移民的猶太人數量陡然增多,盡管阿爾及利亞猶太人向外移民從很早就開始了,但如此大規模的人口外流,發生在20世紀60年代。他們大都選擇了移民至法國,在1967年以後移民到以色列的人數才顯著增加。
對于阿爾及利亞猶太社群來說,戰争的确給他們帶來了很大的危機。首先是他們必須選邊站隊,而不能做到獨善其身;其次公民身份給猶太人帶來的意義巨大,是融合、解放甚至是社會地位提升的載體,但這與阿拉伯文化相沖突。
随着事态的不斷發展,阿爾及利亞民族解放陣線開始譴責将自身置身于沖突之外的人,呼籲人們為統一的阿爾及利亞而奮鬥。發生在50年代中期的蘇伊士運河事件,無疑加重了人們對獨立戰争的擔憂。
阿爾及利亞的猶太人在這片土地上經曆了長足的發展,他們既是法國人,也是阿拉伯猶太人,這種身份的錯綜複雜也決定了他們在獨立戰争期間不能回避愛國主義和對誰忠誠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