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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倒黴的“足球”遊戲,為何會背上“色情”的黑鍋?

美商藝電(EA)曾在1994年,與日本Victor合資成立的子公司EA Victor,趁着随日本職業足球J聯盟成立所帶來的熱潮,在超級任天堂上推出了一款《濟科足球》(ZICO Soccor)。這款以曾擔任日本足球國家隊教練,同時職掌J聯盟鹿島鹿角隊顧問的著名巴西前國腳濟科(Zico)所挂名的足球遊戲,和當時大多數的超任遊戲相同,以9800日元的官方訂價推出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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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科在正值蓬勃發展的90年代日本職業足壇有着舉足輕重的影響力,不僅是由于其身為足球選手本身的運動表現,他更具有指揮、排程球隊的優異才能。在幾年内,将原本隻是個弱小球隊的鹿島鹿角隊鍛煉成足以代表日本職業足壇的強大隊伍。

雖然這款《濟科足球》挂上了他的大名,号稱由濟科監制,但他本人究竟與遊戲有多少關聯則難以得知。身為世界級球員,又身兼國家代表隊及知名職業球隊的教練及顧問,必定非常忙碌的濟科,很可能隻是出借了自己這塊金字招牌,供遊戲挂名促銷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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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濟科足球》的遊戲内容,基本上也隻能用一句「糟糕透頂」來形容。雖然打着足球遊戲的名号上市,玩家卻無法直接操縱選手比賽,必須像現在玩線上遊戲一樣,以滑鼠在畫面上不斷點選,以下指令的方式來盤球、過人乃至于射門。加上其他種種令玩家足以在30分鐘之内把卡帶扔到一旁的缺點,這款遊戲很快就被玩家們給放棄了。

雖然當時網絡還不發達,但玩家之間口耳相傳的惡評,已經在遊戲發售後的幾天内,就讓全日本的各大遊戲專賣店塞滿了被抛售跟滞銷的《濟科足球》卡帶。很多無法負荷的店家很快挂出「謝絕收購《濟科足球》」的公告,而還願意收購這款遊戲的店家,甚至出現了以10~100日元的破盤價買賣全新《濟科足球》的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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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廠商隻要想在超任主機上推出遊戲軟體,就必須取得任天堂的授權。當時任天堂的理由是,假如未經稽核的低品質遊戲泛濫市場,對照1980年代初期美國Atari遊戲市場崩潰的前例,遊戲産業會有再度發生大崩盤的危險。是以,在這個授權體系之下,隻有任天堂能制造超任卡帶。所有有意在超任上推出遊戲的廠商,都必須委托任天堂,并通過任天堂對遊戲内容及品質的基本稽核。任天堂制造完成後,這些卡帶便以賣斷的形式交給委托廠商。也是以,不管遊戲推出後在市場上銷路是好是壞,都不會傷害到任天堂的利益。

但是,《濟科足球》的悲劇如果到此為止,那麼它也必定像千百款爛遊戲一樣,早就被世人所遺忘;偏偏,它的坎坷路程還遠遠沒有走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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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在《濟科足球》發售并瞬間崩盤的同時期,一家名為「西武企劃」的小公司,試圖在超任上推出自家設計的成人遊戲《SM調教師瞳》系列作。雖然這在當時屬于遊走法律灰色地帶的行為,但也并沒有真正明顯的觸法,西武企劃甚至還在編輯路線較為激進的部分遊戲雜志上,公然刊登廣告,透過郵購跟少數通路販售自家産品。

然而,當時以保守、審查嚴苛著稱的任天堂,怎麼可能會讓人在自家的主機上推出色情遊戲呢?與紅白機的時代不同,任天堂在超任的軟硬體上都設下了保護機制,而且透過專利保護,試圖破解者(在日本)将會直接面臨法律責任。當然,未經任天堂的許可制作超任卡帶,也是侵犯專利的違法行為。這樣看似嚴密的保護還是有着漏洞:如果将市場上已存在的正規超任卡帶加以變造,再度以中古卡帶的形式流通,并不能算是違法。但是,市面上的超任卡帶,随便一款每塊要價都在一萬日元上下,要用這種方式改造卡帶來盈利,幾乎是難以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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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有辦法找到一塊10元的原廠超任卡帶呢?

