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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丁下令,要“舉”和“望”兩族,随王師一道去征伐“虎方”

武丁下令,要“舉”和“望”兩族,随王師一道去征伐“虎方”

武丁下令,要“舉”和“望”兩族,随王師一道去征伐“虎方”

大洋洲是江西省新幹縣的一座小鎮,位于贛江中遊的東岸,大洋洲鎮旁的程家村澇背空曠的平地上,曾有幾個高大的沙堆,長年挖沙護堤的村民,逐漸将此鏟為平地,它的神話傳說一直流行在民間。1989年9月20日,村民挖沙的鐵鏟無意中攪動了靜靜埋藏在這裡的三千餘年的遺物,出土文物達一千三百七十五件,其中,青銅器四百七十五件,玉器七百五十四件(顆),陶器和原始瓷器一百三十九件。這是一座商代大墓,距今約有三千二百年,這批文物數量大,品種多,器形奇,鑄造精,雕琢細,紋飾美。中國青銅文明再次閃耀出迷人的光輝,改寫了商代的曆史,國人為之震驚,世界為之轟動,這一發現曾被評為“七五期間全國十大考古發現”之一,2001年。再獲“中國20世紀100項重大考古發現”殊榮。

因遺址地處江西省新幹縣大洋洲鄉程家村,是以,被習稱為“新幹大洋洲商代大墓遺址”。“商代”,在這裡隻是作為一個時間參考系和一個時代坐标。

如今,贛江就在它西面,相距不到一公裡,往北流去,進入鄱陽湖,再往北,就進入江漢流域了。

這條水路,一直通往中原,而商文化的影響,由北向南,大概沿這條水路南來。從新幹大洋洲大墓所出土的器物中,很容易看到中原商文化對江南的影響。

影響歸影響,但它并非商文化,其本身,還是屬于長江流域吳城文化的一部分。從大洋洲向西,越過贛江約二十公裡處,就到了樟樹吳城,這裡就是吳城文化遺址。

由此再往北去,進入九江地區,在長江邊上的瑞昌,有個叫銅嶺村的地方,有一處三千三百年前的銅礦冶煉遺址。這是迄今為止,所見最早的此類遺址。距長江約7公裡,離湖北大冶銅綠山礦冶遺址約40公裡,還有一百多處銅礦遺址,大緻在這一沿線上,在贛江中下遊和長江中遊以南分布,坐落在鄱陽湖和洞庭湖之間。

這江湖懷抱的平原,就是商代江南,就是吳城文化發祥地。

在殷商人眼裡,江南是什麼?是銅!青銅文化不能沒有銅,“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全靠銅。殷商人以銅為“金”,稱南下掠銅為“俘金”,貿易為“貢金”。

有人對商代青銅器做過鉛同位素測試,發現安陽商代彜器中,有一部分是用瑞昌銅嶺礦石冶鑄的,與吳城文化和新幹大洋洲遺存用的是同樣的礦石。這表明,殷商人有一條青銅之路,也就是他們的“貢金”“俘金”路線,進入了吳城文化地盤。

對于殷商人來說,銅很重要,因為商朝的核心,無論神權,還是王權,都要靠銅來支撐。有專家指出,中國上古三代時期,建都選址,多靠近銅錫礦産地。

可遷來遷去,終歸還是改變不了資源短缺的局面。到了武丁時,目光就越出了中原。他目光南下,看得很遠,發現銅礦都在長江一線,尤其長江南岸贛鄱平原,銅礦用不完。史載武丁南征,“奮伐荊楚”,由楚入贛,開辟了一條“俘金”路線。

從吳城文化遺址來看,它與商代武丁中興大約同時。無論樟樹吳城文化遺址,還是新幹大洋洲文化遺存,“虎”都是它們的标志物:獠牙,有兩尾,通體都是幾何紋,背上立一隻鳥,被稱為“伏鳥雙尾青銅虎”。

甲骨文中,作為國族名稱的“虎”,有“虎侯”和“虎方”,“虎侯”是商王近臣,封于庸,在王畿内;而“虎方”為方國,在商朝以外。

關于“虎方”,有一條與戰争有關的蔔辭,見于甲骨文,是武丁下令,要“舉”和“望”兩族随王師一道去征伐“虎方”,為此舉行儀式,蔔問先王。武丁雖善戰,但還是沒必勝的把握,要蔔問先王。看來“虎方”不弱,勝負難以預料。

從樟樹吳城遺址裡,能夠看到這次戰争的結局。在将近4米深的外城壕中,發掘面積還不到10平方米,就挖出了二十具殷商人的頭蓋骨和部分肢骨,據專家推測,城壕兩側,可能還有大量頭蓋骨。考古發掘,挖出頭蓋骨,通常有兩種情形,或是戰俘被割首,或為祭祀的獵頭儀式,就目前的發掘情況來看,這些頭蓋骨,屬于戰俘被割首。

由此可見,到了武丁時期,虎方以青銅立國,控制着長江中遊從江西瑞昌到湖北大冶一線的銅礦山,先後開發了銅嶺村和銅綠山銅礦。

武丁南下“俘金”,敗于“虎方”,就改以江北盤龍城為據點,開辟了一條從漢水東邊進入中原的南銅北運的“貢金”路線,以確定殷商王朝中興所需要的銅礦資源。“俘金”是掠銅,而“貢金”呢?當然就是做銅貿易了。

殷商人本來就善于經商,是以,國号為“商”。通常,他們都準備了兩手,一手戰争,一手貿易。能用戰争解決的,就用戰争解決;戰争一解決不了,就做貿易。交易使用的是青銅貨币,殷人用青銅貝,而“虎方”人用青銅手斧。青銅在商朝,或為禮器,或為兵器,卻少有生産工具,其用途,不過“祀與戎”。而江南吳城、新幹大洋洲遺存,則出土了許多青銅工具,有十八種一百四十三件,包括兩個工具群,其中,六種七十五件,為手工業工具群;十二種六十八件,屬于農業工具群。

看來,“虎方”的青銅文化就其全面性而言,不弱于殷商。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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