西武企劃就這樣注意到了《濟科足球》這座玩家、店家都避之唯恐不及的金礦。而對于正為如何處理堆積如山,一片幾十塊日元,甚至免費贈送都沒有人想要的《濟科足球》存貨所惱的店家來說,這家突然出現,願意買下全店爛遊戲存貨的的奇怪公司,無疑有如從天而降的救世主。在任天堂與EA Victor意想不到之處,一筆筆生意就這樣做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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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武企劃的業務員們四處奔走,以超低價買下了數千款有如産業廢棄物般滞銷的全新與中古《濟科足球》卡帶,再設法将其中儲存遊戲程式資料的晶片改寫,而留下原廠作為開機保護的專利部分不去更動。改寫完成後,再把以印表機印制的粗糙《SM調教師瞳》标簽,貼在原有的《濟科足球》上。這标簽粗糙到什麼地步呢?因為紙質太單薄,在不太精緻的美少女圖像背後,還能明顯看見《濟科足球》的遊戲标簽及濟科先生的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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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濟科足球》就這樣,先是被玩家唾棄,又被店家所放棄,最後被制作地下軟體的廠商看中,成了小制作地下色情遊戲寄生用以借殼上市的宿主。影響所及,曾經有日本中古遊戲店的店員賣出不知轉了幾手的《濟科足球》卡帶之後,卻接到國小生家長打來的電話痛罵「你們賣什麼鬼東西給我家孩子?」—因為加工的标簽被前物主撕除,而遊戲内容當然是被改寫過的《SM調教師瞳》,導緻日後店員們碰到這塊卡帶,都要特地開機嚴加慎重檢查,以免再遭客訴。

由于這些原因,一定年齡以上而且對當時的遊戲環境有印象的日本玩家,逐漸直接把《濟科足球》甚至其他足球用語,等同于《SM調教師瞳》或同人色情遊戲的代名詞,更以網絡俚語的形式流傳多年至今。例如有人會在網絡讨論區問「最近有什麼推薦的(那種)遊戲嗎?」,衆人就會異口同聲地回複「濟科足球!」假如遊戲卡帶也有幸與不幸之分的話,《濟科足球》大概是史上最不幸的超任卡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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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超任時代結束之後,像是《SM調教師瞳》這種非官方情色遊戲,在新時代的家用遊戲主機上就徹底絕迹了。由于遊戲的玩家不再隻限于兒童,許多以大人遊玩為前提而開發的遊戲,透過嚴格的分級制度推出市面,而多半兼有影音功能的新世代主機,完全可以播放所有遊戲硬體廠商本不可能允許出現在遊戲中的成人内容。在這種情況下,冒着挨告的風險去制作功能和市場都嚴重受限的非官方色情遊戲,也就完全失去了必要性。

在當時的國内,這些絕對會是禁忌的《SM調教師瞳》,也透過不知名的管道小量流入市面。很快就像當年錄影帶出租店後面小房間裡的A片般被四處拷貝、偷偷地流傳着。但由于大部分玩家都用超任磁碟機與3.5磁片玩得很愉快,在摸不到實體卡帶的情況下,大多沒有理由知道這款有點奇怪的獵奇色情遊戲,背後竟有如此曲折坎坷的來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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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有必要再交代一下《濟科足球》的近況,由于當年一塊10日元的破盤抛售價實在是低到創紀錄,成了這款遊戲除了與情色遊戲牽扯不清的過往之外最為人所知的故事。近年甚至出現了自稱「濟科神社」的神秘組織,透過網絡及各種管道收集《濟科足球》,目标是搜集到415塊《濟科足球》卡帶—415與日文濟科(ジーコ)諧音。

雖然有些荒唐,但是如今回顧起來,也是遊戲史中的一大趣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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